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因材施教
只是一场对话，秦宽就敲诈出三十三万两。
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好似早就对此行径习以为常，个个都是有备而来。
送起金银财宝毫不吝啬，更有人邀请秦宽，去参加晚上所谓的宴会。
说是接风洗尘，可实际上要做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这些女子或是被抢来，又或是被买来，言语之间的风流暗示，更让秦宽深恶痛绝。
秦宽只是笑了笑，并以军事为由拒绝，这笑容看得人心中慌乱，他们也只能就此作罢。
仅仅过了两天，白花花的银子便从各地运入怀仁。
府库被充实的满满当当，看守的差役更是惊掉了下巴，他们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银两。
秦宽将这些收入囊中之后，毫不吝啬的用在征集士兵以及锻造铠甲之上。
仅仅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便拉出一支接近一万五千人的队伍。
与此同时，神机营的补给也已抵达，满配满载的神机营再度恢复到巅峰战力。
对于巡逻山西体察民情之事，秦宽早就写好奏报，命随行的锦衣卫八百里加急送入皇宫。
“陛下，武安王有密奏传来。”
朱由检难得休息一天，此时正带着朱慈烺在后花园散步。
听到太监说是秦宽的密信，当即迫不及待的赶往锦衣卫处。
皇帝与太子急急忙忙，身后的太监也是带着茶具尾随而去。
秦宽的奏折一直是喜忧皆报，而且总是坏事写在前面，好事留在后面，此次自然也不例外。
本来朱由检的心情还算不错，可接到秦宽的密信后，气得他一把将青瓷茶杯摔在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
朱慈烺吓了一跳，身后服侍的太监更是唰一下跪在地上。
“父皇……出什么事了？”
朱慈烺看他这副模样，还以为山西再度生变。
“莫非是贼人势大，武安王所带人马不足？？”
他忍不住如此想着，可朱由检忽然又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甚至大笑起来。
“好！好！好！，朕的眼光果然没有错。”
“第二封信呢？”
朱由检又怒又喜的模样，让朱慈烺摸不着头脑。
见锦衣卫又从怀中取出一张信件，看起来有三页之多，这更让他心中好奇。
朱由检边走边看，脚步却是越来越快。
回到御书房之后，朱慈烺屏退所有太监侍卫，这才开口问道。
“父皇，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朱由检先没说事，反而是指着信件笑骂道。
“这个秦宽，他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你自己拿去看吧！”
朱慈烺疑神疑鬼的接过信件，看到前三分之二的内容后，果然也跟朱由检一样怒气冲冲。
“这群狗贪官！！怎敢做出如此恶行。”
“若是放在太祖一朝，怕不是他们的九族都要被灭上几百遍！！！”
朱慈烺咆哮过后，这才发觉自己失言。
刚才的话就仿佛是在说，朱由检这个皇帝无用一般。
他刚想要开口，却被朱由检挥手打断。
“无妨，朝廷贪腐成性、病入膏肓，这是事实。”
“你且继续往下看。”
朱慈烺松了一口气，又看了几眼之后，他这才看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父皇……别人都是捷报写一大篇，尽可能避免负面之事……”
“这武安王怎么……偏偏反过来。”
“大败敌军，俘虏数千，这怎么看怎么都是大捷，可他怎么就写了寥寥几行字？？”
朱由检哈哈大笑，心中对于秦宽却更为信任起来。
“烺儿啊，朕授予他生杀大权，并派他前去平叛，其实心中也是有些许担忧。”
“派锦衣卫予其调遣，实际上也是为了监视。”
“这点，朕跟他都是心知肚明。”
“锦衣卫何在？”
朱由检一声呼喊后，那名传信之人立刻走入御书房内等候命令。
“你将武安王所行之事悉数道来，事无巨细。”
这名锦衣卫听到圣命后，立刻将秦宽所行全盘说出。
朱慈烺心惊其诸多事迹，可也发现，这秦宽自始至终都带着锦衣卫，完全没有半点避讳的行为。
抓到张献忠的事迹，这锦衣卫自然也知晓。
可他哪里知道那名大汉姓名，秦宽也没遮遮掩掩。
正因如此，他只把张献忠当做叛军的一名首领，仅此而已。
锦衣卫汇报完毕后，安静褪去，朱由检又让朱慈烺接着看第二封信。
信上所写，就是秦宽对于科举的看法以及改革措施。
这一篇论述，比当初与张献忠所言之时更为详细。
面对小学、中学、大学的字眼，朱慈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难以想象秦宽是如何想到这些的。
将科举选拔改为“公务员”考核，这一项又让朱慈烺眼前一亮。
尤其是最后结尾的几句话，更让其感到振聋发聩。
“御民之道，不在愚笨，古往今来之统治者，具意只手遮天，从而忽略万物之灵。”
“天下怀才之仕，长短不一，若想王朝焕发生机，更应开化万民，启发潜力。”
“圣人因材施教，朝廷更应因材纳用。”
“若传达政令于地方，不至于被奸佞之辈曲解；有才之人皆可依才温饱、从而赡养家庭。”
“如此，天下方可不乱。”
“臣不敢言再无谋逆之徒，但本朝改政已是迫在眉睫。”
“天下子民再不能存水火，否则王朝倾覆，不过弹指刹那间。”
“还望陛下三思斟酌。”
“臣秦宽，叩首、再叩首。”
朱慈烺心神俱震，不知不觉间，双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这封信有些超脱朱慈烺的认知，沉默许久之后，他只能望向自己的父皇、当今的皇帝。
可朱由检没有回应他的眼神，而是反问道。
“烺儿，你是如何看待此信的？”
朱慈烺欲言又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但朱由检不急，只是坐在原处，静静等待。
思考之时，朱由检顿时唤来秉笔太监，下达旨意。
“告诉武安王，朕准许他游历山西，替朝廷巡查民生民情。”
“山西之地，无论军政，皆由武安王自行处置。”
“上至皇族，下至百姓，若有欺民恶毒之辈，均可便宜行事，无需请旨！”
这太监刚写到一半，朱由检忽然将笔夺了过来。
“不，朕亲自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