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宽等人商量对策之时,城内的士兵也正在将早就预备好的檑木滚石、箭矢火油陆陆续续的运抵城墙。
百姓们在听到又要打仗的消息后,纷纷闭门不出,原本略有些热闹的街道上,也只剩下被风所裹挟的尘土。
虽然吴三桂所预料的有误,但满清的军队还是在申时两刻的时候临至。
而此时天色已暗,可他们并不打算就此扎营,反而是列出阵势意欲攻城。
双方对峙之时,一股肃杀之气登时扩散弥漫。
当满清的数百面牛皮战鼓开始厉声轰鸣之时,攻城的步兵阵势也随声而动。
走在最前面的是由盾以及弓兵组成,每百余人组成一个方阵,每十个方阵配置一套指挥体系。
走到射程之内时,早已整肃排列的万余弓手骤然发动,向山海关内的城墙上万箭齐发。
在箭矢的掩护下,更是不断有火炮、云梯、战车被推至前方。
眼看着其越来越近,山海关的城上骤然出现一道又一道的人墙。
与此同时火炮齐鸣,如雨般的箭矢从城后抛投而出。
满清的士兵躲在战车缓缓前进,它虽能抵御流矢,却挡不住汹涌的火炮。
箭矢落在上面只不过射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坑,但炮弹却能将其炸的粉碎。
只是彼有火器,贼亦有火器,在炮火的掩护之下,满清的步兵也逐渐冲至城下,架起攻城长梯子。
正当此时,滚石檑木骤然砸下,早已准备好的火油泼洒而出,一股焦肉的味道登时弥漫四周,惨烈的叫喊声更是此起彼伏。
双方战鼓擂动,喊杀震天,一场残酷激烈的浴血攻防,就此拉开帷幕。
而秦宽则是带领选拔好的骑兵部队悄然出城,两千余人的行动很是隐蔽,根本没有半个人发现。
如此行动虽然会使得速度缓慢一些,但不清楚城内是否有贼人眼线的情况下,稳妥一点并无大错。
连绵的骑兵伸向北方,甚至行了一段路程后,还能感受到后方火炮传出的响声以及震动。
而这两千名人,就是当初李自成所带领的骑兵。
他们本就是精锐,善于骑术,上次虽然失利且几乎损失殆尽,究其原因还是遭受埋伏导致,而不是能力不足。
见识到新式火器的威力后,又听闻秦宽给了他们一个报仇的机会,余下的骑兵当即准备豁出性命,不死不休!
来到山谷前时,天已经暗了下去,秦宽抬头望去,见今晚的天空并无乌云,即刻命令所有骑兵原地隐蔽休息。
直到夜更深时,月亮高悬头顶,看到时机成熟,便再度命令将士们进入山谷,趁夜行军。
五月十六的月亮,正是圆的时候,洒下的月光如同烛火照亮一般。
经过一次的来回之后,也愈发轻车熟路起来,月光刚向侧边偏离了没多少,秦宽便已经带着先头部队走出山谷。
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安排身边的斥候向周围散去侦查情况。
又令其他几人按照事先预定的位置,即刻前往勘探。
等众人安稳扎营休息后,秦宽缓缓来到山的高坡上,目光不断地凝望西南方向。
而这个时候李承远缓缓来到秦宽身前,恭敬的说道:“秦先生,该休息了。”
秦宽先点了点头,而后却是摆着手指沉吟道:“虽有火器之利,但数量上终究是稍逊一筹啊。”
李承远抱拳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还是要先休息好才是。”
几个时辰后,天还未亮,只是刚好露出一阵萌芽。
派出去的斥候们悉数将探得的情报带回,而其中的一条信息,当即引起了秦宽的注意。
“东南方六十里左右出现押运粮草的车队,向西行进约八千余人。”
秦宽手指不断捻着这张情报,心里更是不断地嘀咕:“自东向西而行的运粮车队?运送的就有八千人?”
“那不就是锦州那一批粮食?这多尔衮什么意思?粮草未到便下令攻城?”
“他胆子也太大了些吧?”
秦宽双手一拍脑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瞬间的激动地差点忍不住跳起来。
“不对啊,这批援军早在十多天前便抵达,但锦州的粮食却迟迟未能交付。”
“那这么一大群人吃什么喝什么?”
“对方此次进攻十分迅速与猛烈,却又感觉到特别焦急,会不会正是因为粮食耗尽而导致。”
“粮没了又不能退军,否则前面的行动都将付之一炬,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
秦宽来回踱步,思来想去之下,要么退,要么快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是,多尔衮为什么不等这批粮食到了再行进攻呢?”
秦宽连忙望向地图,看着锦州到此地的距离大约三百里不到,五天前还在锦州,那就是日行六十里路。
“嘶~”秦宽忽然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忽然想到斥候侦查时正是夜晚,“粮草运输趁夜行军??”
“怎么就好像,这些粮食是被逼的送过来一样。”
想到此处,秦宽脑中忽然有了一个十分逆天的想法:“多尔衮逼得锦州粮食不得不送来!”
当即心中一凝,立刻派遣斥候出发,哪怕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去侦查满清军队的后方。
于此同时,两千骑兵即刻向着西边运动,双向奔赴之下,几乎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看到了运粮车队的身影。
看着秦宽的骑兵呼啸而至,这些运输兵立刻打起了精神,一发响箭也直奔云霄。
满军看到来的是轻骑兵身上又无弓箭,当即摆出阵势让长枪顶在最前方,随时防御骑兵的冲锋。
而且他们看到汉人骑兵人数不多,来到近处后又忽然调转马头向着侧边闪去,更好像是惧怕一般。
见此情形,满军彼此之间都松了一口气。
可哪成想,忽然一声巨大的响声传来,自己身旁的同伴莫名其妙就倒在了地上,甚至连哀嚎之声都未曾发出。
紧接着,这种奇怪的声音不断地在周围响起,身旁的士兵更是一茬接一茬的倒下。
“这……这是什么情况!!”
满人之间从未见过如此诧异之事,一瞬间军中便慌乱起来。
很快,有眼尖的人便看到汉人骑兵手中竟然拿着一件很不起眼的东西,就是这件东西不断喷出火光与响声,而它就是死亡的罪魁祸首!
骑兵们围绕在一旁不断地射击,最前面的部队打光子弹后,立刻驱马退至后方利用换弹器填充火弹。
马蹄只是奔波了十几下的时间,他们便又能再度加入战场。
而这种行为在满军的眼中,就仿佛火铳的子弹是永远打不完一样。
满军想冲锋反击,但骑兵凭借速度瞬时间便拉开距离,想要后退,却又被骑兵利用火铳不停地追击直到死亡。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场景,只要出现响声,身旁的士兵必然一批又一批的死亡。
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任何的反击在他们面前都是白费力气。
在这种降维打击之下,八千余人没用多久便死伤过半,剩下的更是作鸟兽散四处奔逃。
大战过后,不可思议的不仅仅是逃窜的满兵,甚至就连秦宽的骑兵们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上这柄利器。
两千对八千,斩敌数千无一人伤亡,这种战绩就是说书的都不敢乱编。
然而现实就在自己眼前,甚至自己就是其中的缔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