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q风投集团会议室,开完会后员工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两个男人。
“小绅,真是麻烦您又跑回来一趟。”西装革履的男人脸上带着歉意,“底下人做事太马虎,让那么重要数据出现了错误。”
“小事情,兆叔不必放在心上。”祁绅端坐在真皮沙发上,声线低沉温和,沁人心脾,“于公,启明和Sq是合作关系,出了错误,理应有我出面解决;于私,您是我父亲的老友,做晚辈的更应该来。”
男人说得话和态度都谦逊有礼,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哈哈。”兆丰年豪迈一笑,沧桑漆黑的眸子不着痕迹上下打量了番祁绅。
背景墙上新增添了一幅山水墨画,宣纸黑墨,从构形到细节处的线条都处理得十分巧妙,一看就是出自古代文人墨客的真迹。有了风雅之物的衬托,愈发显得男人冷白的面容如玉,文质彬彬。
兆丰年眼底尽是满意,微微点头,“后生可畏,你爸有你这样的儿子,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多少善事。”
兆丰年和他父亲是平辈又是朋友,说些调侃的话并无大碍,祁绅做为后辈,只微微笑笑,没有接腔。
“事业上做得蒸蒸日上,但也不能耽误人生大事。”兆丰年先称赞,随后试探道:“谈对象了吗?”
祁绅眸光闪动了下,快得令人难以察觉,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听了开头,就能猜到下面的话。
他俊美的脸庞仍保持着温润的笑,看不出任何异样,“正在谈。”
闻言,兆丰年老辣的眉眼间划过一丝惋惜,这孩子多优秀他是知道的。
他家里有个侄女,年纪和祁绅差不多大,本想介绍他们认识,可惜了。
片刻后,他神色恢复如常,“哪家的姑娘,怎么没听你父亲提起过,什么时候带出来给长辈们过过眼。”
“兆叔,我和她刚在一起不久。”祁绅语气平静委婉,“她现在年纪还小,经历也少,比较怕生,再过些年等结婚的事情定下来了,我再带她出来见你们。”
兆丰年暗暗吃惊,依照祁家在政界动动手指就会产生大动荡的地位来看,祁绅的结婚对象自然也非同小可。
能让他直接提出结婚,看来女方背景、来头比他想象得还深。
兆丰年还想再试着将侄女介绍给祁绅认识下的心思全部打消。“瞧瞧,这就护上了。”他不由得失声笑笑,“行,那我就等着以后吃你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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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Sq出来,天色已深,天边月光如水,清清浅浅,身旁建筑宏伟、直入云霄的大厦灯火通明。
商务车行驶到公司门口,助手提前将车门打开。
“本来想跟你一道吃个晚饭,你啊你,急着回去陪女朋友。”兆丰年停在车旁看着身型挺拔的男人,“我这当长辈也不好意思再打扰,走了,你也早些回去。”
“事出有因,今天是我女朋友人生中重要的一天。”祁绅淡淡笑笑,“等回头我宴请您当作赔罪。”
兆丰年摆摆手,“心意到了就行,我走了,你也赶快回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祁绅抬抬手,“您慢走。”
送走兆丰年不出两分钟,宾利也缓缓停到祁绅身旁,他开门上车,车子朝南宫别墅的方向飞速驶去。
祁绅回到家进餐厅时,方知刚好结束用餐。最先瞧见男人的是王妈,“少爷您回来了,您吃晚饭了吗?”
“还没。”祁绅将外套搭在椅背上,看向她,“王妈,麻烦您帮我盛碗饭。”
“好的。”
他一靠近,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就霸道得占据了她的呼吸。
方知放下擦嘴的纸巾,像被老师的突击检查的小学生,下意识端正坐姿,低声道:“哥哥,你忙完了?”
祁绅轻轻“嗯”了声,余光瞥了眼女孩碗里的饭菜,喉结微微滚动,“吃饱了?”
“饱了。”方知想站起来说她先回卧室了,男人似乎料到了她的想法。
她臀部刚离开座椅不足一公分,祁绅手就按在她的肩膀上,“饱了就坐在这陪着哥哥用餐。”
和煦磁性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方知只能顺从的坐回椅子上。
王妈将饭端给他,祁绅指骨微弯在空中晃了两下示意她先退下。
王妈心领神会,临走前又多看了方知两眼,小姑娘垂着脑袋,黑发遮住侧脸,看不到她在想什么,又是什么表情。
祁绅一边慢条斯理用餐,一边开口询问,“知知,对今年暑假有想法吗?”
方知闻言默默抬起头,觑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什么都可以吗?”
祁绅眸色深了深,小姑娘的心思到底大了,不过她手段还太稚嫩,跟他玩这种文字陷阱,她明显很不够看。
“当然。”祁绅侧头看着她的眼睛,俊脸似笑非笑,“但要在哥哥允许范围内。”
“哦。”方知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攥着衣摆,慢吞吞道:“哥哥...今年生日我能和思依一起过吗?她邀请我参加她的生日,思依也不止一次表示想给我过生日这事。”
以往每年生日都是祁绅陪她,但今年不同,毕业、留学,她和思依以后见面机会不多,她想满足下她的要求。
祁绅放下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眸色漆黑如墨,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餐厅安静压抑。
方知听着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脏,以为自己这个愿望要落空时,男人薄唇轻启:
“好,哥哥答应你。”低柔的嗓音如同醇厚的烈酒一般迷人。
攥着衣角的手猛得一松,女孩恬静的脸蛋绽放出真挚的笑。
祁绅盯着喜形于色的少女,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金丝眼镜的镜片在餐厅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