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绅垂眸望着那双失神的眸子,一看便知小姑娘的心思不知道又跑哪里了。
他喉结滚了滚,握住女孩的手,低低徐徐道:“又发呆?嗯?”
“没有。”方知顿了顿,抬眸看着眼前俊美如斯的脸庞,“哥哥...毕业就结婚会不会太快了。”她的声音在男人逐渐淡漠的表情下变得越来越小,“我不想......”眼看着他唇角噙着的最后一丝弧度消失,眸色比夜还要深沉,方知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她低下头,战战兢兢的想:
她刚刚那样说,他又要不高兴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周遭的一切仿佛被定格一般,男人越沉默,方知越心慌。
有些人生气、发怒从来不用依靠歇斯底里表达出来,而是他不言不语,只看着你,就足以让人感到无穷无尽的威慑力。
就像哥哥喜怒从来不形于色,只要一个淡淡的眼神飘过来,她就会被镇压住。
半晌后。
“怎么不说了?”祁绅喉骨间溢出一声哂笑,笑声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知知不想什么?”他狭长的眸子半眯了起来,低沉嗓音很平静,语速不疾不徐,“不想这么早结婚?还是心里有其他想法?”
说话间,祁绅的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胸前,心脏剧烈的跳动穿过女孩的柔软细腻的皮囊传递到他手上。
方知胸口起伏明显,小声解释道:“我没有其他想法,是我身边同学,她们都没有毕业就结婚的这个想法。”
祁绅抽回手,盯着她看了会儿,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仿佛要望穿她内心深处。
就在方知快要扛不住这无形的又无处不在的压迫时,只听男人低低徐徐道:
“时晏的新婚妻子大学毕业不久。”
方知纤细卷曲的睫毛颤动,唇抿起。
他朋友是家族联姻,是两家人约定好从小订下来的婚约,跟他和她不一样。
祁绅目光一寸寸掠过她的面容,而后将她重新捞进怀里,流畅的下颌枕着女孩的脑袋,“还有不是知知说担心有一天我们会有变化么?所以我们更应该尽快结婚,彼此负责,彼此安心。”
被他温度炙热的身体裹挟着,可方知仍然觉得浑身上下沁在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刺透骨子里的寒冷中。
她多想坦白告诉他,她想参加今年的文艺汇演,她没有毕业就结婚的打算。
可惜她没有勇气,他也不会允许。
即使生出那丝丝勇气,也会被他的手段给轻描淡写得打消掉。
-
吃过晚饭,方知乖乖地跟在男人身边回了他的卧室。房间内开着一盏台灯,暖黄的光影与角落的昏暗相互辉映,浴室里花洒声掩盖不住女孩的呜咽声。
浴缸的水扑腾飞溅出水花,不断的往地板上溢。
天花板打下来的灯光在眼前变得模糊不清,方知如同浮萍,被打湿的头发如海藻一般紧贴在她白净剔透的身子。
她双手无力地撑着男人线条优美坚实的胸膛,像童话里一只刚刚被人捕捞上岸的美人鱼,有着不谙世事的性情,可绯红的面颊上偶尔展现出的妩媚又令人发指。
浴缸壁太过光滑,她找不到着力点。
男人表面文雅,可他在床上的作风一贯强势凶猛,难以招架。
今夜尤甚。
她知道这是他故意的,因为她对和他结婚表现出了抗拒,他在惩罚她。
今夜对方知格外的漫长难熬。
她像一株开在夜间的纯白的山茶花随风摇摆,盈盈一握的纤腰像花的枝干在他手掌中,由他采摘,掌控全局。
俯瞰的是她,实则高高在上的是他。
“明...明天...还有课...”
头脑再次绽开烟花,嘴里吐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男人眼皮微微上掀,呼吸沉重欲气,暗哑低沉的嗓音性感到极致,“明天周三,知知是下午的课。”
少女想逃避的心思一览无余,可惜她算错了,她的课表,男人了如指掌。
说话间,祁绅为她拒绝下了狠。
夜色正浓,一室靡靡之音。
次日方知睡醒已是中午,身边的男人早已起床去上班。昨天后半程她实在扛不住晕了过去,没有印象。只是身上清爽不黏腻,腰腿胳膊的酸软和星星点点的红印却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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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q总裁办。
右手边的手机铃声响,祁绅眼不曾从电脑屏幕前移开,拿起电话接通。
“哥,是我啊。”
习惯了小姑娘叫他哥哥,所以对面脱口而出的男生叫“哥”,叫得祁绅有一瞬恍惚,他很快恢复过来,不动声色的问:
“小琛,有事?”
“别对你亲弟弟这么冷淡。”祁琛不满意滴扯扯唇,“我还有几个月回国。”
“嗯。”
男人言简意赅的一个字,成功让祁琛眼底划过一丝愕然。
就这???!
亲哥不问问他学业完成了没就算了,连回国后住哪他也不闻不问?
少年面容英俊和祁绅有几分相似。
他们的气质却不截然不同,一个斯文稳重,另一个朝气还未蜕脱。
父母当年离婚闹得很不愉快,他从小又是跟在母亲身边生活,房赫敏那边几乎不让他和父亲以及祁家的长辈联系,这十多年来也从没再踏上过祖国的土地。
倒是祁绅偶尔会飞国外来看他,不过他只是约他出去,从没去探望过母亲。
所以在祁琛眼里长兄如父,他很敬爱他这位亲哥哥,同样对他抱有愧疚。
男人在他面前不露分毫,可他知道,哥哥对母亲的作为心里有怨。
现在随着时间流逝,他们母亲年纪上来后落叶归根的心态愈发强烈。
在外也算独当一面的祁琛忍不住对哥哥抱怨:“都不准备关心你弟弟回国住哪?
少年有些依赖的语气,还有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让祁绅眼底染上一层温度,他温声道:“爸那间别墅现在空了下来,家里有几个老佣人,你可以回去住。”
祁琛听得一脸懵。
“爸不在海城,你让我回去自己住?我人生地不熟,不能跟你一起住?”
祁绅顿了顿,有些头疼,他这个弟弟在他面前还算听话,内里却不是省油灯。
跟他住,知知还在。
他在家还能管住他,他不在家,他怕这混小子跟傅少司一样管不住嘴。
想到这儿,祁绅轻轻咳嗽了声,“不方便。”他声线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出任何异常。
“行吧。”在祁琛眼里哥哥成熟稳重,他说不方便一定有他的道理,少年也没多想,“那先这样定吧,等我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