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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到了现在还跟我说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艾什丽在密函阁的房间内大怒不已。
密函阁,这是北境帝国保密等级最高的地方,直接服务于女皇,是女皇的情报中枢。密函阁具体成员不详,这个不详既是人数不详,也是人员身份不详,露过面的有诺娃、艾什丽,还有那位神秘的车夫,以及能够一蹦三里地的“蛤蟆”苏克斯。密函阁成员的能力各有不同,他们许多人在女皇的潜邸时便开始了舍生追随,因此他们管着密函阁也叫“别院”。
后来,女皇登基不断改制,“别院”融合了旧时的宫廷情报阁,对外假借收录、转交陛下密函的名头若隐若现地存在,就形成了如今的密函阁。
作为最初就跟随女皇的艾什丽,她也是密函阁的创始人之一,或许综合实力不在首位,但却是这个团队里仅次于女皇的管理者。
一向优雅的她,对大家向来是礼貌有加,极少会像今天一样发这么大的脾气。
艾什丽:“作为最高情报中枢,居然能让钟焉悄无声息地安置曼纳海姆在女皇的转移路线上,让你们查几天了,居然连钟焉什么时候下达的命令和曼纳海姆的具体行进路线都调查清楚,这要是敌人,恐怕陛下已经被抓到厄尔国了,我们这群人就是这么尽忠的吗?”
是的,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一向高效、准确的密函阁居然连己方的情报都没有弄清楚,那还如何保证能够准确获知敌方的情报呢。钟焉,一股由女皇扶植起来的新兴势力,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数千骑兵安插在女皇身后,还好那骁勇的曼纳海姆是来救驾的,倘若是劫驾……想想都觉得后怕。
艾什丽:“回答我的问题,威斯珀,钟焉势力这条线是归你负责,你要负责任地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
她的目光直直逼视而来,密室的角落里,那位蹲了许久的青年男子站起来了。钟焉见过他,他曾在诺玛城与钟焉有过接触,但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直接出现在钟焉的面前了。
他就是威斯珀,威斯珀只是代号,意为“轻语”。他是个长相平平无奇的人,放在钟焉的兵营里既可以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文员,也可以是一个各项能力都不突出也不落后的大头兵,仅靠长相就能让自己的存在感透明化。即便钟焉博闻强记,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也难以把他放在心上,何况钟焉如今的能力已经衰退,可谓是大不如前。
“我很抱歉,剑姬。”威斯珀缓缓走入烛光下,一张脸尽是惭愧之色:“钟焉太过警觉,他似乎,拥有特殊的能力,能够绕开我的线人直接传递命令。”
艾什丽:“那就说明你的线人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没用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难道要等到钟焉察觉彻底失去掌控吗!”
威斯珀平静地做出解释:“不,那些线人很多次都发挥了良好的作用,并且,他们已经取得了钟焉的信任,不能轻易撤走,否则反而会引起怀疑,这次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至于主因,我倒是觉得问题不出在我这边。”
艾什丽:“你想说什么?”
威斯珀:“这半年内,阿图罗和钟焉的接触过于暧昧了,还有,曼纳海姆就在阿图罗的援军后方,阿图罗这样一位经验老道的指挥官居然毫无察觉,我们在阿图罗那里的线人也没有及时报告。”
艾什丽:“你是说,诺娃?”
威斯珀:“阿图罗小动作不断,诺娃一直直接负责阿图罗那边情报,她是我们这个组织的缔造者之一,责任重大。”
艾什丽心里一紧:“好了,不要进行无端的猜测。”
威斯珀:“埋在钟焉身边的眼线曾经多次汇报,钟焉与阿图罗私下达成了某些约定,钟焉去过阿图罗的城堡,还带回了他的徒弟沃利,沃利自前线返回以后就一直待在阿图罗那里,身为别院成员只为主人提供事实,从不猜测,这件事我会向主人如实禀报。”
那位车夫强调了这一点:“我当初想把沃利直接带回皇宫,但是阿图罗越俎代庖了,他把沃利和朱拉拘押在了自己的城堡,陛下忙于公务一时默许,但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不得而知。”
艾什丽:“不得而知就对了,机要信息只有陛下可以知晓,管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尽快查清厄尔公国内部的情况,搞清楚除了欧罗人和神圣光明教的两个圣骑士以外,还有谁是主使者,这件事高于眼下的一切,要花大心思,不要在意成本。”
自诺娃嫁给阿图罗以后,诺娃这个人就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她毕竟是个具有情报色彩的特殊工作者,作为同事、战友或者唯一的朋友,艾什丽隐隐感到不安。她的不安既是对诺娃的站位,也是对自己的未来,有一天,倘若与他人结婚、生子,自己还会像现在一样坚定地完成工作吗?人的焦虑一方面来自对外界的未知,另一方面则来自于对自己未来的未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艾什丽与诺娃一起生活了太久太久,对她而言,诺娃早已和亲生姐妹没有区别,同为陛下的左膀右臂,她真不希望诺娃的站位发生转变,但又害怕因为对诺娃的感情而使自己的判断出现错误。身为陛下的剑,陛下要刺向哪里,艾什丽就必须命中哪里,她不能允许自己出现一丝一毫的误差。
为了避免有关话题的延伸,艾什丽只能草草了结会议。
西部的战斗结束得太快,女皇遇袭是北大陆最大的事件,算是热搜头条,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可这件事刚刚结束没多久,众人忽然回眸,经发觉钟焉低调地干了件大事——一个月拿下了整个西部。
就那么水灵灵地征服了西部,钟焉以少敌多,却毫无悬念,顺顺利利地从山川抵达了海岸。起初钟焉出兵也是秘密进行,没有对外宣告,打起来的时候,多数人也搞不清钟焉的人数,只以为是小打小闹或是防御为主,钟焉的主动出击发生地太快,人们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各派人士反应迟钝,第一时间居然无人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