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正值如花似玉年纪的少女一排排站好,舞蹈老师笑笑,“都休息好了吧。”
“休息好了。”众人异口同声,看着老师的笑又升起一抹不妙的预感。
“刚刚想让你们好好休息,所以我没说什么,但现在既然休息好了,老师就直说了,我对你们现在的状态很不满意。”
“看看一个个身子僵成什么样子了,其中几个人连最基本的动作都做不到位。”
“所以这节课停止练习舞蹈,我们开始横叉,开腰,撕肩......”温和中又透露着严厉的话响彻舞蹈教室。
胆小、怕疼的女生脸色已经全自动式变白,恨不得原地消失;就连方知动人温婉的眉眼也耷拉下去,楚楚可怜。
“疼...疼,杀了我,就现在...”
“我的妈,我的姥,我不学舞蹈了,呜呜呜,放我回家......”一个上午过去,班里各种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偶尔有人从教室旁路过,都被里面传出来的凄厉的女声吓得直哆嗦。
惊悚程度堪比午夜凶铃。
郭书瑶在一旁抹着眼泪,舞蹈老师拍拍她的肩膀,“还不错,继续保持。”
“知道了,老师。”
表扬完郭书瑶,她来到方知身边。
“准备好了么?”
方知不着痕迹的吸口气,“好了。”
舞蹈老师听后点点头,随即抓住女孩纤细柔软的手臂向后拽......
一整套动作下来,身体柔韧性和软度让方知没有感到太大痛苦。舞蹈老师能明显察觉到方知和其他人的不同。
不止这一次,次次都是。
她问:“一直有在家练?”
“嗯。”方知面颊不自觉发烫。
高三毕业那年暑假,临大学开学没几天时,哥哥突然来了兴致要看她练舞。
那个暑假正是他和她关系的突转期,她荒废了两个月,无心练舞。
以至于她的私人舞蹈老师被他请到南宫时,她在舞蹈教室里,在男人眼皮底下被老师扳着身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当时还是祁绅看不下去她哭得凄凄惨惨的模样,便让老师停了下来。
事后,男人向老师请教了要领,又专门问过医生那些开肩的动作对骨骼是否有影响,确保不会对她造成伤害时,他自己又琢磨了新的方法,隔三差五用上。
美其名曰帮她减轻痛苦。
不能说没用,当疼痛和那种失控的感觉交融在一起时,前者是显得微不足道。
但她也更像浮萍,全在他操控之间。
背对着她的老师全然没发现异常,欣慰夸奖道:“很好,有天赋也不忘努力。”
周围的女生看着没有丝毫痛苦神色的方知,唯一的愿望:魂穿她身上。
唯独郭书瑶面上闪过一丝较真儿。
-
下课铃声响起的第一瞬间班里女生不是冲出教室,而是瘫倒在地上揉腰按腿。
教室里,急促的呼吸声和哭泣声逐渐平缓下去,方知擦擦鬓角的汗水,随后拿起水杯,慢慢的跟着前边三两走动的人的身后去了更衣室。
同班同学一边换衣服一边抱怨。
“浑身散了架。”
“别说了,我认为被大卡车反复碾压三天三夜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
“加一,我都想把我骨头拿出来放在老师面前,告诉她,您看看您喜欢哪块,拿回家得了,想怎么掰怎么掰。”
方知听着她们的吐槽,微微勾唇。
刚把换好的舞蹈服收到收纳包,口袋里的电话像是掐着点一般响了起来。
她背上包,边往外走边接电话。
“哥哥。”
“嗯,下课了么?”
那边正是婚礼现场,轻柔的钢琴乐夹杂着电流声传过来,衬托得男人的嗓音愈发温和动人,如朗朗清风明月。
“刚刚下课。”
盛大奢华到梦幻的婚礼殿堂,高高的吊顶上悬着玫瑰全是空运回的真花。宴席间往来宾客皆是盛装出席,其中不少出现在电视或财经新闻里的熟悉面孔,全是各行各业泰斗级人物。
远离众人的一角,傅少司西装革履,过分精致帅气脸庞格外不耐,催促道:
“差不多得了啊,别打了,让你替新郎过来挡酒,不是让你来煲电话粥来了。”
他昨晚上的酒还没醒,现在看新娘那个伴娘喝酒的气势,他都想跑。
祁绅淡淡瞥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对着电话那头,慢条斯理地问道:
“知知想回公寓还是回南宫?”
方知刚走到更衣室门边,脚步一顿,嘴里却没有片刻停留,“回南宫。”
至少在南宫,有王妈和其他人在,他多少还会顾及些,不会过于肆意。
“好,知道了。”祁绅弯了弯唇,他早就猜到她会这样说。他声线依旧平稳,“别乱跑,司机一会儿到校门口接你,哥哥参加完婚礼就回去。”
方知乖顺的“嗯”了声。
在傅少司又一遍催促下,祁绅又跟少女交代了句话便挂断电话。
瞥见少女离去的曼妙的背影,一个女生不由多看了两眼,“啧啧”出声。
同伴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
“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在想,明明大家都是舞蹈生,为什么方知的身子就那么软?你看看刚才在舞蹈课上,我都想上手试试她的身段了。”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从大一就没见她因为撕腰痛苦过。”
“确实,家世好性格好,脸蛋清纯得诱人,身子还柔软的不像话,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最后便宜那个烧八辈子高香的男人。”
听出这话里隐含的意思,同伴的小脸一红,笑骂道:“你少叭叭两句吧,人家是骨骼惊奇,你是脑子清奇。”
身后的议论声传不到方知耳朵里,少女如画的眉目间另有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