第237章 过年咯
初二初三，王府无事。
除了陪着四女吃饭，便是坐在院子当中随意放些烟花。
看着眼前逐渐飘落的雪花，秦宽不禁想到小时候那股浓郁的年味儿。
这种热闹劲窜在心里，暖暖的很有安全感。
初日的鞭炮震得窗户都在发抖一般，秦灵儿甚至还捂在袁文姗的小腹上。
就好像是怕声音震坏了腹中尚未出生的大侄子。
漫天的烟花此一声彼一声，五颜六色、缤纷绚丽。
可自从长大迈入社会之后，这股年味儿好似忽然就变了。
越长大，鞭炮越少；越长大，这个年过的就越短。
变成社畜之后，这个年也仅仅视作一个略长的假期。
明明日子变好了，有些东西不一定要等到过年才能吃到。
可除夕夜的饭桌前，却没了那股团圆的气氛。
外面的街道冷冷清清，坐在窗户边上望着，自己好像是与世隔绝一般。
饭没了年味儿、电视节目也没了年味儿，邻里乡亲之间更是互不相识。
也就是远方的亲戚拨来的电话，这才能让人感到血脉中的那么一丝温暖。
但随着老一辈人逐渐的离去，这仅有的一丝勾连也即将消散殆尽。
过年？还过什么年？
大年初一不用加班就算好事了！
在人们看来，亲戚之间的互相问候，都变成了一种麻烦。
巨大的压力抵在每个人的肩膀上，尤其是在外独自打拼的年轻人们。
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年，好不容易有点休息的时间，还要顾这家顾那家。
走亲戚显然也变成了一种负担。
久而久之，年轻人越来越封闭，各种习俗也是能躲就躲。
感慨过后，秦宽忽然心头一颤。
悄摸摸的来到后堂，清理出一片空地。
取了一个坐垫，朝天跪坐。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在这边……过的很好。”
“而且，我就要有孩子了，我要当爹了。”
“虽然现在的技术还不能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但无论男女，我都会将他们好好抚养长大。”
秦宽洒下一杯酒，忽然轻笑起来。
“说来也是奇怪，我现在的时代是1645年，距离2022年还有三百多年。”
“要是按这个时间来说，我应该是咱家祖宗的祖宗的祖宗了。”
“我作为几百年前的祖宗，现在对着几百年后的后人行礼，怎么看怎么有些滑稽。”
“可我的后代要是能存续到几百年后，不知道咱家里会不会也出一个叫秦宽的人。”
说着说着，秦宽又摇了摇头。
“不过我应该是处在族谱的第一页，后人估计不会跟老祖宗起一个名字吧。”
秦宽再度行了三拜，这才起身。
忽然感到有人将大衣披在自己身上，秦宽惊讶的回头望去，袁文姗却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姗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袁文姗一边拍着秦宽身上的雪花，一边轻声说道
“我是刚到，你这是在祭拜父母么？”
听到祭拜二字，秦宽心中再度升起一阵莫名的感觉。
“算……是吧。”
袁文姗掩嘴轻笑：“什么叫算。”
“我既是你的妻子，自然也要祭拜一番才是。”
说着，袁文姗用手扶着腰，缓缓跪在地上。
朝着天边磕了三个头之后，秦宽连忙将她扶起。
“你有身孕，不必如此的。”
可袁文姗却说道：“有身孕又怎么了？有身孕我就不用祭拜父母了么？”
听着父母二字，秦宽又想起袁文姗的父亲，袁崇焕。
袁文姗知他心中所想，当即摇头说道。
“我父之事，已成定性，他所行之举，是非难论。”
“五年灭寇、寇不能灭，此为欺君。”
“擅杀总兵，此乃僭越。”
袁文姗神色一暗，随后悄悄地埋进秦宽的胸口、紧紧相拥。
“既已过去十多年，又何必旧事重提。”
“我已是你的妻子，自然要方方面面为你着想。”
“眼下你在朝中正处于风口浪尖，我又怎能扯你后腿，为你多添危难？”
“是非对错，千百年后自有公论；是忠是奸，更有天下才子探其究竟。”
秦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两人渐渐沉默下来。
十分默契的四目相对，她那被冻得略红的脸颊，此时竟生出无限韵味。
袁文姗心有所感，略微点了点脚，轻轻仰起头。
秦宽也探出一只手，轻轻抵在她的下巴上。
双唇触碰的一瞬间，秦灵儿忽然连蹦带跳的跑到两人不远处，脸上脏兮兮的，好像刚从泥地里爬出来。
“哥……我堆了个……”
“呀！！！！”
秦灵儿撞见这等场景，连忙用两只手挡在面前。
可手指中间的缝隙，却将她两颗大眼珠子暴露无遗。
亲密的举动被秦灵儿打破，两个人的脸上顿时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
明明已是冬天零下，可赤红的面容好似刚经历过盛夏的烈日。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秦宽看着她那挡了又什么都没挡的眼睛，顿时骂道。
“你没看到？那你俩眼珠子是干啥的？喘气的吗？”
秦灵儿嘿嘿一笑，连忙走到两人中间。
随后两只爪子在衣服上来回蹭干净之后，这才左右各自搂着一条胳膊。
“呀……没看到就是没看到嘛，嫂嫂你说是不是？”
秦灵儿眨巴着眼睛，脸上更是装出一阵委屈的神色。
见把袁文姗逗笑之后，秦灵儿又甩着秦宽的胳膊。
“哥~~~”
“我哪能想到……”
“你俩大白天的……”
“还是在这大院里面……”
秦宽伸手要去揪她的耳朵，可秦灵儿却如同个泥鳅般，呲溜一下没了身影。
“哥哥打人啦！”
“武安王家暴啦！！！”
秦宽听到这声呼喊，顿时也被气笑了起来。
得到袁文姗的眼神示意后，连忙从地上抄起一个雪球，随后朝着秦灵儿砸了过去。
而秦宽的手法何其老道，就凭借她的身法，根本逃不过。
眼睛、鼻子均未逃过，甚至直接透过脖子间衣服的缝隙，直接丢到里面。
突如其来的一阵冰冷，顿时让秦灵儿叫苦连天。
“哥！！”
“我错了！！！”
“灵儿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