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天,凉国公府出酒的事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但因为蓝玉禁足的时间未到,所以众武将们只能在家干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虽说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砍敌寇就像砍瓜切菜一般!
但是他们忘不了,皇上那高高举起的屠刀!
那可是自己朝夕相见,为自己办事的臣子啊!
说砍了就砍了,绝不带一丝犹豫!
十几万条人命啊!
十几万条昨日还鲜活的生命,今日就成为刀下亡魂!
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桓案,哪一桩不都是用人头堆砌而成的!
想想都让人胆战心惊,夜不能寐!
为了一口酒,用柔软的脖子去触碰那锋利的屠刀,谁也不敢去试试,也不想试。
所以,外面把凉国公府的酒炒得热火朝天,但是没人敢来。
蓝玉还是每天下午躺在躺椅上睡觉,有空暇的时间就想想后续发展的事情。
其实蓝玉想过很多办法,但没有一条切实可行。
做果汁吧,大明那个朝代交通不便,而老百姓维持生计还不一定,哪有时间考虑栽种果树,并发展成果园?
而且自己种植果树,再形成为果园,时间这一块就是一道坎,没个三五年,甭想有收益。
香水吧,自己不懂得这门技术,也不稀得做。
娘们用的东西,让一个大老爷们做这事,那还不得让同僚们笑话!
再说自己也不是揭不开锅,犯不上!
葡萄酒可以弄出来一些,但要到葡萄成熟季节,才能酿造,现在还早了一些。
就这样想着想着,蓝玉又沉沉睡去。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在家待了十来天。
九月初,蓝玉禁足终于解封了。
一大早,蓝玉便穿好衣服,洗簌完毕,推开房门,走向了大街。
这一个月,他只能困在院中,哪也不能去,早就把他憋出个鸟来。
走出府外,他深吸了一口微甜的空气,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顿感心胸宽广。
刚入秋的应天府中午还是酷热难耐,但早晚有了入秋的意思,异常清爽。
初升的旭日刚刚冒出个脑袋,像个调皮的娃娃,羡慕的看着这繁华的人世间。
长江上水流平缓,在旭日的照射下,反射出层层金光。
只有在船只驶过,才打破这样的美景,然后又复归平静。
微风习习,垂柳的枝条像舞姿曼妙的少女,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摆着。
枝头上不知名的小鸟也在高声鸣唱着。
一副政通人和,天下万民兴旺发达的景象。
蓝玉走在大街上,看着比他还早起的,但仍然忙忙碌碌的人们,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感叹,活在当下,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他找了一家看了起来生意还不错,也比较干净的包子铺,坐了下来。
叫了四个包子,还有一碗豆腐脑。
随着店老板把这几样东西摆在面前,蓝玉随口说道;“老板,你这生意挺不错的嘛。“
店老板边收拾桌子边笑道;“这还不是赶着当今皇上圣明,轻徭薄税,让咱们百姓安居乐业。“
“又有凉国公征讨犯咱大明边疆的敌寇,将那些敌寇打得落荒而逃,使其都不敢提及凉国公的名号。”
“据说,那些敌寇的孩子一听凉国公的名号,吓得哭都不敢哭。”
“你说,咱凉国公威风吧!”
“只要咱大明有皇上坐镇,有凉国公保境安民,咱们的日子何愁不好!”
蓝玉歪着头看着店老板,笑着问道;“你认识凉国公?”
店老板讪讪笑道;“咱这样的人物,怎会认识凉国公?”
“你莫要取笑咱了,咱都是道听途说的。”
蓝玉微微一笑,继续吃口包子,喝口豆腐脑,感觉心里莫名的爽快。
百姓啊,只要有饭吃、有衣穿、有屋住、自己和家人的安全能得到保证,那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
吃完,付了银子,蓝玉又信马由缰的在大街上溜达。
看着街上的行人日益增多,阳光也逐渐变得火热起来。
眼看已到半上午,蓝玉的兴致稍减,便往府上走去。
还没等他走回府上,身后就传来了几声熟悉的嗓音。
“国公!”
“国公!“
“凉国公!”
蓝玉回头望去,见是景川候曹震、鹤寿候张翼、舳舻候朱寿、定远侯王弼、武定侯郭英、永平侯谢成、东莞伯何荣等人。
不由得奇怪的问道;“怎么你们都凑到一起了?难不成又有什么大事?”
定远侯王弼哈哈大笑道;“咱说吧,国公这些日子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你们还不信?看看这不是。“
武定侯郭英笑道;“凉国公,没甚事。”
“咱们不是听说你府上出酒了吗?”
“咱几个兄弟府上也离得近,就相邀上你的府上喝上几杯,不知你意下如何?”
蓝玉笑骂道;“你们既然已经来了,难道还让咱将你们赶出府上不成?”
“来了也好,刚好试试咱酿的酒如何?”
景川候曹震看了众人一眼,笑道;“咱就说吧,想在凉国公这里占便宜,咱们就要做好以身试毒的准备。”
说着,用手点了点众人,“你们看看,咱说的是也不是。“
众人看着蓝玉,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蓝玉也笑道;“走,咱让你们今天都试试毒。”
“要是不毒发全身,看咱可饶得了你们!”
众人热闹异常,簇拥着蓝玉回到了府上。
凉国公府的中厅。
桌上,菜已摆好,酒已备上。
曹震拿起一坛酒,伸手便打开了酒塞,往碗里倒满了酒,笑着道;“咱看看,凉国公的酒味道如何?”
接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端起碗,往嘴里猛灌。
蓝玉微笑着看着他,看他一会怎么收场。
果不其然,一碗酒还没下肚,就看见曹震满脸通红,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一般。
随着噗嗤一声响,满口的酒随之喷薄而出,接着就看见曹震鸡飞狗跳的样子,用手扇着自己的嘴巴,口中念念有词,“辣!这酒实在太辣了!”
“但这酒也是太香了,就是酒的度数偏高。”
众人皆是哄堂大笑。
蓝玉也笑着道;“酒是要品的,不是像你似牛饮似的,活该,只是糟蹋了咱的一壶好酒。”
曹震讪讪道;“咱哪知?要是知道,咱也不会糟蹋了如此好酒。”
众人一听两人的对话,就端起酒碗,慢慢的细细品尝起来。
一口酒下肚,众人满是陶醉之色,齐声道;“好酒!好酒!
蓝玉微笑着看着他们,对于他们的夸赞之词,并不感到意外。
对于大明浑浊而酒精度数低的酒来说,这酒对于他们就相当于琼浆玉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