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打着大门,喊道:“喂!程煌志,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懦夫,不要再做缩头乌龟喇!静宜真的要走喇!”
大门敞开,开门的不是程煌志,而是阿兴。
阿兴与布正丽面面相觑,双方均有点愕然。
布正丽认出阿兴,立时问道:“阿兴,程煌志呢?你快点叫他出来。”
“布甸姐,阿哥,他不在啊!”
布正丽现出怀疑的目光,道:“不在?”
“是啊!布甸姐,你不信的话,可以入进来看一下。”
布正丽一向觉得程煌志诡计多端,可能摆出空城计来算计自己,于是她真的走进了屋内,查看一番,她找遍可以藏人的地方,但都是没有发现。
阿兴见状,心想:“看来阿哥应该得罪得布甸姐了,都找上门了。”
布正丽问道:“阿兴,程煌志有没有说他去哪里?”
布正丽目光炯炯地盯着阿兴,在程煌志众多女性朋友当中,阿兴最敬畏的,可算是布正丽,她虽然人长得美,身材又好,但她眉宇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所以尽管程煌志临走前,叮嘱他不要向其他人透露他的行程,可是阿兴并不敢向布正丽隐瞒,道:“阿哥,他去了长洲,说一个星期才回来。”
布正丽愕然道:“长洲?还要一个星期才回来?他有没有留下地址啊?”
阿兴摇头道:“没有哦!不过他每晚都有打电话回来。”
“死人头,缩头乌龟,去长洲躲着就可以啦?我一定能找到你!”布正丽道:“阿兴,如果程煌志再打给你,你叫他找我,知不知道?”
“哦!好啊!”
阿兴瞧着走远的布正丽,心想:“阿哥不是和飞机场姐姐一起的吗?为什么来找他的是布甸姐,不是飞机场姐姐的?难道阿哥一脚踏两船?唔,男女之前的事,我小学生还是不明白咯!”
与吕静宜分手后的翌日,程煌志收到了阿汉的电话,道:“程煌志,静宜决定了去Y国喇!”
尽管程煌志是希望吕静宜到Y国追梦,但当得知这个消息,心头还是不禁紧揪了一下,道:“嗯,那就好哦!他什么时候过Y国啊?”
“这个星期六下午三点的飞机。”
“吓!那么快。”
“程煌志,你想改变主意?”
程煌志苦笑道:“吕静宜那么难得才下定决心去Y国,如果我现在作出干扰的话,实在太自私啦!”
挂上电话后,程煌志害怕吕静宜去Y国的这段期间,突然改变主意,所以程煌志决定致电到学校告假一星期,并关掉了手机,人间蒸发一段日子。
恐防吕静宜改变初衷,前来家里找程煌志,到时程煌志可能会忍不住去挽留她,于是程煌志独个儿到了长洲,程煌志这样做除了是避开吕静宜外,其实程煌志亦需要时间与空间给自己沉淀一下。
到了长洲,程煌志一个人去租度假屋,一名度假屋的职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只有你一个人?”
“是啊!有什么问题啊?”
“我们不租给一个人住的!”
程煌志闻言立时知道原因,近年有很多人到东堤小筑烧碳自杀,而这个风潮在九十年代末期开始,直到2016年依然有轻生者前往烧碳自杀。
询问了数间度假屋公司后,程煌志向其中一间度假屋公司的职员再三保证不会烧碳自杀,最后该职员要他答应不买碳烧烤才会租房给他。
只有程煌志一个人,他真的懒得开炉去烧烤,他忙不迭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程煌志跟随职员走了十分钟,他引领程煌志到了一间度假屋,他道:“地下那层就是你的住处,每天十二点,会有人来收拾房间。”
职员讲述完各种规矩后便离去,程煌志推开了玻璃门,让海风从阳台吹进来,走到了阳台,看着蔚蓝大海、听着浪涛拍岸的声音,他需要这种声音去洗涤他劳累的身心。
自从回到了1998,经历了很多事情,让他身心都感到很疲累,正好趁现在抛开一切休息一下。
可是过了一会儿,便觉得一个人住进这么大的度假屋有点寂寞,如果吕静宜在,他们可以一起说说笑笑、两个人烧烤、吹着海风看星,这是多么浪漫的事,可惜他们之前没有这样做。
来到这里,程煌志是为了逃避及忘记,可是程煌志总是会不禁偷偷想起她。
天色尚早,还是沿着海滨长廊跑步,带氧运动可以让人身心松弛。
流了一身汗,让程煌志心情没有那么郁闷,回到度假屋,洗了个澡,之后出去行行逛逛,饿了便到附近售卖海鲜的大排档点了两三款海鲜。
一个人吃两三款海鲜好像太过丰盛,但程煌志现在心情低落,有必要对自己好一点。
吃过晚饭后,程煌志到杂货店买了半打啤酒和一堆小吃回去度假屋。
程煌志要一个人在这里度过数天,所以他从图书馆借了多本不同种类的书借去消磨时间。
看了一会书后,他到了阳台一边喝酒,一边听收音机。
恰巧听到一个叫阿成的男听众致电到电台诉苦,说他的初恋女朋友要到外国升学,他很伤心,但又希望女友一路顺风。
主持人安慰了他数句,便播出了冬冬的爱你躲你。
冬冬的这首作品,并非大热作品,听过的人不多,但此刻的程煌志却一边听一边哭。
“静静地你从身边走过
魅幻骤至某感觉在流入我的躯壳…
…也记那天你呼呼哭过便发现我害怕你哭不快乐
憔悴瘦了又叫我难眠承受困扰
从无人让我这般紧过让我没有好过…
…愈是望你愈难自欺看着你使我未能自己
我是全不得已至今爱你爱到要想躲你
愈是望你愈难自己怕是爱太深重
便宁愿刻意逃避免得胡思想你…
…然而维护你真心的我别要让你共我闯这一个祸
和你碰过共擦过脸庞情就这么
我处处为你小心想过别要让你出错…”
冬冬透过这首爱你躲你唱出了程煌志的心声,他觉得这首歌的每一句歌词都是在述说出他与吕静宜的这段情。
早上起来跑步、踏单车、行山;中午就到海边晒太阳、游泳;晚上就听收音机和看书,日子过得惬意而简单。
他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对吕静宜的牵挂好像淡了,其实他单身了很多年,很久以前他亦已经有一个人终老的心理准备,现在不过是重新回到一个人的国度而已,每年圣诞、生日、情人节不用伤脑筋去怎样庆祝,亦不用作无谓的开销,而且一个人更加自在,自己喜欢看什么戏、吃什么菜完全按照自己的喜爱,不用刻意去迁就别人。
程煌志有多年单身经验,刚刚分手可能会感到不适应,但日子一久,他便会重新习惯。
正当他在这里避世,等待这一星期过去,但世事总是充满着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