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些自虐的想,这些疼痛算得了什么?
比起他从前忘记白绫稚,软禁三年让她吃的苦头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甚至如果能搭上自己这条命,让白绫稚从此远离蛊虫的胁迫和折磨,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把这条命交出去。
是因为有了白绫稚,所以他的存在才会有意义。
疼痛中睁眼,然后又在疼痛中昏死过去。
反反复复,无边无际。
苏楮墨甚至希望自己能疼的更多一些,最好是能将白绫稚承受的那一份,也叠加在他身上。
他也偷偷的让迟未去寻过这种药,最终却无功而返。
也是,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药,白绫稚也不会痛苦成这样。
这一段痛苦的折磨,是苏楮墨印象最深的。
至于其他的……似乎都变成了奖励一般。
奖励他们曾经同甘共苦,所以他们在一起了。
苏楮墨一直觉得自己高攀了。
他的稚儿那么漂亮优秀,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配得上她。
她就该站在高处,接受所有人的朝拜和仰慕。
他只要能在她身侧,就足够了。
所以不管是入赘也好,还是做什么王夫也罢,对他来说,其实都没关系。
想来,他们在一起似乎是有迹可循的。
即便是在最开始,他被蛊虫控制着强行厌恶白绫稚的时候,他似乎也割舍不下她。
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了。
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所以披着斗篷出了院子。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白绫稚的院子前了。
就好像,本能的想要和她离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可如果有选择,他宁愿从一开始,这蛊虫就能拼了命的折磨他,就像是折磨四皇子一样。
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让他心里的愧疚减少几分。
至少,这算得上是他得到的报应。
他一直觉得,自己经历这样的疼痛是应该的,所以白绫稚所有的歉意,他都不肯接受。
你看,他的稚儿就是这么善良。
在和白绫稚重新成婚之后,他很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白绫稚心动。
或许,是新婚夜的第一眼。
那惊鸿一瞥。
虽然他暴怒又狠戾,恨不得马上将人杀了,可他没有。
若是换做旁人,恐怕连人皮都要被他剥下来做成人皮灯笼了。
但他没有。
不仅没有,甚至还强占了她。
就像是想要宣誓主权,在这女人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想要将她身上所有其他人的印记抹去。
他近乎发了疯似的占了她,如今想来,那可能是嫉妒。
嫉妒素未蒙面的那个所谓的野男人。
所以后面在知道这个人压根不存在,他心里的狂喜,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也或许,心动是发生在三年后重新见面的那一次。
衣袍翻飞的弧度,还有女人的乌发红唇,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当然,也可能是他每一次控制不住的愤怒、嫉妒、甚至于是自虐当中。
每一次白绫稚被他所伤,他都要忍不住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地刺下一道。
伴随着鲜血和皮肉的翻出,他的心里似乎就会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