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学没多大花销,从小到大也没有大手大脚过,没钱其实没多大影响。
可祁琛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过惯花钱如流水的潇洒日子,乍然断掉资金来源,肯定比她更不好过就是了。
在她胡思乱想期间,男人边打电话,边抬眸悠悠朝她看去。
窗口光线正好。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肤色瓷白细腻如羊脂玉,纤长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微微颤动像一把扇子。
挂断电话后祁绅又盯着她看了,薄唇轻启,陡然出声,“知知。”
“嗯?”方知下意识应声,而后抬头。
他站起来,绕过书桌走到她身旁,中指和无名指并拢压在书面上,扫了眼,似有深意道:“你看这一页有十分钟了。”
方知抬眸仰视着他。
阳光映入她的瞳孔里,眸子下像一汪清澈的泉水,涓涓细流的光影中混合着男人的倒影。
“哥哥,祁琛买车,你会给他......”
不等她问完,男人已经猜透她的话,勾唇,言简意赅吐出两个字,“不会。”
方知垂下眼,暗暗感叹,果然......
祁绅看着女孩毛茸茸的脑袋,自然而然的抬手抚摸上去。
两个小东西同一天说他老,他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小姑娘要罚,小琛更要罚。
不过是人就会有偏心,他亦然。
在方知和祁琛之间,不可否认他更偏爱前者,所以祁琛理应遭罪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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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月光洒落一地剪影。
方知盘腿坐在床上,嘴里不停喃喃有声像在背书一样,时不时看看手机。
下午夸男人的三句情话都被他以不走心为理由反驳回来。所以她只能趁现在,他在沐浴室洗澡的时候上网临时看两句。
可搜出来的前面的还好,很文艺很隐晦的情话;后面的都是些什么啊??
“你是什么星座?为我量身定做。”
“喝了一点粥,是想你的一周。”
方知纤丽的细眉蹙起,一阵不适。正要继续往下翻翻,这时浴室水声停下,她迅速将手机按灭塞到枕头底下。
浴室门打开,白茫茫的水雾裹挟着男人涌出来,头发上滴落的水沿着他立体深邃的脸庞缓缓下滑,黑色缎面浴袍松散地穿在他身上,贲张的胸肌若隐若现,矜贵优雅中又透出几分野性的魅力。
见床上白白净净正看他的小姑娘,祁绅眸底蓄着笑,朝她走去。
他坐到她身旁,抬手捏着她滑腻柔然的脸蛋儿,“想好说什么了吗?”
男人劲瘦有力的身躯遮住灯光,方知视野骤然变暗。他沐浴后身上清冽干爽的气息无处不在,像他这个人一样强势,占据她的大脑,刚刚背下来的几句话在这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我...”方知开口说了一个字,顿住,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祁绅眉梢轻挑,静静地看着她。
内心挣扎半晌,方知漂亮的脸蛋写着为难,“哥哥我真的不会。”忍着肉疼,她又慢吞吞道:“要不我还是给你钱吧。”
祁绅眯了眯眸子,轻笑了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给过知知选择,知知也默认讲情话。”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上女孩柔软的唇瓣,英俊如斯的脸上风轻云淡,“机会只有一次,所以我不接受反悔。”
方知垂下眼,余光中是男人的胳膊,她无奈又气馁,有一瞬间是真想摆烂。
朝着他的胳膊咬一口,冲着他喊:她就是不会说怎么了!?有本事逼死她?
哪有人会像哥哥这么可恶?
强买强卖收礼物,他想要礼物说声,她可以做手工,送便宜的东西啊!
为什么一定要她欠债啊!
不过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过过瘾,并不敢说出口。他的确不会逼死她,但他拿捏她的手段可太多了,只床上这一点都受不住。
祁绅望着女孩变幻莫测的神情,弯了弯唇,俯身凑在她耳畔,压低嗓音,语气温柔缱绻,“偷偷骂我?”
方知心里一惊,他是会读心术吗?
她瞪圆眼睛,手撑着床往后挪动,尽力保持平静的和他对视,“没有。”
祁绅脸上笑意依旧,“真骂哥哥,哥哥也不会怪你,作为男朋友,被女朋友骂两句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我不会生气,所以知知能告诉我在心里骂得什么了吗?”他身子前倾,朝她逼近,鼻尖贴着鼻尖,呼吸交融在一起。
男人宠溺纵容又大方的姿态让方知被蛊惑了瞬,脑子里突然蹦出祁琛的下场,她很快又恢复清明。
“我真的没有骂哥哥。”
这次方知语气多了几分坚定。
闻言,祁绅眼底暗涌流动,眸色如打翻的墨砚漆黑一片,小姑娘不好骗了。
祁绅一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将她压倒在身后的床褥中。
他随即欺身而上,吻住她诱人的唇。
一吻结束后,祁绅手搭在她柔软的腹部,虽有遗憾但还是以她身体为主。
他低低柔柔道:“睡吧,明天哥哥要出差,这几天王妈给你煮红糖水别忘了喝。”
小姑娘每次生理期都会有不同程度的难受,小时候受寒太深,经过这么多年的细心调理也没全好。
方知也突然想到她生理期快到了,点头轻轻“嗯”了声。
男人将她塞进被窝里,为她盖好被子后又返回沐浴间吹头发。
方知侧着身子,心情复杂。
她的生理期,他记得比她还清楚,她的一切他都很清楚,很上心。哥哥的好,她不会忘;可他的独裁,她也不会忘。
为什么他不能改变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