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回城
“你！！你放肆！！你……你怎敢如此侮辱大都督！！”
张献忠缓缓蹲下身，嘴角掀起一阵嘲笑的意味。
看着眼前涨红了脸，年纪却不过十几岁的小子，口中不屑说道。
“这小王八蛋食言而肥、不守信用，把老子关在这囚车里整日暴晒。”
“怎么？他把老子关在这里，还不让我骂他？这什么道理？”
“你个小娃娃，那秦宽给你什么好处了，能让你这么维护他？”
小兵怒气冲冲，指着张献忠便开口骂道：“你！你放屁！”
“大都督从来说话算话，你根本就不了解，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
张献忠双目一亮，心中顿时起了挑逗的兴致。
“诶唷，你居然还会用大放厥词四个字。”
“怎么，看样子读过书啊？”
小兵顿时冷声说道：“不错，我是读过几年书，也考过秀才。”
张献忠忽然道：“你既然是秀才，那又何必来这战场上搏命？”
“等到秋闱的时候，争取考个举人，不比这强多了。”
这话像是说到了他的伤心处，整个人的语调顿时减了三分。
“考举人又有什么用……”
他别过头去，再不理会张献忠，任凭他如何辱骂都毫不动摇。
唯独牵扯到秦宽上面，这才回头警告。
张献忠郁闷至极，待到天黑也没见到秦宽一面。
再度被推回帐篷之后，他忽然感觉自己像是秦宽养的一条狗。
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让他再度暴怒起来，可不论怎么闹腾，却没有半个人来理会他。
闹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吃完又被推出去，晚上再被推回来。
日以继夜下来，又过了十天，未曾洗漱过的张献忠，脸上都能抠下来一层泥。
“秦宽呢！！叫秦宽来！！”
“老子受不了了！！！”
“杀了我！！你不如一刀杀了我算了！！”
多日的呼喊好似终于得到了回应，秦宽此时已经褪去战甲，换上一套王爷的冠服缓缓而至。
张献忠仿佛是抓到救命的稻草一般，猛然怒吼着。
“小子，你到底要怎样！”
他的吼声甚至让座下的马匹吓了一跳，牵扯缰绳安抚下来之后，秦宽这才说道。
“张大哥，这几天呆在囚车里的感觉如何？？”
张献忠依旧勃然大怒道：“小王八蛋！”
“要杀要剐你赶紧招呼，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那就不姓张！！”
“你把我关在这里，是想羞辱我吗？？”
“老子现在落到了你的手里，认栽……”
“但士可杀不可辱，亏老子还以为你算个英雄好汉！”
秦宽面对他的怒斥，反而是笑着拍了拍手。
响声过后，一辆精致无比的马车缓缓被牵引过来，而张献忠囚车的铁锁也同时传出声响。
“张大哥，小弟也是有难言之隐啊。”
“若不是让你受些煎熬，一旦把你放出来，那你跑了怎么办？”
“这里面谁能拦得住你？”
秦宽翻身下马，打开囚车之后，一把抓在其手腕，更是将他亲自送上马车。
“张大哥你放心，小子绝不会食言的。”
“虽然你被关在囚车里，可这么多天来，我可有半点怠慢？”
“现在你的身体差了，腿脚不方便了，我自然也可以将你放出来，带你回城。”
“不然我要是给你带上手铐脚链，那才叫羞辱呢。”
秦宽略一挥手，紧接着也随之进入马车之中。
“起行吧。”
车轮缓缓前进，张献忠抓着马车门框，狠狠地拍了两下，似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微风缓缓吹入车中，他也带着不善的目光望向秦宽。
“回城？回哪个城？”
秦宽道：“自然是怀仁……还能去哪？”
“怀仁？？大军得胜不去大同？”
“你那小情人呢？”
知道他说的是刘成燕，秦宽也没有必要隐瞒。
“她先回去了，回去通知一下。”
听到通知二字，张献忠立马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要回怀仁。”
“莫非……你小子想动手了？？”
秦宽笑着问道：“叛军都已经被我打散了，我只需等待京城援军抵达就可平叛。”
“动手？动什么手？”
张献忠冷哼一声，见秦宽还在这里打马虎眼，心中更是不忿。
“你真把老子当傻子了？”
“你无非就是想避开那些官吏，免得他们互相勾连。”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说的通知，应该是让你那小情人去通知各大家族。”
“让他们汇聚怀仁，好让你一锅端起来方便吧？”
秦宽哈哈大笑，更是止不住的拍手称赞。
“不愧是张大哥，果然瞒不住你。”
“不错，我是有这个打算，原因也跟你说的大差不差。”
“王、刘、孔、赵、梁、亢、翟，我把他们都叫来怀仁了。”
“他们干的那些事儿，我也早派锦衣卫来调查了。”
张献忠瞳孔一缩，顿时惊讶道。
“锦衣卫？”
“你还能调动锦衣卫？？”
秦宽微微点头。
“不然呢？我为什么不能？”
张献忠双目微眯，两只手掌来回的搓弄，似乎不太相信。
“那崇祯竟然把锦衣卫也交给你了？？”
“说实话，老子是不太信的。”
“这崇祯既给你兵权，还给你政权，甚至还给你锦衣卫？？”
“那他手里还有啥？怎么不直接把皇位让给你？”
秦宽摇头笑道：“张大哥，你错了。”
“我错了？我哪错了？”张献忠满脸不解。“他什么都给你了，自己不就是个傀儡？”
“崇祯登基十七年，老子可从没听说过，他会这么相信一个人。”
“你小子不会是学那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吧？”
“那李闯帮你守着京师，守着你的家眷，此行也算没了后顾之忧。”
“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篡位？”
秦宽推开车窗，望着不断后退的风景说道。
“锦衣卫我虽能指挥，安又不是来监视我的呢？”
张献忠冷声道：“你说我错了，指的就是这个？”
秦宽依旧是摇头。
“不……并不是。”
“我说你错了，是指我的兵权。”
张献忠感到一阵莫名的意味，“兵权？？你到底想说什么？”
而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感到一股无与伦比的趣味。
“我的兵权……”
“并非是皇帝所赐。”
“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