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依琢磨着少年的背影,猛得想起来他是谁。她拍了拍方知的肩膀,语气惊讶,“知知,那个是江誉则吧?!”
方知轻轻“嗯”了声,同样惊讶,“你认识他吗?”
“那可是校霸啊,校霸。”刘思依晃着方知的胳膊,“听说脾气很不好,人不常来学校,经常逃课,他爸还是银行行长。”
方知眨了眨眼,怪不得那群男生见了他那么害怕。
刘思依贴近女孩白皙的脸蛋儿,“我刚刚听他的意思是准备向你要联系方式!他是不是看上你了?知知!”
方知抿抿唇,“江同学可能只是觉得有趣,在跟我开个玩笑罢了。”
“我看不像是玩笑。”
“思依别乱猜了,赶快回班复习了。”
“好嘞。”
微燥的风一吹过,将少女活泼的、轻柔的嗓音吹散在风里。
......
Sq风投集团总裁办,落地窗外天空湛蓝,云层触手可得,办公室宁静安逸。
祁绅处理完文件,抬手推了推眼镜睨着沙发上坐姿随意,在他办公室赖了一上午的傅少司,“你没有事情做?”
“有啊。”傅少司勾唇,拉长了嗓音,“这不是正在陪你呢?”
祁绅收回视线,“谢谢,不用。”
傅少司轻轻一哂,“呵。”
自家兄弟不折不扣狗脸,说变就变。
不是他有目的,找他喝酒那会了。
他缓缓开腔戏谑道:“怎么?是计划没成功,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祁绅眸色暗了暗。
当然是成了,他的小姑娘在感情上就算再不开窍,现在也多少能察觉到。
不过他心思一向藏得深,不欲和人分享有关他事情的细枝末节,哪怕是兄弟。
祁绅视线悠悠扫过男人看戏的脸,随后目光在他西裤中央停顿了下。
傅少司注意到他的眼神预感不妙。
下一秒,男人端着斯文模样,慢条斯理道:“这么关心我?你自己是不行了?”
“......”
傅少司俊脸僵硬了一瞬,气笑了,“真是好样的,你嘴巴吃砒霜了?这么毒?”
往什么上面戳不行,往男人最基本的尊严上戳,他行不行,他是试过?
所以说毒舌程度祁绅当第二,谁敢论第一?
他“好心”关怀一句怎么了,祁禽兽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得亏是他祁绅,换别人这么调侃他,他非让人拿针把他嘴巴给缝起来。
“我行不行不用你操心,倒是你一大把年纪了,小心你养的人嫌弃你老,人家要在学校谈一段少男少女间的恋爱。”
傅少司桃花眼上挑幽幽盯着祁绅,化身阴暗批,语气极度不爽。
祁绅轻嗤了声,“我和她之间也不劳你这个跟我一样一把年纪的人费心。”
他不久前刚查过知知在学校的情况。
小姑娘在男女方面很有分寸,没有交好的男同学,更别提恋爱倾向。
斗嘴归斗嘴,傅少司今天来找祁绅也是真有事,他正了正神色,“听手下的人说你家里那位的养母最近在海城出现了。”
祁绅眸底融起凉意,“什么时候?”
“上周。”傅少司摩挲着下巴,“是在打探你家里的情况,确切讲是你家那位。”
傅家主营娱乐产业。
性质、关系网错综复杂,上到军政商有头有脸的人物,下到三教九流都有。
有个参与当年事情,还算有点小本事的地痞喝酒的路上恰好碰见了胖婶。
他长了个心眼让人跟着她,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不出所料是在打探方知。
祁绅声线沉冷,“少司,让你手下的人盯紧他们,找个机会丢出海城。”
青城村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山村,现在是摇身一变成了度假胜地,当年开发胖婶一家和其他人一样没少从中受益。
大学时期,他联手傅少司安排了人去青城村以炒股的名义摆了他们一道。
说到底也是这一家人贪心。
当年带走方知花了十万,祁绅原本打算让他们翻倍把这个钱吐出来。
给他们留一些,又不至于倾家荡产。
胖婶和她男人尝到甜头后,一股脑把钱砸了进来,结果可想而知。
天上掉的馅饼有毒,赔偿款没了,胖婶一家倒欠周边人的钱。
傅少司眯眼笑了笑,语气戏谑,“没问题,为了小嫂子应该的。”
祁绅挑了挑眉,没有反驳他的话,英俊的脸庞似笑非笑,“谢了。”
在几个兄弟中,少司年龄排在第三,他比他少司大一个多月。
虽然这声“小嫂子”喊得为时尚早。
......
夜幕降临,海城市中心霓虹灯闪烁,远远望去一片繁华。
偏僻小胡同里一家私人旅馆,环境简陋破败,狭小的房间灯光昏暗。
中年男人一身衣服脏得不能看,“你确定收养方知的那个人是那什么q的老板?”
“我确定。”胖婶这些年经历逼债,东躲西藏瘦下去不少,眼窝凹陷,“就是他,当年那个少年,祁绅。”
她无意间在电视上看到他的采访,十年前的少年皮囊就够好了,十年后五官几乎没有变化,只是轮廓气质愈发成熟。
身价估值百亿,那是什么概念?
他手里稍稍漏些钱就足够他们一家享一辈子荣华富贵。她的珍珍都没有享受,方知那个死丫头又凭什么?
胖婶还在做朝方知要几千万的美梦,殊不知外边来了一堆凶神恶煞的流氓。
旅馆一楼。
老板是个人精,见来者不善,明白现在敢惹事的人背后一定有大人物罩着。
他连忙笑着讨好。
领头的人邪邪一笑,“别担心,我们来找个人,不打扰您做生意。”
“您说,您尽管说。”
一行人在旅店老板的带领下敲响胖婶那间屋门。
门打开,手下的人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进去将他们夫妻架着带进车里。
黑色面包车趁夜驶向郊区,车里威胁声、求饶声渐渐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