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的昏暗中,方知无法探查身后男人的神情,唯独感官被无限放大。
“嗯。”她缩着肩膀,声线温软,“晚上十点成绩就出来了。”
挑起少女一撮乌黑的发在指尖把玩,祁绅嗓音低柔,“知知预估能考多少分?”
提到成绩,方知仔细想了想,身子随着她的认真不知不觉软了下来。
片刻后,老老实实道:“550左右。”
这已经是她预算的极限了。
虽然高考前男人为她押中了几道数学大题,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后天再努力也追赶不上去。
哥哥不费力气取得的成绩,是她学死学活,拼了命都拿不到的。
有些人好像生来就是为了让人仰望,为了让人认清现实。
方知垂了垂眸,思绪纷飞。
“知知。”祁绅敏锐地捕捉到女孩身上散发的失落,他轻声安慰道:“你已经很棒了,在哥哥心里也是。”
人有信仰和目标。
也许是宗教,也许是一种精神,也许是花草树木,也许是人。
对方知来说祁绅在过去十年间就是这种存在,她想要像他一样优秀,想得到人们的认可,想像他一样事事做到最好。
哪怕他现在和过去相比有些变了。
但她心里已经形成习惯。
得到他的认可,只见女孩如清泉般的眸子波光涟动了下,“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祁绅低低的笑,上翘的尾音里勾着对怀里小人的宠溺,“哥哥在这方面从不说谎。”
方知的喜悦还来不及开始蔓延,下一秒就被男人的话打散。
“而且依照550成绩作为艺术生,走海大已经是最优秀的一批学生了。”
男人嗓音悦耳动听,方知却没有心思欣赏,她勉强弯了弯唇,“嗯,知道了。”
祁绅嗅着女孩身上清淡雅的芳香,一时间有些意乱,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异样。
自从小姑娘生日将她翻来覆去研磨了一个遍,又在浴室让她帮了他......
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这期间他没有再动她,晚上只搂着她睡觉。
但品尝过甜头的男人又怎么甘心当苦行僧,欲望如开闸泄洪,一发不可收拾。
方知被他牵着从凳子上起来,面对面来到男人身前。
“知知,抱我。”语罢,祁绅松开手,慵懒地站在那儿凝视着她。周身散发的气息带着淡淡的压迫感,不容人忽视。
如果说刚开始还有不听他话的心思,经历过这么多次,方知也懂了。她不再做无谓的挣扎,默默抬手环住男人的腰身。
在女孩抱上来的瞬间,祁绅修长的手笼罩女孩的后脑向上抬,他俯下头颅,精准地找到她的唇瓣,噙住。舌尖撬开贝齿,一寸寸深入少女的口腔。
男人坚实的左臂落在她的臀上,向上一用力,方知整个人悬在空中。
“唔~”方知害怕的想尖叫,唇却被男人死死堵住,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闷哼。
人的本能让她第一时间用纤细的手臂锁住他的脖子,又用双腿勾住他的腰身。
感受到她四肢收紧,祁绅吻得更加凶狠,他爱极了这种感觉。
小姑娘只能全心全意依靠着他的姿态极大程度满足他对她的掌控欲。
好像她的世界里除了他,还是他。
不远处就是床。
祁绅就这么边吻边抱着她走过去。
床足够柔软,方知迷迷糊糊被男人摁上去时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直到有人敲门叫他们下楼吃饭,祁绅才从女孩的唇上意犹未尽地撤离。
打发走佣人。
床上的两人咫尺之间。
祁绅清晰地瞧见女孩眸底晕着的一层水雾,他轻轻摩挲着她红肿的唇。
等女孩稍稍回过气,他薄唇轻启,“今天晚上再戴一次脚链给哥哥看,好不好?”
沉哑的嗓音散发着荷尔蒙的性感。
“哥哥...”方知气息仍不稳,“可...可...我今晚还要查成绩。”
“没关系,查成绩不耽误什么。哥哥陪你一起,等知知查完成绩,我们再开始。”
“十点会不会太晚?”方知拙劣地找着借口,“如果耽误哥哥明天上班怎么办?”
祁绅锁着她的眼睛,薄唇上翘的弧度温文尔雅,幽深的眸却极具侵略性。
“不会。”
......
江家餐厅,知晓男女主人身陷风波,心情不好,佣人上菜时小心翼翼。
整个餐厅寂静无声,笼罩着一层看不透摸不着的阴霾。
“爸妈,我回来了。”少年沉沉的声音打破沉郁。人未到,声先到。
江父、江母听见儿子的声音抬头,刚巧看见转角处的江誉则。
江母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说一声?”语罢,她又随即蹙眉,“不是说要好好在补习班学习?这才不到一周又逃课了?”
不等江誉则回答。
少女清脆如黄鹂般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伯母你误会了,江哥哥没有逃课。”
“玉兮...”江母这才发现儿子身后还跟着两人,“易铭...你们也来了。”
两个小辈冲餐桌前的中年男女礼貌点点头,“伯父,伯母晚上好。”
“爸妈。”江誉则几步走到父母面前,“我知道家里出事的消息了。”他顿了顿,嗓音压低有些许模糊,“你们...怎么样...”
江母闻言怔住,她没想到消息已经传到了儿子这,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事情其实容易解决,但现在上边没有人出头替他们说话,他们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这才是最不容乐观的。
“我们没事,你不用操心。”一直没出声的江父抬眼看向面前长得比他还要高的儿子,“既然准备复读就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家里的事很好解决,我和你妈会处理好,明天早上回去上课去。”
“我不信。”江誉则脱口而出,“爸,事情真如你说得那么好解决的话,我妈刚刚也不会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话音刚落,周围气氛变得微妙。
江母,宋玉兮,周易铭三人紧紧盯着父子两个,准备劝架。父子两人一个脾气执拗,另一个又不服管教,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再产生争执。
江父心里揣着事,像巨石压在胸口,没有精力应付在他心里作风张扬的儿子。
他摆了摆手,有些无力道:
“你信不信又能怎样?”
看着一向被他崇拜、敬爱的父亲如同苍老十岁,束手无策的模样,江誉则心里仿佛被万千只蚂蚁撕咬。
他拳头攥紧,手背青筋绷起,关节处隐隐作响,垂头一字一句道:“爸妈,我知道你们被调查的事是谁做的。”
他说完,周围人都不可思议看着他。
“江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江哥,你少说两句。”
“阿则,别闹了。”
“你说什么?”江父不理会周围人的反应,从凳子上站起来和他对视,“你怎么知道是谁?”不等江誉则说话,脑中一个荒谬的答案一闪而过。
下一秒,江誉则证明了他的猜测,只听少年喉骨冷冷溢出三个字,“是祁绅。”
迎着众人的目光,他终于说出真相:
“因为他喜欢方知,所以我追求方知惹了他不快。”
江父浑身泄了力,倒在座位上,低声喃喃,“我早该猜到...早该...”政商两面夹击,他和他妻子同时出事......
能做到这样的人能有几个。
看不下去父亲这个样子,江誉则眼眶微微泛红,“爸,我一人做事一人担,我现在就去找他。”他转身往门外走,被身后的周易铭和宋玉兮同时拦下。
“江哥哥。”
“江哥,你冷静点。”
餐厅场面乱作一团,同时还有江父的怒吼,“你给我站住!”
江誉则身子一顿,僵在原地。
江母一边担心地看着丈夫,一边上前劝阻儿子,“阿则,你听你爸爸的话,这件事我和你爸爸会想办法解决。”
事情真相大白,这是江家的事,江誉则又是骄傲的少年,宋玉兮和周易铭分别安慰了会江母和江誉则后识趣离开。
江父深深看了眼他唯一,从小被娇惯着长大的儿子,终是不忍苛责,只丢下句“事情我会处理”,便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