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我师父为什么要约段帮主来此,而不直接在鲸鲲帮与他会面?琰国的人既知道他们有交易,又为什么不等段帮主买到图后再出手夺取,非要一次面对两个高手?”
对方点头道:“你说得对,那你说是什么意思。”
“师父必是暂时摆脱了敌人,才秘约段帮主来此详谈,以确保掩人耳目。依我猜测,琰国的人根本不知道他要把图卖给段帮主这回事。”
“确实如此,神兵图的事,帮中只有爹爹和我还有江哥三人知晓。”
“那他们为什么要跟踪帮主,又要活捉他们。”
“我师父轻功绝顶,要活捉他基本不可能。因此,敌人不是要活捉他们二人,而是直接奔着段帮主来的。”
段小白恍然大悟:“你是说,敌人是专门为了跟踪我爹而来,只是恰巧碰上了你师父在此约他。”
“对,这些标记的意思,就是说琰国朝廷的高手盯上了我师父手中的神兵图,他好不容易摆脱了追踪,约段帮主来此,但有人竟跟踪段帮主而来,目的是要活捉他,双方便打斗起来。”
骆萦怀振振有词,“只是不能确定,追我师父的人和跟踪段帮主的人是不是同一拨人,又是否都是琰国的人。而且也不知道,他们要捉段帮主有什么企图。”
段小白喜道:“我们找了这么久,我爹一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么看来,他肯定还活着,只是被他们抓去了。多谢你,骆姑娘,要不是你,我们就算找到标记,也不明所以。”
骆萦怀紧接着道:“师父应该没有被抓住,但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看着段帮主被擒,必跟踪敌人一道去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张予之眉头紧锁:“你师父难倒没有留下指路的记号么?”
“我看过了,没有。以师父的性子,他不会让我跟着犯险,留下标记,也是料定我会追查到此地,特意用标记来提醒我,回头去取神兵图。”
“那神兵图又在哪里,标记上没有讲明么?”
“有几处标记他刻得匆忙,我辨认不了,应该正是关于神兵图的去处。”
江流海叹道:“可惜了,这标记好神奇!”
骆萦怀道:“这些标记是师父自己想出来的秘密符号,以方便传达信息。除他之外,只有我识得。”
段小白忽而想起了什么,脸色转而黯淡下来:“可是小山兄弟说他之前还见过骆姑娘的师父,可见他是跟丢了我爹。”
段帮主被抓去,这么久不见动静,确实生死难料。
几人闻言,当下都不说话,生怕刺激到段小白。
再将枫木林找了一遍,确认已无新的线索,不得已悻悻而回。
段小白盛情挽留二人在鲸鲲帮落脚,当晚设宴款待。
桌上佳肴玉酿,河鲜山珍数不胜数。几人吃着,却都是索然无味,心内各有牵挂之人。
张予之与骆萦怀已拟定行程,既然是琰国的高手出动,那就去琰国都城盛京寻找新的线索。
段小白本欲同行,只因帮中事务繁杂,金刀寨虎视在侧,不能走开。乃叫江流海与二人同去,吃过午饭就准备动身。
席间,段小白闷闷不乐,只顾大口喝酒,不一会儿便喝得酩酊大醉。
突然双手一摊,坐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爹,你究竟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孩儿实在撑不住了。”
房间里尽是酒味,段小白旁若无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声嚎叫,看得三人好不伤心。
“江大哥,他喝醉了,你快扶他去休息吧。”张予之道。
江流海刚近身,段小白又嚎叫起来:“是我太没用了,我守不住鲸鲲帮。”
“丁玉泉,丁玉泉那厮逼我太甚!爹,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对付他!”
“我不去睡觉,我没醉,我要灭了金刀寨。”
他口中兀自说个不停,任江流海怎么拉扯,只是在地上撒泼打滚。
骆萦怀喝道:“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有点志气好不好?你这么萎靡不振,有什么用!”
她一开口,段小白马上不叫唤了,醉眼迷离盯着她看了半晌,傻笑道:“骆姑娘,你好美。”
骆萦怀气不打一处来,撇过脸去。
对方仍傻傻地看着她背影,看得江流海都为他害臊起来。
这时外面慌慌张张闯入一人来,看到少帮主这样子,好像是见怪不怪了,禀告江流海道:“江管事,金刀寨又拦了我们三船货,把船上弟兄们一并抓到他们水寨去了。”
江流海还未作声,段小白就腾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什么!他们想干什么,说清楚些!”
对方支支吾吾道:“他们,他们说,少帮主若有胆子,就亲自去赎人。还有,还有就是,以后来往的船只,他们要多拿些罩子。”
“我干他奶奶,昨日上午我已退让三分,他们竟敢得寸进尺。”
段小白怒目圆睁,一下酒醒了一半,也不胡言乱语了,牙齿蹭得格格响。
张予之问道:“收罩子是什么意思?”
段小白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收敛怒容,平声静气道:“相当于路过的船只交的买路钱,以前都是朝廷收取,后来鲸鲲帮掌管了这一带,就由我们收取。”
“不同的是,朝廷只管收钱,不保平安。而我们只要船在鲸鲲帮管辖境内,交了钱就会确保船只安全。如果交的是大罩子,船只遇上风浪、打劫等天灾人祸,蒙受的损失帮中也会照价赔偿。”
张予之道:“原来如此,这倒是两全其美的事。”
此时江流海问手下道:“带头拦船的是谁?是不是丁玉泉?”
“不是,是副寨主章继宗。”
江流海大叫起来:“好个章继宗,丁玉泉这条老狗自己不敢出面,都叫他来办。金刀寨这伙渣滓,打劫打到太岁头上来了,不给他们放点血,不知道我鲸鲲帮有几把杀人的红刀子。”
段小白道:“江哥,你这就去准备一下,我亲自到金刀寨去,把兄弟们要回来。这次就跟丁玉泉撕破脸皮,踹了他的贼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