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五,吕静宜将会在明日下午三点乘搭由湾区飞往L敦希斯路机场的航班,明天之后,他想他们亦很难再见上一面。
正当他准备出门跑步之际,有人在屋外拍门,他有点讶异,现在只是早上八时,前来打扫的员工亦未免来得太早吧!
他敞开了门,惊觉站在门外的并不是清洁婶婶,而是布正丽。
脸上略呈疲态的布正丽,道:“终于给我找到你这只缩头乌龟啦!”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每间度假屋公司问有没有一个叫程煌志的人来租屋,问了几间才知道你住在这。”
程煌志抱怨道:“有没有搞错啊!什么公司啊?可以乱将客人的资料给第三者透露的啊?”
“呵呵!美女是有特别待遇的啦!”
“你山长水远来找我干什么啊?我欠你钱了吗?”
“我来,是要拉你这只缩头乌龟回去!静宜明天就飞去Y国,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你快点去追回人家啦!静宜一个那么好的女孩,你不追回来一定会后悔。”
程煌志不满道:“现在什么事啊?这些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那么多事干什么?我们之间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布正丽吼道:“我知道的不多,我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是我知道你们都喜欢对方,难道除了分手,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对方,但是都要分手啊!”
程煌志亦吼道:“你觉得自己是大姐啊,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理?人人都要照你的话去做才行,只有你才是对的,其他人都是错的!”
布正丽吼道:“那你又要去理去管我的事,为什么你就可以管我的事,我不可以管你的事啊?”
他们激动地对对方互吼一轮后,变得静默起来,互相瞪视着对方,呼吸亦变得急促。
程煌志瞧见布正丽脸上呈现的疲态,想到对方这天不去上学,一大早便前来找自己,尽管她是多管闲事,亦是出于一片好心。
想到这里,程煌志便觉得自己向对方闹脾气有点不该,可是要程煌志向她道歉,程煌志亦说不出口,便顾左右而言他:“我出去走走,你难得来了!”
布正丽初时绷紧着脸,之后他们一起爬山、骑单车、到海边捡贝壳,很快她便重拾笑靥。
他们吃遍长洲的小食档当作午餐,扫街扫得不亦乐乎。
布正丽道:“之前你一个人在这怎么消磨时间啊?”
“到处逛逛!游泳、骑单车、爬山、看书这些咯!”
“其实这些活动多一点人玩才好玩,一个人就太无聊了啊!下次有机会,我们一大班人一起租这间度假屋好好玩几天。”
“嗯!有机会的!喔!你今天来了就对了!之前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做,但是我一个人,一直做不到,现在你来了就可以做了!”
布正丽皱着眉道:“什么事啊?”
“烧烤bbq啊!之前服务员怕我一个人来烧碳自杀,所以不给我烧烤,现在你来了,我们可以bbq啦!”
这晚,他们买了烧烤包、啤酒,一边烧烤,一边喝酒聊天。
布正丽呷了一口啤酒,道:“程煌志,我布甸讲义气的,我之前不开心,你陪我喝酒,现在到你不开心,我陪你喝,来!干杯。”
程煌志拿起了支装啤酒与布正丽碰杯,道:“你真的够朋友,谢谢。”
“嘘!不要说这些,我们是好姐妹嘛!”
“吓!阿姐,我是站着尿尿的!”
“行行行,大家好姐弟,我当你是干弟弟这样!”
“哗!真的是谢谢你了!干姐姐。”
布正丽开始有点醉意,道:“你听姐姐说一句。”
“好好好,听着呢。”
“静宜,真的是一个好女孩啊!没了…你会后悔的啊!”
“喂!姐姐,你很啰嗦啊!难道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你这个傻子喔!我说你又不听,你喔!真的是…不听教啊!”
布正丽比程煌志喝得更多,程煌志半醉的时候,已经没有再喝,但她却很尽兴。
她指着程煌志道:“你…明天乖乖的和我回去,要珍惜…眼前人啊!知不知道啊!”
程煌志点头道:“行行行,你小心点啊!”
布正丽喝到酩酊大醉倒在沙发上找周公,而半醉的程煌志休息了一会,便开始收拾行装准备离去。
翌日,负责打扫的清洁婶婶以钥匙开启了度假屋的大门,走进客厅发现布正丽躺在沙发上,她不禁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有一宗自杀案发生,她看清楚一点才发觉是虚惊一场,因为布正丽的胸口上下起伏,看来只是睡着了。
她摇着布正丽的手臂,道:“阿妹,醒来啦!不要睡啦!”
布正丽渐渐醒过来,她揉搓着双眼,觉得头有点痛,有些宿醉未醒的迹象,她按压两边太阳穴:“啊呀!昨晚喝的太多,咦!程煌志呢?”
清洁婶婶瞥了布正丽一眼,道:“你男朋友,一大早就交钥匙给我们,办理了退屋手续喇!”
布正丽闻言暗恨,低声骂道:“缩头乌龟,又走了,不是男人来的!”
布正丽抬头看了墙上的挂钟一眼,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吕静宜将会在今日下午三点正离开湾区,时间紧迫,她再没有时间去找程煌志,只好匆匆离去,赶往机场。
差不多两点钟,布正丽才到达机场。
吕静宜在校内人缘挺好,前来送机的同学不少,有部分4E班的同学及自强会的成员,与她友好的杨凤瑶、柳艳、管佳莉亦在场,唯独程煌志并不在场。
管佳莉瞧见布正丽,不禁皱起眉头道:“布甸,那么晚?等你拍大合照啊!”
布正丽气喘吁吁道:“嗄嗄!我在长洲赶过来的!现在你见到我,算不错的啦!对了!程煌志呢?他还没到啊?”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啊!你昨天不是去长洲找他了吗?他不在长洲?”
这时吕静宜走过来,道:“布甸,还好你来得及过来,我还怕你来不及,过来拍照啦!”
在拍摄大合照的时候,管佳莉道:“静宜差不多时间过安检进去了!程煌志还没来,看来是不会来了!”
布正丽摇了摇头,道:“未必,程煌志他虽然没什么好,但是人很重情义,说不定他藏在一边偷偷看着吕静宜呢?”
站在布正丽身后的柳艳闻言,四处张望,她发现上层有人向这里打量,当她与那人视线相触,那人发觉立时躲在圆柱后。
柳艳心想:“难道那个是程煌志?”
她想把这个发现告诉给吕静宜听,但想深一层,还是不要告诉给对方知道较好。
吕伯母看了看手表,道:“静宜,时间到了!我们要走了!”
吕静宜向其他前来送机的同学、朋友挥手道别,在入闸前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她不知道希望看到什么,行到了这一步,就算程煌志来到这里,又可以怎样?
程煌志躲在一角,向着吕静宜的背影挥了挥手,嘴角苦涩地牵动了一下,轻声道:“一路顺风啊!吕静宜,去到Y国,要加油努力啊!”
吕静宜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程煌志模糊的视线里。
有人拍了拍程煌志的肩膀,他别头回望,柳艳向他递上一张纸巾,问道:“你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下去和静宜道别啊?”
程煌志接过纸巾,拭去了泪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吕静宜与吕伯母坐上了客机,吕伯母道:“静宜,我和你过去安顿好了,我就会去湾区了!你要独立,学会照顾自己啊!”
吕静宜点头,飞机一直攀升,眼底下的湾区变得越来越小。
不知道在某年某日他们会不会重遇呢?
她从背包掏出了那部程煌志送给她的音乐机,刚才柳艳送给了一只cd给她作道别的礼物,这cd是圣诞歌唱比赛那天现场录取的。
“早知一定与你分手
最爱往往难以相厮守
爱过你之后我怕没然后
原来寂寞没有你的问候
用谁来平复也不够
你这个最窝心的缺口~”
当她听到她与程煌志合唱的那首会过去的,脑海不禁浮起了很多与他一起的回忆,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她自程煌志安慰道:“吕静宜,哭完就没事的啦!将伤心留在这个地方,将这段情留在心底,睡一觉重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