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两个相扶在一起,陈季同虽没有哭,却也两眼通红泛着泪光。
姜玉看着他们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悄悄示意赵东给两人倒了水。
陈季同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让你们见笑了。”
姜玉摇摇头,“不会,只是很有感触,我还蛮羡慕你的。”
陈季同喝水的动作一顿,不太相信的打量她。
这姑娘穿着不俗 ,那个叫赵东的还称呼她为小姐,家里能让一个小姑娘出来买这么大的湖,定是哪家富户小姐,有什么好羡慕他的?
姜玉看他神色,便道:“你不信?”
陈季同没说话,但显然是不信的。
姜玉低落地说道:“我羡慕你还有爷爷可以相互依靠,不像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成了孤儿,要不是邻居家人心地好收留我,我可能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邻居家(周大山、王氏):……
陈季同听了她的话很意外,她也没有父母了吗?还成了孤儿……
一时间陈富贵和陈季同都对这姑娘心疼了起来。
陈富贵说道:“小姑娘,你别难过,这人啊,都要往前看,你年纪轻轻的就有能力买湖,想来家境还是挺好的嘛,以后再找个好人家嫁了,总有好日子的。”
姜玉笑道:“陈爷爷,是嘞,我定亲啦。”
说完又低下头,声音低低地道:“可是之前他考上了秀才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说他读书好,以后肯定会抛弃我,娶大户人家的小姐。”
陈季同诧异,“还有这种事?真是枉读圣贤书。”
姜玉摇头道:“大哥哥,你不要这样说恒哥哥,他……他对我很好的。”
赵东看着自家小姐在那里表演,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小姐还有唱戏的天赋。
要不是因为他知道事实,他差点都要信了她是一个要被未婚夫抛弃的可怜孤女了。
可是——小姐确实也没说假话,这些事也确实是真的。
没有父母是真的,在邻居家长大也是真的,以前被村里人怀疑会被抛弃也是真的,就最后那句,姑爷对她很好也是真的。
可话不错,听起来就好像总有哪里不对劲。
姜玉现在没空管赵东,她在努力扮可怜,如果她知道赵东的想法肯定会说,“兄děi,你就是见识少,没看到过绿茶小白花!”
姜玉还在努力,“真的,恒哥哥对我特别的好,所以我才会努力赚钱,想要告诉别人,我是配得上他的。”
嗯,这也是真话。
陈富贵露出懂了的表情,“所以小姑娘你是想到了什么在这湖里赚钱的法子,才会来我这里这样锲而不舍想要买下来?”
姜玉:宾果,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嗯嗯,我不久前想到一种网鱼的法子,做了些渔网,但是这种网使用起来对水位要求比较高,我找了几个地方,您们村的湖是最合适的。”
陈富贵叹气道:“唉!小姑娘,不是我不讲情面,我们这陈家湖是我们陈家村人所有人的生计,大家生活灌地的都靠它,真的是不能卖。”
姜玉点点头,说道:“原先是我没想周到,陈爷爷,我有一个办法,您听听看可不可行?”
“什么办法?”
“这湖,我不买,改承包。”
“承包?”
陈富贵和陈季同两人不是很了解。
姜玉解释道:“就是租用,这个湖,水位一直很稳定,村里人还是可以依靠湖水生活灌地,但是不可以往里投东西,不可在湖里捕鱼捞东西。”
陈富贵听她这样说,倒是仔细想了下,村里这湖大家除了洗衣服灌地,捞鱼的确实没多少,只要能让继续生活用水和灌地,那租出去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这样还能给村里带来收入。
可以。
“不知道姑娘你打算怎么个租法?”
姜玉心下暗喜,这事谈到这里差不多就算成了,后面就是价钱的问题了。
两人就着租金和租期的问题进行了一番探讨,最后双方都很满意。
陈富贵最后拍板说道:“小姑娘,我虽是村长,但这么大的事也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这样,我这两天在村里跟大家伙说道说道,估摸着是没什么问题,小姑娘你等两天再过来,咱们到时再签租赁契书。”
姜玉笑开了,道:“哎,那行,过两天我再带着契书过来。”
成了!
租湖的事说完了,姜玉又说道:“陈爷爷,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陈富贵现在对她观感很好,爽快道:“什么帮忙不帮忙的,你真租下我们村这湖,那也是给我们全村的人带来了收入,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有什么话,你说就是。”
姜玉道:“不敢不敢,陈爷爷,是这样的,这个湖我租下了,只是到时我们派过来这里做事的人对这里不熟,我那网下到湖里去了,网了鱼上来,万一有心怀不轨之人看了眼红……,您也知道,这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我想请您帮我守一守这湖,也不用天天住在湖边了,只要您时常过去溜两圈,见着有行为可疑的,警告一番,或是与我们的人说也可以。”
陈富贵,笑道:“我还当你什么事儿呢,这湖既然要租给你,那我定不会让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坏了你的事。”
姜玉笑道:“那我就先在这里感谢陈爷爷了,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回报您。这样,我每月给您一两银子工钱,您多费心了。”
陈富贵:“诶,要什么工钱,我就是随便看看的事,你租我们的湖,不也是让我们村里人挣钱了么。”
姜玉作为难状道,“可让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帮我看湖,实在过意不去。”
说完看向陈季同,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眼睛一亮,道:“这样吧,让大哥哥跟我回家去读书吧?您的工钱就当是大哥哥的束修。”
陈家两爷孙一愣,“去你家读书?”
刚不是说是孤儿了吗?
姜玉一拍脑子,懊恼道:“哎呀,瞧我这脑子,忘记说了,我认了梅山书院的山长做义父,我家就在梅山书院里。”
陈季同激动地道:“你是祁山长的义女?”
姜玉:“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