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都卷入了战乱当中,凡汉土所至,尽皆化为焦土,犹如森罗地狱,将乱世演绎得淋漓尽致,但是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如这塞外战场来得宏伟。
是夜,深云遮月光,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个走路基本靠走,交流基本靠吼的年代,时隔数月接收到来自晋阳的消息似乎也就显得顺理成章,合情合理。
这一日,吕布依旧用他惯用的地狱级训练方式,来调动他每一滴细胞的活性,撕裂他每一寸肌肉,所为的并非是成身成佛化为战神,仅仅是为了维持他得来不易的壮年期。壮年是一种生理周期,它不像是青春期,某些老来持重的人也许一辈子都遇不到青春期,但是壮年是每个人都会遭遇的一个状态,只不过要看身体的主人是否能够把握这个时期。
壮年期并不代表一个人身体肌肉强度能够在这期间内无限膨胀,而是告诉你,你的肌肉强度也就到这了,之后只会不断的下滑。
豪华且偌大的金顶帐篷内,轻轻放下约有五百斤重量的特制‘哑铃’,吕布赤膊光脚进入木桶,浸泡身体,值得一提的是,木桶里只是单纯的水。
“主公!”
随着一声急躁的呼唤,衣冠不整的沮授急匆匆跑到吕布面前,急声道,“大事不好了主公!”
“难得看见沮公失态,有何事尽管说出来吧。”吕布漫不经心的缓缓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休闲时间。
“韩遂受降,洛阳势力已被我军拿下,俘虏尽数返还洛阳城。”沮授语速很快,片刻都不停息,“重点是,汉帝死了!文武百官都死了!扬州的袁术,益州的刘璋接连称帝,天下乱套了!”
“天下一直都乱套,不在乎更乱,继续说吧。”吕布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甚至连眼皮都不想睁开。
“塞外的各部落已经集合起来,约有百余部落,共计三十万精兵,号称百万雄师,洋洋洒洒已过科尔能沙漠!听说...为首者正是乌孙国王,轲比能和北匈奴左贤王比穷!”
“比什么不好,非要比穷?”吕布咧嘴一笑。
“敌军有备而来,莫要轻敌啊主公!”沮授忙提高了音量劝诫道。
“笑话,这些日子大大小小百余战,本侯也未见过什么敌手,有本事叫他来?”
话音刚落,主账外骤然传出了一阵厮杀之声,顷刻间,火光冲天而起,旁边的沮授脑袋嗡地一声,脸当时就黑了下来,索性拔出了腰间佩剑,高声叱喝道,“来人!保护主公!保护主公!孟起呢!?来人去叫孟起主持大军!”
“兄弟们!!杀!!杀了吕布!!”
账外传出歇斯底里的怒吼之声,抛去这声音操蛋的汉语,其本身所具备的恨意真令人有种如临寒冬的错觉,这刻骨铭心的恨意倾尽长江之水也难以冲刷。
音浪渐渐汇聚,越聚越高,越聚越大,距离军营约有三千米距离的城池施工现场也传出了遥相呼应的怒吼声。
“早知道当初就不教他们汉语,由此可知掌握一门语言是多么的重要啊。”吕布一脸淡淡地忧伤,从容站起身抓了块布挂在腰前,抵挡住不雅之光,随着吕布踏出木桶,逐渐展现出来触目惊心的一幕,他的胸膛与后背仿佛用粗制烂线拼凑的医用临床试验人偶,而且对手还是属于实习生那种,后背的刀疤都是新伤,从刀疤的伤痕来看最久远的一处伤痕也是在三个月前造成,天幸这群草原骑兵喜爱用刀,用马槊的话吕布还真有可能挂球在这里,即便如此,在胸口前最恐怖的那道贯穿伤口也足有三指长,若是敌人再用力些,也许就劈开了吕布的胸骨。
“该死,他们这是蓄谋已久,主公还请躲藏起来!敌人往此处来了,约有千八百人,看样子都是草原部落里的勇士,马超将军和郝昭将军已经整顿兵马阻截敌军,主公只需要稍候片刻,自有援兵赶到!”
沮授持剑,面沉如水,一副慨然赴死的义士风度,随着他话语的落下,一阵阵清晰的马蹄声已近而可闻。
吕布撇了撇嘴,扫了眼四周,作为他的居室,兵器架远在账外的训练空白地,这里唯一能用的只有他的佩剑和沮授的佩剑,索性将一尺白布放在木桶水中搅拌,扣了个节,将桌子上的将印放在其中,最简单的流星锤制作完成,吕布大步流星走到沮授身前,不容分说地将沮授拽到了身后,声音泛冷道,“你要搞清楚,这世界上没有比本侯更猛的勇士。”
“主公,您不会打算用这个跟他们打吧?”沮授面容怪异的看着吕布。“您这不是猛,是傻啊......”
在沮授的埋怨声中,一个个穷凶极恶的草原壮汉已经破帐而入,习惯打着赤膊的他们各个魁梧得犹如健美先生,顶着36D的大胸脯,还一抖一抖的,相比之下,吕布竟然有些娇弱。
“他就是吕布!杀了他!”一个眼尖的部落勇士指着吕布的手指都在颤悠,仿佛遇上了杀父仇人。
不对,不是好像,事实上正是如此......
“沮公,你这眼神真该去军医处治治了,不过百人,到你嘴里变成了千八百人?”
“......”
一个部落勇士气急败坏的喊道,“吕布!恶贼!奸贼!你残杀我族兄弟姐妹,攻占我部王庭!丧尽天良死有余辜,今日你赤兔马方天戟都不在!此天授良机与我鲜卑一族!尔还敢在这里耀武扬威?”
“成语学得不错,看来本侯这几日的填鸭子教育很有成效啊。”吕布满意地点了点头,勾了勾手指,露出一抹狞笑道,“本侯的命就在这里,想取就来试试?”
“上!杀了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