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冈,倭寇第16方面军的地下指挥部。
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倭寇的所有大城市都逃不过北平战略轰炸机的打击,地面建筑基本上已经被夷为平地。
但是顽强的倭寇军民并没有就此投降,他们将军事和日常生活的设施从地面转移到了地底。
第16方面军负责整个九州岛的防御,他们是直面北平登陆大军的第一支力量。
因此在最开始的时候遭到的轰炸也最为猛烈,福冈和熊本等城市被彻底地夷为废墟,再也不具备人类居住的条件。
土肥原贤二的方面军司令部在最开始的时候不仅遭到了凝固汽.油弹的打击,同时还被钻地炸弹光顾了几次,吓得土肥原贤二亡魂大冒。
为了保证个人以及方面军司令部的安全,土肥原贤二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给自己更换了三个地方。
这三个地方一个比一个更加隐秘,并且一个比一个挖掘得更深。
当下的这个司令部处在地下20米的位置,用了数个月的时间建立了完整的通风系统、照明系统以及逃生系统。
土肥原贤二亲自指挥建造,这里也是最安全最隐秘的。
当下,土肥原贤二站在一个巨大的沙盘前,眼神中带着一丝骄傲。
他面前的沙盘囊括了整个九州岛的山川地理。
沙盘上将过去一年多时间里建立起来的防御体系展现得淋漓尽致,清楚详尽。
这是自己辛苦努力的成果。
有了这些防御体系之后,土肥原贤二觉得可以安心舒服地睡一个好觉了。
这天中午,从东京赶过来的作战部部长武藤章代表东条阁下前来视察第16方面军防御体系的构建情况。
武藤章被16方面军的参谋长片村四八郎引领着进入这个幽深的地下指挥部。
尽管指挥部建在地下,但是进入其内部之后并没有感觉非常的闭塞和压抑,只因为指挥部里的通风和照明系统非常好。
武藤章对此啧啧称奇。
16方面军参谋长片村四八郎详细地给部长阁下介绍了地下指挥部的建造过程。
听到关键的地方,武藤章不由对土肥原贤二和十六方面军的官兵们竖起大拇指。
这里是抵御华军大规模登陆的第一线,能有一个如此坚固完善的地下指挥所,武藤章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尽管其他的工事还没有见到,但只凭这座地下指挥所便可推测出十六方面军在过去一年多时间中没有任何的懈怠。
当看到站在沙盘前的16方面军司令官土肥原贤二的时候,武藤章哈哈笑着与土肥原贤二问候,身上丝毫没有架子。
尽管他代表的是东条。
两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然后土肥原贤二抬手指着面前巨型沙盘对武藤章说道:
\"部长阁下请看,这便是我们整个九州岛的防御体系。\"
武藤章马上收起笑容,定睛细看这宽阔的沙盘。
他从面前最近的地方开始看起,眼神逐渐向远方延伸。
沙盘上要呈现出来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武藤章只感觉自己看得头晕目眩。
\"太精彩太丰富了,我一时竟然抓不住重点。\"
武藤章摇头说道。
土肥原贤二闻言叫来了作战部长松村知胜。
\"松村君,请你给部长阁下讲一讲构筑在九州岛上的防御体系。\"
说着,土肥原贤二亲自给松村知胜递上了指挥棒。
松村知胜朝武藤章微微行礼,然后开始了介绍。
\"整体的防御体系主要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是海岸防御带,
第二是内陆纵深防线,
第三是航空以及特攻的辅助设施。\"
\"部长阁下请看,首先是我们的海岸防御带,主要以要塞碉堡群为主。\"
\"首当其冲的就是有明湾要塞群,这里是华国大军最有可能登陆的地点。\"
\"我们在这里部署了整个帝国本土最密集的海岸炮群,
其中内之浦炮台装备了40厘米口径的岸防炮,这种岸防炮的射程超过40公里,完全可以对敌人的登陆舰队造成巨大的杀伤。\"
\"还有小仓要塞,在这个要塞群中,我们装备了24厘米的火炮。\"
\"所有的这些炮台全部隐藏于山体洞窟之中,帝国勇士们将海岸的各个险峻的山岭全部掏空,将巨型的岸防炮嵌入山体。\"
\"在炮台的顶部和前端还覆盖了三米厚的混凝土层,此前做过一些试验,这些混凝土层完全可以抵御500公斤的炸弹轰击。\"
武藤章一边听一边点头,眼中满是满意之色。
松村知胜也非常得意,他略作停顿之后接着汇报说道:
\"在要塞群的正前方,在海岸线上,我们还设置了宽阔漫长的雷区,埋设了至少300万枚地雷。\"
\"在地雷区的后方提前挖掘了反坦克壕,这些反坦克壕的深度超过三米,宽度超过五米。\"
\"同时还搭配了大量的反坦克障碍,包括三角锥障碍和混凝土碉堡群等。\"
武藤章和土肥原贤二等人的目光都随着松村知胜的讲解而移动。
\"在鹿儿岛地区,我们提前构建了山体和地下隧道交通网络。
各处通道的总长度超过20公里,不仅可以快速调动兵力,同时还可以储藏兵员物资。\"
\"接下来是内陆纵深防线。\"
\"在我们所处的福冈市周围,以黑田长政城址为核心,修建了大量的地下指挥所、弹药储备库和医疗站。\"
\"部长阁下您现在所看到的就是前线阵地与后方的联络隧道,这些隧道看上去零零散散,但是他们却构成了一个强大而密切的隧道网络。\"
\"在这些网络中,至少可以容纳三个师团。\"
\"在防线的制高点上,我们提前部署了大量的重机枪阵地以及反坦克炮的阵地,让机枪和火炮形成强大的交叉火力网。\"
\"可以想象,一旦敌军进入了这些地方,他们的装甲和士兵的肉体必定会被交叉火力网撕得粉碎,绝对不可能再向内陆迈出哪怕是一步。\"
松村知胜越讲越是兴奋,土肥原贤二和片村四八郎嘴角上扬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武藤章心中的震惊越来越多,他小鸡啄米般不停地点头。
\"第三就是航空和特攻的设施。\"
松村知胜说道。
\"我们在鹿儿岛修建了隐秘的特攻基地,这些基地设有隐秘的跑道、燃料库以及机库,每个基地可以容纳300~500架特攻机。\"
\"但是由于神风特攻机等飞机的数量有限,这些基地中并没有满编满员,不过每个基地仍然有至少100架特攻飞机。\"
\"一旦敌人开始大规模的登陆,我们将出动神风集团,发动饱和式的打击,让敌人的登陆舰队应对不暇。\"
\"除了特攻的飞机以外,在秘密的港口中,我们还准备了自杀艇和回天鱼雷。\"
\"自杀艇、回天鱼雷、樱花特攻机、神风特攻队互相配合,同时出击,必定让敌人付出鲜血的代价。\"
\"以上便是整个完整的防御体系。\"
松村知胜看了看武藤章的脸色,又补充说道:
\"弹药、燃料、粮食等已经进行了提前的储备,不过目前还有较大的缺口。\"
\"铁路和公路运输网络因为北平持续不断的轰炸,基本上已经陷入了瘫痪,一旦大战开始,大本营需要协助帮我们解决这些问题。\"
武藤章用鼻腔\"嗯\"了一声。
他自己围着宽阔的沙盘绕了几圈,然后重新走到了土肥原贤二身边,脸上略微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16方面军的防御体系做得很好,实话实说,让我非常的惊讶。
只不过我需要回去之后要向东条阁下报告,如果只是看沙盘的话,恐怕有些难以让东条阁下信服。\"
土肥原贤二立刻就明白了武藤章的意思,他笑着说道:
\"我这就让人安排车辆,我们亲自到一线的要塞群上去走一走、看一看。\"
武藤章脸上露出笑容,指着沙盘说道:
\"那就去有明湾要塞群吧,我特别好奇内之浦炮台,好奇那里的400毫米口径岸防炮。\"
数个小时之后,土肥原贤二、武藤章和片村四八郎等一群人抵达了有明湾要塞群,并且登上了最高点的内之浦炮台。
这一路走来,虽然看到的民众数量很少,但是武藤章却看到了大量的军人。
他们在各个阵地上忙碌,各处阵地的修建情况也如沙盘上呈现出来的那般,坚固无比。
一路走了数公里的路程,武藤章本来已经气喘吁吁了,但是当他看到了内之浦炮台的400毫米口径岸防炮的巨大身影时,整个人顿时就不累了,腰杆挺直,仰头张望黑洞洞的炮口。
片村四八郎看着伟岸的岸防炮对武藤章说道:
\"部长阁下,这门岸防炮可以发射1.5吨重的***,整个海湾的正面都在其打击的范围之内。\"
武藤章亲自站到了观察窗口,用炮对镜向着海湾及海湾以外的茫茫海域眺望。
他大脑中设想出这样的一个场景:
华国的庞大登陆舰队出现在眼前,将整个海湾都填满了。
而内之浦等炮台上发射的炮弹如陨石一般砸在华军的登陆舰队之中,掀起惊涛巨浪,将无数的庞大军舰,包括超级航空母舰炸成一堆堆废墟和残骸。
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尽管帝国各行各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死在战略轰炸下的军民无数。
但是帝国军民并没有就此放弃,相反一直在谋划着血债血偿。
当庞大登陆舰队铺满整个海湾的那一天,就是帝国军人报仇之日。
武藤章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豪情。
前来九州岛的路上看到的那些城市废墟、断壁残垣和荒废农田而导致的低落心情,在此时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的阴霾都散去了,眼中又重新出现了疯狂。
就在他畅想的最high之时,炮队镜中忽然看到了几艘军舰的轮廓。
武藤章不由自主地低声\"咦\"了一声,就在他这声刚刚发出来,炮台上的观测员也看到了同样的情况,并且马上向土肥原贤二报告。
在十几公里外发现了三艘华国的军舰。
整个炮台顿时进入战斗状态。
土肥原贤二亲自走上观测台眺望了一会儿,那只是三艘驱逐舰而已,并且大概率是路过的。
土肥原贤二眼珠微转,看向站在旁边的武藤章说道:
\"部长阁下是否要命令炮台开火,检验岸防炮的打击能力?\"
武藤章在一瞬间竟然有些心动。
但他脑袋转得很快,想到了其他可能,连连摆手说道:
\"不可,万万不可。\"
\"只是三艘小型军舰而已,不能暴露我们的实力。\"
\"一切都要等到华国登陆舰队出现,否则绝不能轻易开火。\"
\"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为那些死在大轰炸中的军民报仇才是我们的目的。\"
土肥原贤二微笑颔首。
于是他们便看着东方的军舰大摇大摆地从海湾上驶过,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武藤章又在九州岛停留了三天的时间,将各处主要的要塞全部视察了一遍。
返回东京之后,他将自己所看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向东条讲述。
听完了武藤章的讲述之后,东条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帝国军民已经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既然重新具备一战之力,就绝对不会向敌人投降。
东条拿着武藤章拍摄回来的照片进入皇宫的地下堡垒,亲自向裕仁报告各处各方面军的战备情况。
他努力重新让裕仁找回自信心。
\"要为那些死在大轰炸下的军民报仇。\"
他反复地强调这句话。
裕仁显得有些浑浑噩噩的,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只是在那里一个劲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