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越过一地的尸体,哒哒哒的朝着远处走去。
赶着马车的宋老头撇了撇嘴,悠闲的哼着小曲。
秀儿本想探出脑袋看看是什么东西,让自家世子逗留如此长的时间,只是不等其掀开车帘,便被李时安按住了脑袋。
“不好看!”
秀儿吐了吐舌头,只好作罢。
柳琴儿自然知道外面有什么东西,即便是李时安将整个车厢与外界隔绝开来,但李时安身上带着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他还是闻到了。
秀儿老实的坐了回去,又打量起小桌上的五子棋。
李时安重新收回了思绪,本以为那个影卫关贻不会告诉他事情的原委,只是等李时安将那群镖师杀完后准备离开时,关贻叫住了他。
关贻说,此次行动是关于上次妖族入境雁州之事,李时安闻言神情就是一变,犹豫而不确定的问道。
“是关于泊山郡突然出现的三品妖王与大量精锐妖兵一事?”
见到关贻神情认真的点头,李时安顿时有些头皮发麻起来。
先前雁王府传来消息,让他不用管此事全权交由雁王府解决,当时他身兼要职,需要顾及望北山的战况,也就不在此事费心思了。
之后对于那一批凭空出现,最后依旧是凭空消失的精锐妖兵一事不了了之。
但当关贻再次提及此事,而且还是在红叶郡,一个离着雁州与妖族边境最远的郡城。
也就是说,那一批凭空出现的妖族精锐部队很有可能不是通过雁州边线进入雁州境内的,而是另有入处。
影阁此次出动了十二名影卫,而且相互都不曾接触过,也就是说都是独立完成个人任务,但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上司负责此事的全权调度。
而他只是负责潜伏在红叶郡的外围,负责在这一片山匪云集的地方,发展出一批势力,负责以后的策应。
对于这批货物,他是前一日得到上司命令,负责截留这一批货物,送往红叶郡下辖县——景县。
听过事情的原委,关贻便不再逗留,独自一人牵着这批货物离开。
思来想去,李时安最终还是打消了掺和一脚的念头,毕竟他还需要前往太安城。
车辆有些颠簸的越过累累尸体,驶离这片是非之地。
......
青州,雁州接壤之地,此时青州首府,青城内,一处卖早茶的小摊位上。
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牵着一位小姑娘坐在了小板凳上。
“老板!给我来两碗酥茶!”
“好嘞客官!您稍等!”
老板吆喝一句,动作麻利的配起小料。
“宋哥哥,这里好热闹呀,不过比起我们那里要小许多呢!”
小姑娘好奇的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她拽了拽宋哥哥的衣角,继续说道:“你看那边,还有那边,都是我在家乡未曾见过的呢!”
小贩边走边吆喝,酒楼内传来说书先生,慷慨激昂的说书声。
街道的一处空地,正在表演着胸口碎大石,一位身手矫健的汉子,抡起大锤子砸向躺在地上怀中还抱着一块青砖的同伴,引得围观人群阵阵喝彩。
还有一处挂着青花楼的招牌外,几个身着薄纱裙的艳丽姑娘笑容如花,手中摇曳着精致的扇子,嗓音清脆悦耳,热情洋意地招揽客人,面对那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眼光全然无视,甚至遇上一些俊哥,还会主动上前搭讪。
正是与李时安说要出去走走的宋午低头看着身旁这位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微微一笑,轻声道。
“是啊,每个地方都有它独特的韵味与魅力,这里的热闹虽小但却是可以长年如此,听不见战鼓的响声,也见不到那些斑斑点点的血迹,出来走一走,看一看终归是好的!”
\"雁州,一片饱受烽火洗礼的边陲之地,常年被战云笼罩,铁血与悲歌交织。”
“它如同一道坚韧的屏障,默默承受着妖族侵袭的雷霆之怒,以自身的疮痍换得后方安宁。”
“然而,在其铁幕之后,静谧的青州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而青州,这方未被战火亵渎的净土,虽无金戈铁马的激荡,却因雁州的庇护而弥漫着别样生机。”
“这里的热闹非源自战场的喧嚣,而是生活本身的热烈与繁盛。”
“人们在和平的庇佑下,安居乐业,各司其职,市井巷陌间充盈着熙攘的人潮与琳琅满目的商品。”
“只是这里的人似乎不懂得这个浅显道理,他们不懂,他们都觉得他们是应该的,就应该生在哪里,死在哪里......”
宋午神情有些起伏,只是在小姑娘拉了拉他的衣袖之后,便平息下来。
小姑娘没有听懂宋哥哥的意思,但却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默默记在了心里,等以后自己长大一些,再去想明白。
“客官!您的酥茶来咯!”
摊位老板的喊声,将两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宋午接过酥茶,笑着点头。
“吃吧!待会儿再带你去见识见识青州读书人去的地方!”
小姑娘闻言,用力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端起酥茶吃了起来。
宋午不忘提醒道:“慢点!小心烫!”
随即他又望着自己手中的酥茶,神情开始有些恍惚起来,他喃喃道。
“是啊!这般浅显的道理他们怎么会不懂呢,只是不愿听罢了!”
“呵,既然不愿意听,那就由我宋午再给你们讲讲这个道理!讲到你们听进去为止!”
这一日,一个穿着儒衫的青年男子牵着一个小姑娘,走入了青州最具盛名的书院——青州书院。
虽不是青州书院并非大夏四大书院之一,但在大夏所有书院之中,排得进前三十位。
儒衫男子步入书院之后,于书院青瓷台,设证文台,叩问青州书院所有学子。
此证之言便为“杀身以成仁”
此言一出,整个书院掀起一片哗然,纷纷涌入青瓷台,更有学子逃课前往,一些先生同样闻讯而来,想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狂妄!
只是这方正文台,从早上到入夜,竟无一人胜过那位不知名讳的年轻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