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刚刚站定便发现那人看过来的炙热眼神。
若是私下里她怎么地都要反看回去,直到让他面红耳赤方可。
但是现在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咳……人多不适合发挥。
李春花看到她害羞,自然也发现了周见恒看过来的眼神,她打趣地大声喊话道:“恒哥儿,你媳妇来看你了,你高不高兴啊?”
李春花也就是开开玩笑,村里的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哪个不被大娘们调侃几句?大家并没指着周见恒回话。
谁知道他真的回应了。
周见恒被当着这么多人起哄,也有几分臊意,下意识想回避这样的问题。
可随即又想到之前村里的流言,他不想让大家再误会他不愿意这桩亲事。
所以他大声回答道:“高兴。”
当着全村人的面,隐晦地点出了他对姜玉的心思,也承认了那句姜玉是他“媳妇”的称呼。
人群里顿时爆发了一片笑声。
“哎哟,恒哥儿也不害臊。”
“害臊啥?小玉可是他正正经经定了亲的小媳妇。”
又有人说,“还是害臊了,你们看恒哥儿脸都臊红了。”
大家果然看到周见恒已经脸红如关公,这下笑的更开心了。
“哎哟,恒哥儿,什么时候请婶子们吃喜酒啊?”
这话周见恒没回答,姜玉更是脸都要埋到胸口去了,两个人的脸色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红。
周福德看大家闹的实在是越来越不像话,有的已经开始冒黄腔了,祖宗面前岂敢不敬?
他咳嗽一声,周大江立刻便明白父亲的意思。
听着大家嘻嘻哈哈的笑闹声,他憨憨一笑,还好他早有准备。
周大山看着场上的人,淡定的拿出了小镲子,“锵、锵,锵”地连声打了出来,声音高亢而响亮,一时盖过了场上所有锣鼓声和人声。
大家知道这是族长要说话了,都停下话头,不再嬉笑。
姜玉正无所适从的低着头的时候,突然被这“锵锵锵”的嘹亮之音吓的差点蹦起来。
哇擦!什么流氓乐器,这么霸道,抬眼便看到周大江拿着镲子还在那里“哐哐”一顿输出。
打镲子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但是像周大江这样打镲子的人,她还是第一回遇到。
再加上他那高大的体格和虬髯的胡子,简直就是金钹法王本王,她差点都要像胡媚娘一样捂着头摇?了。
好在很快大家都安静下整个晒谷场上再无一点声响,周大江满意的停了手。
小镲子就是好用。
放家里,以后可以常用。
周福德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估计了下时间差不多了,缓缓开口道:“今天是我们清河村大喜的日子,咱们周氏宗族延续至今,终于出了一个人才,见恒这孩子在今年的秋闱中考中举人,并取得头名解元之称,实乃我周氏一族之大幸,现在,开祠堂告慰众先祖。
他年纪大了气息不足,说话声音大了,每说一句话便要停顿两秒歇歇,听领导发言的那种feel,姜玉一下子便深有体会了。
周福德说完,示意周见恒在供桌前站好。
再次高声道:“周氏第二十一代子孙周见恒,上香,拜!”
周见恒依着他的指定,上香,拜祖。
“再拜!”
“三拜!”
待他起身,跟着周福德和周大江等几人一起进了祠堂内,正式拜先祖牌位,烧祭文和纸钱。
姜玉看到周大山激动的都抹眼泪了。
他们进去后,外面的人也看不到什么便都散了,剩下姜玉和李春花还在。
姜玉看了看祠堂大门,问她:“大娘,他们在里面要多久啊?”
李春花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还真有点拿不准,不太确定地道:“大概半时辰就差不多了吧。”
她昨天依稀有听到公公教她男人祭祖的事,大概有提到过,里面烧完纸钱,就能出来了。
姜玉估算了一下,看这日头的样子,一个小时后应该差不多就中午了,开席正好。
“那行,大娘你先去我家坐坐,我在这里等他们,等他们好了回去就开席。”
李春花有点左右为难,她又想在这里跟姜玉说说话,但是想到现在周家人多,说话的人更多,又想去周家。
姜玉看她想走又不想走的,好笑的推了她一把,笑着道:“大娘你就先过去吧,何苦在这里陪我晒太阳,家里备了点心茶水,您去歇歇。”
李春花一听有茶水点心,立马来了精神,也不客气了,“好嘞,那我就先去你家坐坐了啊,你去那树阴下站着,别晒伤了。”
“嗯,大娘去吧。”
李春花走后,姜玉慢悠悠的走到晒谷场边上的树阴处,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肩膀耷拉着,总算放松了下来。
刚刚那种场面,一般人真吃不消,结了婚的大娘们也是荤素不忌啊。
竟然还有说周见恒看起来不太壮实,也不知道以后床上行不行的。
还有说她这样貌美,周见恒肯定行的不能再行了的。
妈耶,话题太劲爆,她完全不敢搭话,不过心里倒是暗暗记下了。
行不行的,以后,她肯定要亲自试一下的。
想到之前有一次周见恒单手便把她抱了起来的臂力……
姜玉捂脸,他好像很行的样子啊。
┗|`o′|┛ 嗷~~
这里是祠堂之外,祖宗面前,冷静冷静。
姜玉赶紧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重复几遍过后,姜玉觉得眼前都是正道的光。
周见恒一出祠堂大门,便看到了树下坐着的姜玉。
正是烈日当空的正午时刻,这么大太阳,她坐在那里该多热啊。
与长辈们打过招呼,他径直走到姜玉面前,“小玉,在念什么?”
清亮的声音把姜玉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世界拉回了现实。
“嗯?啊,你们出来啦。”
周见恒看着她脸上晶莹的汗珠,想拿帕子给她擦汗,手伸进袖兜里,才想起来,刚刚在祠堂里也热的很,帕子已经被他用过了。
不好拿帕子,他改用袖子干燥处仔细又轻柔地为她拭汗。
姜玉看着他专注的样子,感受着脸颊和额头上被布料轻轻擦拭的触感,她觉得自己刚刚的核心价值观好像白背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他行,他可太行了!
看看,这才是不搞黄色也能让女人腿软的高超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