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又问道：“那是靠外面的位置好，还是里面的位置好一些？我听说有种号舍叫‘香舍’来着，是靠近茅房的位置，味道很不好。”
只要想想，整到三天吃住都在公共厕所旁边，那得多难受啊，怕不是吃饭的时候都要yue出来，万一要是再遇到别人拉肚子，那……
啧啧啧，得熏成什么样儿啊！
祁怀远略为意外姜玉竟然还知道这些。
“不错，考生进场后便会抽签，抽到的签上写着对应的号舍编号，运气不好的话，抽到‘香舍’也是可能的。”
姜玉担心道：“义父，那公厕是设在都考场的什么地方啊？”
祁怀远笑道：“公厕味道重，当然是设在最里面边上的角落里。你也别太担心，这才出来几十人，还早着呢，他们只要不是最晚出来的便好。”
姜玉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也不知道周见恒的运气好不好。
这时刘夫子喊道：“陈文轩出来了。”
说着便与李夫子两人快步过去接人。
陈文轩也是这次梅山书院的考生之一，姜玉见过几次，是个长得很秀气斯文的年轻人。
两位夫子接到他后，并没有与他一同回到马车边，而是由刘夫子继续便等在门口那里，李夫子把他带回马车边。
陈文轩一到马车，见到祁怀远也在这里，行礼道：“山长。”
祁怀远摆手，“你也累了，无需多礼，快上车去吃些东西，休息一会儿。”
陈文轩确实很累，整整三天，吃不好睡不好，他这会儿人都有些发飘，于是并未再客气，而是跟着李夫子去了后面书院的马车上。
李夫了把人安排好， 也不打扰人休息，很快便下来重新在旁边等着。
不多久便有第二个，第三个学生被接回来，第四个出来的是李志胜。
几天没见，他胡子拉碴，原本的胖脸看着都小了一圈。
刚刚出来的时候，姜玉差点没认出来是他，“李大哥，你感觉可还好？”
李志胜精神还不错，就是脸上的胡子长得快，在里面又没办法清理，偏他还是络腮胡，这胡子一长长，脸看着当然便小了。
他扬着起大大的笑脸，对姜玉道：“姜妹妹不用担心，我好着呢。还要多谢你准备的考篮，东西齐全，都没受罪。”
姜玉放下心来，“那就好，你快上马车休息去，吃点东西。”
李志胜道：“不用，我刚出来的时候，看到祁兄和周兄也排上队了，想来是快出来了，我等他们一起。”
听到周见恒也要出来了，姜玉没心思再与他多说，转头又看向了官衙门口，很快便见到了那个清俊身影。
她二话不说便跑了过去。
周见恒刚下官衙台阶便看到了她，两人相对而立。
“小玉，我出来了。”
姜玉原先觉得没什么的，可现在人真的见到了，看着他的黑眼圈和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恒哥哥。”她声音哽咽。
周见恒看她这样子，抬手在她发顶摸了摸，安慰道：“我没事，你带的参片我都含了。”
姜玉也知道自己这样有点不好，本来他就够累了，还要反过来安慰她。
于是便故意对他娇嗔道：“我才没有担心，我就是见你长胡子了，被你辣到眼睛了。”
周见恒：……
他知道，小玉很喜欢他的这副相貌，可他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糟糕。
“不会一直丑的，回去我就修面。”
所以别嫌弃他。
“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啊，这大庭广众的，注意一下。”祁文磊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粉色的氛围。
姜玉转向他道：“大哥哥，你出来啦。”
祁文磊翻白眼，指着周见恒道：“我就跟他前后脚出来的，你眼里光看他了，我这么大个人你都没看到。”
姜玉囧，讪笑道：“嘿嘿……”
祁怀远这时发话了，“好了，先回去再说，堵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别人还要出来呢。”
哼，臭小子还敢对他闺女翻白眼，欠教训，回就就给他加功课。
还有周见恒，惹他闺女流眼泪，加功课。
统统加功课！
加多多的！
姜玉这才发现祁怀远也过来了。
果然，自家亲传的弟子和亲侄子与别人就是不同，前面那几个他可都是在马车那里等着呢。
姜玉伸手去接周见恒手里的考篮，“恒哥哥，给我拿吧。”
周见恒侧身躲开她伸过来的手，“不用，东西用掉了很多，不重。”
姜玉却不肯放弃，“没事，你考了几天肯定累了，还是我帮你拿吧。”
周见恒怎么会让她帮自己提东西呢，见她要跟他抢，干脆换到了另一只手上提着。
“好了，先回去吧。”说完便先一步走了。
姜玉不甘心的，小跑两步跟上他，握住了考篮提手另一边，见他看她，便朝他漾起笑脸。
“我们一起。”
周见恒被她的笑感染，眼里也溢满了笑意，这次他没有再反驳，而是点头道：“嗯。”
说是一起，但是周见恒比她高，考篮便也提的高，自然主要出力的也还是他，姜玉就是搭 了把手。
可祁怀远不这样想啊。
祁文磊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觉得牙酸的很，转眼便发现祁怀远看着周见恒后背暗暗咬牙的样子，眼珠子一动，把自己的考篮一抬递到他面前，捏着嗓子说道：“二叔，您也一起帮我提吧？”
祁怀远本就因为看到闺女给周见恒提篮而不爽，如今祁文磊自己作死撞上来。
眼神幽幽地人考篮扫到他脸上。
祁文磊只觉脊背发凉，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了。
他是考试考傻了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与二叔说笑。
“呃，二叔，那个我，我们快走吧。”说完不敢再看他的脸色，脚底抹油飞快的跑了。
娘啊，二叔好可怕。
李氏像是听到了他心中的呐喊一般，在马车上喊他道：“磊哥儿，快到娘这儿来。”
祁文磊双眼一亮，娘来了？！
“娘，您来了。”李氏第一次在成年的儿子身上感觉到了他对自己这样深切的依赖。
“嗯，快上来。”
祁文磊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母亲的马车。
哇哈哈，可以不用和二叔在一个车厢里待着，真是太好了。
娘，您果然是我亲娘啊，简直是救儿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