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也是个走南闯北的高手,从西凉到中原,见过最早期的西凉反叛军,也见过精锐不可一世的洛阳精兵,对于军事而言,算不上专家大师,但至少算得上是个行家,眼前的并州军,搭配上不怒自威的统帅华雄和徐荣,体型矫健如虎豹般的王凌和张绣,隐隐有一种森然如刀的气势,这就是精锐军的雏形。
“携军师贾诩之令来此。”王越艺高人胆大,凛然不惧,大步走到华雄面前。
“哦?想不到帝师和贾先生还有几分交情,久违了,有什么军令尽管说吧。”华雄抱拳道。
“客套话就甭说了,开门见山,请帝师发布军令,我等依令行事。”
后面的徐荣沉着脸,充分体现了大将风范。
“卓令,徐荣为主帅,华雄为副将,率领雍州军、白波营并西凉军入驻洛阳之外三里,寻地驻扎,然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王越说到最后,已经凑近了徐荣,低声细语。
此间机密,不足为外人道也。
徐荣听后,眉头紧锁,一脸的苦大仇深道,“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王越用肯定的口吻重复道,“另外,此事务必办的明明白白,麾下将士若有犯事者......将官皆斩。秋毫无犯,这四个字,还请将军烙在心上。”
“啥?”旁边偷听的华雄瞪圆了铜铃眼,一脸懵逼的看向王越。
“此间之事,干系重大,非小事所能相提并论,此中后果,两位担当不了,还请见谅,贾公已经因此事急往晋阳,洛阳以东,皆赖两位将军之力,不要辜负并州的期望。”王越一脸凝重,他能不凝重吗?这事但凡出了差错,他也有责任。
“贾公深谋远虑,吾辈......愿按令行事。”徐荣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勇略双全,识得大体,冲锋陷阵不如华雄,但是在这方面,纵观并州上下,他算是最佳人选,没有之一。
统军二字,有时候代表的不仅是脑子,还有地位,徐荣作为并州老一班的大将,地位和资历这里没得说,而且办事沉稳,统军经验丰富,就算是现在的徐晃也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要知道,率军打仗和统领三军,完全是两个概念。
“......”
十日后,并州,晋阳。
风起云涌于一时,风轻云淡为一日,一切的舆论和谣言在事实和实力的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如今的晋阳只能听到一片欢呼雀跃之声,每一个路过的百姓脸上都带着真诚的喜意。
小摊闹市上,行人依旧络绎不绝,茶坊小巷中不时能传出几句歌颂并州的话语与歌谣。
而这时,一匹匹快马驰骋于闹市当中,城内运河的各个干道支道上都摇曳着船桨,红光满面的并州将士高声唱道,“温侯吕布亲率大军击破阿图尔匈奴部!狼骑营主将张辽率狼骑营击破鲜卑奥图部!——!!弘农传来捷报,韩遂洛阳军已被击破!河东传来捷报,韩遂西凉铁骑已被击破,生擒逆贼韩遂!”
诸如此类的战报统一放在了一天,被荀彧放出,不管是明面上并州军的宣传还是背地里枢机处的宣传,仅仅一个时辰,整个晋阳城已经人尽皆知,而且这个消息还在以晋阳为中心,向五原方向和上党方向所传播,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大广场循环播放的传播方式按照现代来说,足够被愤怒的网民举报个一百次,再分开给‘五星好评’都掩盖不了内心的愤怒。
但是在现在,竟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百姓们各个欢呼雀跃,喜逐颜开,就连冬天里的雪都不觉得那么寒冷。
谣言和舆论不攻自破,而作为谣言主导者的某些世家子弟则恐惧地躲在被窝里,恨不得连内政厅都不想去了。但是他们这些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臭龙套,压根就不在晋阳内政小团体的视野当中,很简单,某个势力内政部门对派系的举措和态度来源于主子,而作为并州主子的吕布,压根就对世家没有那么大恨意。
东汉三国时期和魏晋时期的士子之祸,在后世人眼里看来都是世家惹的祸,但事实上,无论是世家还是士子,就是一种派系,是任何朝代,从古至今,只要人类不灭绝就会存在的一种组织形式,这个组织出现错误导致整个内政体系崩盘,究其根源是主子脑瘫,是主子定下管理派系的制度存在错误,与派系何干?
在其位谋其政,这些事情明显不是某三个风流士子所考虑的事,这三位风流士子呈三角形而坐,品茗着香茶,一副凹造型的儒雅姿态,恨不得将‘这点破事我压根没放在眼里’贴在脸上。
尤其是听到韩遂的囚车已经押送到了晋阳大牢,由满宠亲自审讯的消息。
“安排他。”郭嘉放下茶,朝着荀彧眉飞色舞地坏笑道。
“哼,那是自然,既然是周王总要有些油水,这场仗打的总库都缩水了,总要有人买单。”荀彧淡然道。
“两位,有件大事贾某不知当讲不当讲?”贾诩挑眉道。
“讲呗,现在能这么顺利拿下韩遂,全靠贾老先生的运筹帷幄......”郭嘉顿了顿,瞥了眼贾诩,很明显的瘪了瘪嘴,语气略带不快,“算了,反正现在情势大好,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既然是大事,总要说出来的,以并州目前的财力和空闲军力来看,韩遂已除,群雄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荀彧自信满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