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夜里说完结婚,男人第二日一早就打电话安排好人员为他们办理结婚。
电话挂断,他选择最简洁干脆的方式地将还在睡觉的方知亲醒带到了民政局。
钢印盖上,工作人员一边微笑的说祝福语,一边将两个红本分别递给面前的俊男靓女的组合手上。
“这就结婚了?”
回到车里,方知还捧着手里的红本呆呆愣愣的,似乎还没从困意里回过神。
“嗯。”祁绅微微颔首。
他从容优雅地从她手里拿过结婚证,和他的交叠在一起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后珍重地放进西服口袋。
一系列动作在方知眼里行云流水。
她哭笑不得斜了男人一眼,嗔道:
“你好歹让我看看照片好不好看,怎么跟防贼似的,我还能把结婚证扔了?”
“不用看,你在我眼里无论怎么样都好看。”祁绅圈住女人盈盈一握的腰肢,垂首凑近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细腻白净的皮肤上,“祁太太,以后多多指教。”
“我是祁太太,那你呢?”方知俏皮的眨了眨眼,朝男人下巴轻轻啄了口,“叫方先生吗?方先生今后多多指教?”
“叫什么都好。”祁绅眼神温柔的盯着她,他压低了嗓音,磁性慵懒,“不过我更喜欢你现在叫我一声老公。”
方知眯眼轻笑,轻轻在他脸颊旁道:
“老公。”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男人的薄唇也跟着漾起清清浅浅的笑意。
娶她这件事从他少年时期一直跟随他走到而立之年,终于得偿所愿。
夜里缠绵过后,方知躺在男人怀里翻看着他的手机,结婚那条动态下已经洋洋洒洒多了一堆评论。
【傅少司:呦,持证上岗了。】
【柏川:恭喜。】
【陈特助:恭喜老板新婚快乐。】
【程时宴:还行,义子。】
在看到程时宴的“义子”两个字,方知联想到林亦笙之前的话乐不可支笑出声。
“知知。”暖色的灯光映衬得男人清俊斯文的眼睛里尽是柔和,“我手机里有什么你看得这么开心?”
“诺。”方知将手机摆在他面前,“你自己看,程总叫你义子呢。”她言简意赅的跟男人解释了遍名称的由来。
祁绅:“......”
脉络分明的手抽走手机,他捏着女人的鼻子低声质问,“知知,你确定要帮外人来笑你丈夫?”
方知嗡声道:“不能吗?”
祁绅语气轻描淡写,“我们今天领证,时宴在称呼占我的便宜顺带了你一份。”
她恍然大悟,“对啊!”
程总叫祁绅义子,那她是什么?
义儿媳?
不行,回头一定好好找林姐姐说说。
祁绅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唇,盯着怀里的被他策反的女人。
-
结婚证领下来,其他事在财大气粗的男人眼里都不是事。
祁绅砸下重金定制婚纱和戒指,婚礼流程也交给了专业团队来操办。他给这些人了一个月时间完成国内外两场策划。
有钱就是上帝,操办人员再辛苦脸上的笑都不带停的,谁让报酬丰厚呢。
忙完这一单拿到的钱,不开玩笑的说足够他们休息个两三年的。
国内婚事奉行稳重,祁老爷子身体不方便来回跑,外加祁家本家在京市,婚礼自然而然定在京市。
结婚当天,京市一环通往结婚酒店的一小段路被提前围起来,来往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四周戒备森严。
婚礼上方知第一次见到祁绅的母亲房赫敏,她在私下跟她说了很多很多关于男人的事情,以及不带走男人的理由。
方知只是静静听着。
她不能理解这样的母爱。
她想就算有难处,不能带走哥哥,她完全可以回国看他,爱不是用嘴来说。
婚礼正式开始,轻柔的钢琴缓缓流淌在布满香槟色玫瑰的婚礼殿堂,穹顶的巨型水晶吊灯熠熠生辉。
新娘通常都是由父亲搀扶着走过长长的连廊交付给男方。方知这边不知道亲生父母,养父养母更不用提。
祁绅在婚礼前直接恳请自己的父亲带他心中的小姑娘走完那段路。
干冰制成的白色烟雾将现场点缀的犹如仙境,聚光灯笼罩在方知和祁父身上。
在场宴客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们。
他们来之前听闻祁家这次娶进门了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本以为不受看重。
但能出动祁廉安以父亲的名义亲自送她,足以看出祁家对新娘子的重视,因此这些宾客重新更改了对方知的认知。
台下有个高干子弟看着艳羡不已。
他想到自己不被家人接纳的女朋友,忍不住对一旁的贵妇人小声抱怨道:
“妈,您看看人祁家的门第,再看看我们家,我们能跟祁家比?祁绅都能娶个喜欢的,我不想联姻,我也要娶个喜欢的。”
贵妇人闻言在餐布私底下狠狠拧了把儿子的大腿,在男人差点疼出声时,她声音很轻却很凛冽的提醒道:“给我憋回去,不准出声,好好的日子别逼我停你的卡。”
这名高干子弟果然强咬着牙没吭声。
贵妇人侧了侧头,靠近自己的儿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不疾不徐道:
“祁绅身为世家子弟,不靠家庭背景白手起家创建出来市值千亿的公司;你从你你祖母拿走老人家的棺材本,挥霍得一毛不剩,你还要跟人家比婚姻自由?”
男人脸色一变,贵妇人掀了掀眼皮,继续剖析残酷的真相给自己的儿子。
“你想娶的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戏子,祁绅娶的是为国剧院拿下数不尽荣光的艺术家,她只需要时间和阅历以后说不定能成为国剧院主席。看到了吗?新娘的朋友哪个简单?第一财团程总的太太,意大利来的底细深不可测的新贵Elvis的太太......”
“你养的那只宠物哪点能和新娘比?又或者说你能有祁绅的能力?还是你愿意放弃你优渥的生活跟那个女人过普通日子?”
说到最后贵妇人语气轻蔑,不过她从始至终都都保持着温婉的笑意,唇畔弧度像尺子量出来的,没有变一分一毫。
高干子弟敢怒不敢言。
尽管他母亲的话很残忍,但他明白这些都是事实,他没有祁绅的能力脱离家族牵制,也舍不得他拥有的特权和金钱。
世家、豪门势力盘根交错,一个不慎就会被丢出第一梯队。
在座的宾客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薄情和利益,那点真情微不足道。
这点小插曲没有被别人注意到。
台上。
祁绅从父亲手里接过方知戴着白纱手套的手,两人看向两鬓有了白发的男人:
“谢谢爸。”
“谢谢叔叔。”
祁廉安眉梢动了下不等他开口。祁绅捏了捏方知的手,轻谑道:“还叫叔叔?”
方知脸一红,轻声道:“谢谢爸。”
祁廉安笑了笑,对着自己的长子和长媳语重心长交待道:
“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语罢,他将场地留给两位新人下台。
婚礼中央,白色花瓣从穹顶纷纷洒洒飘落下来,犹如瑞士冬季里飘零的数不清的雪花飞舞在他和她的四周。
盛大如梦如幻的场景中,祁绅盯着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新娘子勾唇浅笑:
“祁太太,接个吻怎么样?”
“方先生,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