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他第一时间揾到答案了
鬼王达吃完了五六颗瓜子，之后才慢悠悠拍拍手，张口就要答话，发现......
九哥好似......
有心事！
呃......
是因为他吃东西错过了最佳的回答时间吗？
没理由！
以他一个月前对九哥性格的肤浅了解，他敢以后者每个月的赌场纯利润打赌，这人绝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因为......
九哥根本没有心，傻得很！
那......
鬼王达伸出右手，略微斜着放在九哥面前，轻轻摇晃三四次......
“做咩，鬼王达，我是在想一些事情，不是突然间瞎了，有话快放！”
九哥一意识到他极有可能会和他之前欺负过的赌客一样的结局，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支棱起来，就等鬼王达开口。
猛地听到这话，鬼王达抓了一把瓜子就往后一仰，动作幅度太大，一个不小心，他从椅子上跌落。
“哈哈，九哥，你不是......”
害怕了吧！
鬼王达扶着桌子一点点起身，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表情管理失控的九哥。
虽说他没有和九哥在赌桌上交过手，但他以一己之力在黑市赌场中开辟了一个广阔的天地，至少在赌钱上，应该可能也许大概率七八成应该是精通的。
做生意最是讲究，做熟不做生，切不可盲目自信，进入一个自己都不熟悉的行业。
可九哥目前这担惊受怕的眼神，慌张有余的表情，分明是......
怕了！
呃......
就很离谱。
啪！
鬼王达刚刚坐稳，他意料之中的一记拍桌子的声音随即而至。
“是咩，你讲咩，好心你，鬼王达，我拜托你，每次我问你咩，你知几多答几多，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
鬼王达这反应太过了，弄得盛怒之下的九哥更加生气了，但他还是强压住了，他知道，他现在的情绪和等阵四千万的损失来说，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他，目前，就想知道，以最快速度了解到，高进的赌术已经到了咩程度？
鬼王达屁股刚刚落到椅子上，还没坐热乎，就赶紧在大脑里迅速寻找周小星识不识得赌钱的事。
巧了，他不太醒目的脑袋今日运转格外正常，半点卡顿的印记都没有。
他第一时间揾到答案了！
就......挺突然的。
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那种。
他假装有些忙，开始拍拍身上的灰，整理几下并不需要整理的衣服，觉得谱摆的差不多了，渐渐抬起头，本想对视九哥的目光，他眼睛一接触到后者凝视的眼眸，一下子就避开了。
“九，九，九哥，周小，不是，高进，头先都跟你讲了我是点样遇到他的，他会不会赌钱，赌术是点样的，老实讲，我知道的不一定比你多。”
这是实话。
他让周小星上车，只是被后者招手招得烦了，不得已，停下来车......
至于后面周小星要来赌场的事，他到现在都是一脸懵的状态。
呃......
就很无语。
九哥手都已经抬到桌子上方，不出意外，下一秒，又有一身闷响传出。
奈何......
鬼王达等了十几秒，不到二十秒钟的样子，愣是没有听到......
任何响动。
“死扑街，你是做咩的，自己的表弟识不识赌钱，这都不知？”
就很气！
能不气？
四千万，是他现在所拥有一切数值化的价值，一旦......
九哥想得懒得想，更害怕去想，收回手，忍住心里的愤怒，不等鬼王达说了咩，即刻转头朝黑仔达和高进那边望去。
指望这个只会打咩自由比赛的扑街，是拿不到咩资料了，还不如靠自己的眼睛，多观察一下。
好歹他也是一间不大不小赌场的......老板，多少能扛下一局......吧！
就很没有底气，但他也要硬撑着。
没法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鬼王达倒是没有细想，只是觉得好端端的，点解九哥就好似如临大敌一般。
关于头先的回答，他是有少少私心的。
别误会，他的意思不是话他像之前一样，大话张口就来，而是......
希望周小星赌术超群，最好是可以把九哥吊起来打的那种，这样......
明日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打比赛，堂堂正正拿奖金，而不是冒着赔上自己良好声誉的风险。
人一旦收到制肘，总感觉点样都不自在，只有打破了这层枷锁，才能大声说话，大口喘气。
就像他现在这样，明明不想待在讨人厌的九哥身边，但在周小星没有赌完钱之前，他是点样都不能离开的。
走倒是可以走，只不过，这个时候就这么功劳苦劳也没有的走了，是不是......不太划算？
再说了，还有瓜子没有吃完。
点样都要等手里的瓜子嗑得七七八八了，再说。
更何况，周小星到底能不能拿下九哥，他也很关心。
赢不......赢钱的......倒是次要，也不是很次的那种次要，现在最关键的是......
看清楚周小星的实力。
最好是如他所愿那种。
鬼王达满怀热情的......往嘴里喂了一颗瓜子，摆着同框动作，望向赌场正中央的两人。
昏暗的灯光下，时不时传出了的劣质香烟的味道，直接让鬼王达恶心了一阵，但不多，也就一两秒的时间。
他咽下一颗瓜子，悄悄瞅了一眼九哥，后者专注的神情突然就让他有些不甘了。
都是一起看周小星赌钱的，点解人家就像是学校里的第一名，身体坐得直直的，不乱动，不开小差，聚精会神听miss讲课一般。
到了他这，就......
街上揾食的古惑仔临时被拉去扮学生上课一样。
这差距要不要太明显？
鬼王达受不了这种过于鲜明的对比，将手中没嗑的瓜子利落的往怀里一放，翘起的二郎腿缓缓放下，双腿摆正，两手放在大腿上，头微微抬起，眨巴两下眼睛，学做第二个九哥。
也就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好似被人绑住了一样，周身不自在，余光扫到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尤其是九哥的心思不在他身上之后，整个人立马瘫了下来。
点样舒服，他就点样来。
肩膀不再挺着，两腿胡乱摆开，左手拿起桌上的盘子，右手把从怀里的瓜子放到桌子上，如同在自家屋企看电影一样，边吃边看。
这才是他鬼王达的打开方式，咩九哥那好学生的扮相，要有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何苦呢？
又没有人打分，也不会留有作业，这么认真做咩？
他好想继续想下去，像是话九哥这不太聪明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有念过几年书，又像是他这样看着傻乎乎的模样是点样开了一间赌场，还是黑市赌场那种，又或者......
没有或者了，他猛地歪了一下头，发觉......
九哥眼睛放大了一倍。
这是看到了......
周小星淡定的说出了骰盅里的点数。
这不很正常吗？
不，不正常！
据鬼王达和周小星为数不多的记忆来说，他有七八成的底气话后者是懂赌钱的，但是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他没有概念。
这不能全怪他，周小星坐在后座好好的，不知点解，突然提出要来九哥赌场，还不说明咩原因，这着实不能不让他感到疑惑。
特别是周小星临进赌场之前，话咩要给他换车，这......
是他们还没有赌钱之前就可以听到的吗？
再加上，九哥这短短几分钟内的前后情绪对比，配上头先周小星潇洒自如的状态......
明白了！
他的新晋表弟，周小星，不，高进，很厉害。
这么一想，鬼王达嗑瓜子的速度更快了。
他又不是需要担心的那个人，他这一次，带着王牌过来，只需要做一个简单粗暴的嗑瓜子的路人，不是，表哥就行。
真是估不到，他，鬼王达也有躺赢的这一天。
以前他就和陈主任讨论过这样的问题，话是靠个人奋斗实现人生理想好，还是有贵人帮手好？
在上一秒之前，他的回答是偏向于前者，后生仔年纪轻轻的，不挂着好生努力，朝着自己的梦想努力，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一点一点潮心里的目标靠近，想些咩抱大腿的事情，这不是很颓废的想法......吗？
就像他鬼王达一样，都已经是自由搏击比赛冠军了，还是两届那种，他有骄傲吗？有周围唱吗？
没！
他反而花了大量时间精力，脑力体力，财力物力在研究拳法上，立志做一个将中国武学发扬光大的人。
事实上，他已经踏出了第一步，独创了中国古拳法，还占据精英中心的重要位置，成为中心的五大特色教学项目之一。
其他咩柔道，跆拳道，西洋拳，格斗术都分不了一杯羹。
但是现在嘛......
鬼王达无意的用脏兮兮的右手摸了摸右侧嘴角，心里直呼：啊呸，咩个人奋斗好，好咩，要知道，他创立中国古拳法之初，他受了几多白眼，听了多少衰话，忍了无数委屈，这才......
有了一点点眉目。
也就一点点，而已。
在他打比赛拿冠军的日子里，确实是不少学生家长过来咨询，可......
不知点解，真正报名的......
寥寥无几。
问了陈主任，话咩那些家长不忍心他们的仔女受苦，就......
呃......
这理由，鬼王达真不想接受，可，不接受又能如何？
总不能像电影里的坏人反派，一言不合九动手动脚，拿刀拿枪，逼着学生过来学功夫......吧！
这传出去，对鬼王达冠军的名声影响多不好。
也就是话，他之前感受到的世态炎凉，到周小星举重若轻说中骰子点数时，他彻底醒悟过来。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更不如高手带路。
一句话，抱上周小星这一大腿，他后续的日子，想要过得几难都是不可能的。
在香江，有钱就是大晒，而周小星明显是比银行印钞机还要快的赚钱高手。
高进......
难不成就是这个意思？
鬼王达好似发现了咩了不得的大秘密，刻意避开九哥的眼光，偏过头，默默嗑瓜子。
他还记得，周小星话过，要在三个字内赢到四千万，鬼王达侧过身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赌场角落里挂着的一个简单没有任何特色的钟表。
还有一个字。
他只需要再等上五分钟，他明日的比赛策略就要改写，往好方向发展那种。
这事，想想都激动。
本来他应该如同九哥一样，不漏掉任何一个细节看到底，应该像个真正的表哥那样，双手握在一起，在胸前来回摩擦，心急如焚的等着表弟赌钱......
但他做不到。
一来是一个月前他走出九哥赌场的那一分钟，不，是第三十六秒，他就在心里发誓，这一辈子，从他说话的这时候算起，往后推，他是绝不会在碰赌，与赌相关的任何事，他都不会参与，没有例外。
他当时是对着九哥赌场里晃悠来晃悠去的灯光说的。
如今那些好似连着好几日工作提不起精神的灯，还没精打采闪烁着，就这么有意无意看着鬼王达，他不能......
食言！
也用不着食言。
想想他带来的是边个？
周小星。
是不到十分钟就由他口袋里的十万筹码变成他面前一大半地方都是他赢得钱的一千万......
如此赚钱比抢银行还快的人，用得着他一个背负着不知是几多赔偿金额的人，担心吗？
他敢拿手里和口袋里的所有瓜子打赌，不需要五分钟，周小星肯定能带着一千万，不，四千万，信心十足的坐在他和九哥中间。
说不定还会要他帮忙揾一个行李箱......
装钱。
一千块，他见到过，四千块，他也是摸过的，可一千万，四千万，他......
需要时间消化。
估不到他鬼王达也有一日会被钱砸晕。
真香！
等他今晚昂首挺胸从九哥赌场出门的时候，他一定不会似一个月之前那般好似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那样出去，而是......
有过英雄就......
鬼王达被嘴里的瓜子壳刺到了牙龈，不由得粗暴的拉回乱飞的思绪，舌头一绕，飞快的将这看似无害一旦分心就会不小心刺伤人的瓜子壳吐出去。
十分解气，就像是提前把这一个月来在陈主任和九哥那里受到的怨气都一吐为快一般。
舒服晒。
顺便伸了一个懒腰，极度惬意，不担心会莫名其妙被好几个小弟包围。
他有一个如此能干的表弟，看这帮揾食的小弟敢不敢轻易动手。
试试就逝世那种！
人呀，运气就在一瞬间！
如果不是他脑抽风一般要在大家都应该睡觉的时候开着他的破车出街，也不会......
都是往事，他不要再过多回想。
等到明日他依靠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和九哥达成的咩协议去打比赛获得最终胜利，赢得不菲奖金的同时再一次收获高人气从而被媒体记者采访时......
他一定不会回避，他要说话。
要说好多好多话，尤其是感谢的话。
之前在屋企看咩电影颁奖晚会那阵，鬼王达见到有些演员获奖之后，会眼泪鼻涕一起流，声泪俱下，话咩要感谢这个，感谢那个，那名单比师奶去超市购物的清单还要长......
他觉得演员就是演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演戏那种，得奖了，开开心心就行，哭咩，感谢那一帮人做咩，真要感谢，可以在台下，何必在台面上，在观众面前......
现在，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其中的苦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所以他此刻吃着味道很一般，甚至是陈年，陈了好几年的瓜子，他下了一个决定。
明日或者是后日，比赛结束之后，如果周小星今晚帮到他了，那么他一定会在全世界面前，表达对他的深深谢意。
原来，那些得奖的演员，也有不演戏，也有回到自我本身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们心里就一个信念，要特别郑重的感谢那些在黑暗中在绝望里帮助过他们的人。
无他，只有这样，他们才觉得是真心实意的说出来他们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感情。
鬼王达也要如此。
想想，如果他没有碰到周小星，他今晚估计可能也许大概率七八成应该是在马路上狂飙一晚上，直至精疲力尽......
而不是舒舒服服坐在这里，一点点感受他命运将要被改写的喜悦，还是那种随着时间流逝，这份感觉越来越强烈那种。
就知道他鬼王达的人生不会就此堕落下去。
就知道在关键时候会有那么一个贵人，从天而降，拉他一把。
这人，毫无疑问，就是周小星。
连着嗑了五六颗瓜子，鬼王达有些口渴，正想要喝茶的时候，茶到了桌上。
不得不说，九哥这人虽然没咩脑筋，他培养的一帮小弟倒是很有眼力见。
顾不得思考九哥是如何管理小弟的，他抿了一口茶，奇了，水温刚刚好，喝起来极度润喉。
鬼王达不由得一惊，心里马上开始嘀咕：估不到这赌场的瓜子一般般，这茶，倒是味道几好。
别误会，鬼王达就是一个靠武力吃饭的人，大部分时候都在训练和琢磨中国古拳法，没咩时间出入五星级酒店，感受上流精英社会的生活。
九哥赌场的茶和他吃了好久的瓜子一样，都是市面上最便宜的。
不对，这么说不准确，今晚的茶，价格虽然和之前的一样，但茶叶不同。
以往的都是和瓜子一起买的，十有八九是陈茶，这一次，不知点解，最近一个月来赌场的人太多，九哥为了让他们玩得尽兴，茶业备得多了。
开水一多，饮茶的人也多了，自然而然，茶业消耗得就比瓜子快。
再次去购买茶叶的时候，价钱没有变化，茶业却是今年新收上来的。
今年第一批茶业，哪怕是价格不高，喝起来也是新鲜的。
这些鬼王达不知，他也没有渠道得知，可九哥却了解得很清楚。
也是奇了，自从鬼王达在他这里衰了之后，陈主任提出一个要控制后者一个月比赛结果来从中获利的想法之后，他的赌场生意就好了不少。
像是咩想要当世界赌王的陈金城老是过来赌钱，气焰嚣张，任边个都不放在眼里，好似这间赌场不是九哥开的，是他自己的赌场一样。
不是，这么说不严谨，应该是陈金城把他这间赌场当成了咩巨大邮轮上的庞大赌场，只要他一赢钱，他就如同受到了咩了不起的荣誉称号一般。
本来这种疯疯癫癫的人，九哥是不打算搭理，只要他每日进账的钱不受影响，赌客们点样玩他都可以。
别说陈金城话他这间赌场是位于咩拉斯维加斯的某一间赌场，就是他话这不是赌场，就是着名的赌城，他都没所谓。
大前提是不要损害到他赚钱。
奈何......
前几日，陈金城输光了钱，要发烂杂，话咩他的赌场庄家出千......
啊这......
这扑街出门是没有查黄历吗？
是人都知，不是，是来到九哥赌场的人都明白，他这里，是绝对不会有人出千的，庄家更不会。
教训这类不甘心输得一败涂地的赌客之前，总是要先礼后兵，先要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的......
陈金城不听......
都看到了，不是九哥不懂道上的规矩，而是......
那时候，九哥正要抬手招出小弟，对，还是那一批对方鬼王达的小弟时......
黑仔达也伸出手，压下了九哥的手臂，话咩对付这样的人，用不着动手。
就是要动手，非要动手，那也是他来。
呃......
九哥就很不理解了，他认识黑仔达的时间有一阵子了，没听说过他会武功，难不成，屋企多了一个要吃饭的细佬，后者就琢磨多学一门技能，多赚一份钱？
这个揣测一出口，黑仔达瞬间就笑了，话咩他是需要这么做的人咩，是，屋企添了人，但不至于他就要打两份工......
再说了，他们屋企从他阿爷那辈起，都是斯文人或者做生意的，打打杀杀他们不中意......
况且，打人或者打架，好痛的。
呃......
九哥不解的情绪再加一分。
过了一两秒，他见到鬼王达手里的骰盅，明白了。
立马放下略有怀疑的手，坐在小弟搬过来的椅子上，静静看着黑仔达狂虐陈金城。
具体的过程他就不多说了，总而言之一句话，陈金城不仅当众道了歉，还......
签了一份赔偿金额很漂亮的协议，高兴的走了。
正是因为黑仔达的帮手，让九哥赌场的收入水涨船高，一旦明日鬼王达的比赛按计划进行，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