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安猛的回头,就见一支流矢自西南的拐角处急射而来。
胖子本就是七品巅峰的武道修士,这流矢只是寻常弓弩射出,远不及雁门关上,弓弩手,手中经过阵师加持的箭羽。
流矢急射而来朝着面门而去,胖子却是好巧不巧,脚下被一块石头轻轻一绊,流矢从其发丝间呼啸而过。
“哎呦!”
胖子假意摔倒,李时安故作担心的上前,替其观察伤势。
近身后,胖子传音道“老大!这地看上去倒不像有妖族来过,倒是这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挺像是马匪的作风”
雁州虽有雁王坐镇,但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赌徒,即便是天子脚下,为非作歹之人一样不缺。
李时安沉默片刻,将其扶了起来,眼角瞥了一眼方才流矢射出的地上,此时已没有了踪影。
“再看看!此地有些蹊跷,若是马匪,能够不杀一人将整个村子点了?这大雪天,没了房子,与要他们的命,有何区别?”
前者闻言,掸了掸身上的雪,转身继续朝着村子里跑着,嘴里依旧哭喊着“我勒个娘嘞!没有你我可咋活呀!”
李时安则是跟在身后,朝胖子继续往前。
一路上,沿途的房子皆是被点着了,大火窜出屋顶,一些房屋的梁柱早已被烧的通透,整个房子摧枯拉朽的倒塌,溅起滚滚浓烟。
越是往里面跑,李时安越是觉得古怪,此时他们动用来了隐匿之法,无法动用神识探查,但也看得出来,此地没有被烧杀的百姓。
但却有着百姓生活的足迹,以及房门前掉落的锄头。
正当李时安沉凝之时,胖子突然停住了步子,一双眸子警惕的望着前方,李时安见状,只得停下身子,侧目望去。
只见前方,一处相对于周遭烧坏的房子要好些的院落间,一队人高马大,手持大刀阔斧的魁梧壮汉,将两人围了起来。
为首的魁梧汉子身高足有两米,手持一对流云铁椎,神态颇为不凡。
在其身后,刀枪剑戟样样皆有。
一名身材颇为瘦小的阴钩鼻男子手持一柄铁胎弓,一双眸子如鹰集,瞧上去就让人觉得此人定是心狠手辣之辈。
“两个娃娃!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时候赶上了!本大爷心善,就送你们去地下见你爹娘去!”
为首汉子一对足有百斤的铁锥扛在肩头,目光满是不屑。
“村子里的人都是被你们杀的?”李时安率先开口问道。
“哈哈!是老子又如何?怎得?还想为你的乡亲父老报仇啊?
男子身侧,一位尖嘴猴腮的汉子奸笑出声。
“让我想想,你是哪家的娃娃啊?赵老头?还是李老头?”
胖子一听,一双眸子越发冰冷,李时安微微移步,挡在了胖子身前。
李时安知道胖子的脾性,遇不平事,便会拔刀相助,根本不会顾及后事如何,就如那日拦住那几个当街纵马的豪门世族。
“你们就不怕山泊郡的衙役知道?而且我也未见到父老乡亲们的尸体,你们把他们藏到哪了?”
“呦!这娃娃还有些脑子,老子也不怕你套话,毕竟待会你马上就能见到你的爹娘了”
“妖族攻打靖山城,别说百姓,就连那些当官的,谁不是诚惶诚恐?哪还顾得这穷乡僻壤之地?”
“至于你爹娘嘛,他们确实没死在这,但估摸这会也死的差不多了!现在!你也去陪他们吧!”
话音落下,先前那暗处射出流矢的鹰钩鼻子男子,右手往后背一划,三只尾部挂着雪白鹅毛的流矢朝着两人再次射出。
李时安不闪不避,直愣愣的站在原地,静等流矢近身。
就在其距离额前一寸时,一只健壮的手臂伸了过来,不偏不倚抓住流矢,而剩下两箭是朝着胖子而来的。
胖子不慌不忙,在抓住射向李时安的流矢之后,他身子横移一步,躲过一箭,随即仰头往后倒去,最后一根流矢自额前飞过。
而胖子几乎倾倒的身子却未轧地上白雪分毫,又直直的立了起来,顺带着手中流矢掷了出去。
速度比之那精铁锻造的铁胎弓更快三分,流矢顷刻间贯穿一位壮硕汉子的颅骨,朝着身后焰火中飞去。
这般操作露出,将场中除了李时安以外所有人吓傻了,一双双眼球几乎突出了眼眶。
“你......你是修道之人?”为首壮汉磕磕巴巴的说道。
这世间广阔无垠,人分三六九等,这修行之事情何尝不是?
世间修行可分两种,这第一种就如眼前这些悍匪一般,没有修行过入品的功法,不知那行气,藏气的奥妙。
只能习得那空有其表的招式,耍起来威风不凡,实则就是个花架子。
没有心法行脉之势,只能卖弄那一身的气力,与寻常之并无两样。
还有一种便如李时安与胖子这般,能够习得上等功法秘籍,知道如何行气于身,藏气于内。
雁州门户数百万,可为何能入雁军的将士只有三十万?因为只有入了品的,修了道,才能与妖族一战。
“现在才知道,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胖子冷哼一声,步子往前一踏,而就是这轻轻一踏,雪地间,风雪漫天,自胖子周身而起。
“杀......一起杀了他......”
手持双锥的魁梧汉子一咬牙,招呼众人一起上。
而这些悍匪,哪个人手中没有几条人命,见此,也是心中发狠全都冲了上来。
李时安望着这一幕,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些无知之辈,死在胖子手中。
胖子见状,嘴角挂起一抹残忍笑意,任由其冲杀而来。
风雪激荡,胖子独立,手中空无一物,单手接刃,就如壮汉戏弄三岁孩童一般,不出几个呼吸,场中只剩两人站立。
一位锦衣华服,一位身着素衣。
“若是你能说出村中人去了何处,我考虑考虑放了你,如何?”
李时安蹲在一位尖嘴猴腮的男子身前,认真的说道。
前者眼中满是惊恐,三十多人,只是几个呼吸间就死绝了。
当听到李时安的问话时,前者眼前就是一亮。
“你......你是老李家的小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住在你隔壁的王叔啊!你看,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就放过王叔吧......”
李时安看着眼前男子丑陋之态,眼中早已杀意滔天,乡里乡亲,可这村中之人身死,与你可有着莫大的关系啊!
李时安没有言语,右手轻轻搭在前者肩头,一股神识灌入其体内。
顿时前者便惨嚎一声,蜷缩于雪地之中,生不如死。
“祭祀!他们要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