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梢大喊道,飞速向邪煞攻来,但为时已晚,魔神的“胃口”可以一瞬间将千千万万的残魂全部吸收,就这样,攻来的银剑被单手牢牢握住。
“哈~虽然只有以前一半左右的力量,但足够了!”邪煞狂妄的说道,一下便将梢甩飞,撞在山谷中,紧接着高举镰刀,刀身被放大一千倍,向山谷中落去。
轰!!!
一瞬间,山谷竟被夷为平地,邪煞完全不顾此地还在昏迷的邪教徒,而化为泡影,成为残魂后便再度被邪煞吸收,变得更加强大,这一击,让方圆数十里变得一片死寂,花草枯萎,飞鸟落下,连天色也变得暗淡。
斐儿站在路西娅前方,为其挡下了这一击的余波,而脚后依旧花草茂密,但也仅此而已,路西娅探出头来,不禁惊叹起来。
“这就是魔神的力量……不好,我们得去帮他,现在恐怕已经……”
“他还没那么脆弱,看那里。”面对路西娅的恳求,斐儿指了指远处,那巨大坑洼之中,还有一丝生灵,是因菲丝,身上被幽火缠绕着,在经历了这毁灭性的一击后竟还毫发无伤。
梢狼狈从废墟中冒出,
看样子也没有受多少伤,依旧还有勇气直面这魔神的威压。
“真让我意外啊。”邪煞也不禁惊叹道。
“你是个威胁,如不除掉你,将来必定要出大事。”邪煞随即再次发动能力,位于天空中,身后出现了数颗光点,这些光是由天外来的。
“死兆星!!!”邪煞高呼道,数枚代表死亡的陨星向这饱经风霜的“山谷”落下,梢急忙来到因菲丝身边,为其阻挡攻击,斐儿见状也带着路西娅逃离范围,梢高举银剑,一道巨大的十字盾冒出,抵挡着死星,但很快,盾被出现了破裂的痕迹。
“嘁,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你干脆也用幽火符吧,这玩意防御是真好用啊……”见刚刚毫发无伤,因菲丝提议道,不过这个荒诞的主意并不受梢认可,反倒让梢有了点想法,他看着因菲丝的身体,那熊熊燃烧却没有攻击性的火焰,那是由术式构建出的力量。
“对了,我最擅长的并非是战斗,而是……我有一个法子,需要你来操作。”
“欸?”面对梢突然的请求,因菲丝感到奇怪与震惊。
“我看了下你父亲写的那些东西,其中有以古法为主,但还未成型的封印阵法,看起来是无稽之谈对吧,现在,我来维持术式的运作,你来施展阵法!”梢笑着说道,这让因菲丝很疑惑。
“可是,那只是个看起来跟算命的随便乱写一通似的东西,都没有证实是否真实……说到底我只是陪父亲做家家酒的……”
“真实么,我最擅长的就是改变真实。”梢认真的说道,看着突然涌出的这股劲,因菲丝也不知为何有了一种信心,起初,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只是一昧的依靠这奇怪的宝石,甚至一度以为宝石便是死灵术的基本,就这样连父亲写下的东西也只是盲目记下,而现在,看着梢如此肯定,因菲丝放平心态,终于决定好好对待。
死兆星一瞬间爆发,震起烟雾缭绕,随着十字盾的破碎,邪煞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和魔神作对,便是这个下场。”邪煞转身看向它处,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刚刚在那好像有神和天使的踪迹,现在却消失了……罢了,日后再……”邪煞正思考别的事情之时,却猛然注意到烟雾散去,一道红光冒出,急忙挥出镰刀,将烟雾一分为二,下面的画面变得一清二楚。
因菲丝做起法来,身边是数张漂浮着的符纸,而梢动作大开大合,围绕因菲丝周围一圈,并用刀尖在地面划起线来,刻后的痕迹正发出红色的微光。
“你们,想干什么?!”邪煞震惊的喊道,随即一刀能量刃向两人飞来,梢见状将银剑扔飞,向能量刃飞来,在接触的一瞬间,能量刃被瞬间瓦解,落到地面成为了这大型术式的一部分。
因菲丝的口中还叼着一张至关重要的符纸,一切都已准备就绪,邪煞感到不妙,便急忙向外逃窜,但梢并不想就此吓跑祂,对着邪煞抬起了手发力,突然,云层之中,数道洁白的锁链冒了出来向邪煞围绕,将起束缚。
“就是现在!”时机已到,梢对着因菲丝大喊道,因菲丝尽管叼着符纸,却还能吐字清晰。
“生,禁,锢,魑,印,刹,故,了————吾以死灵术士第一人,因……”因菲丝正念动口诀,可到了自己名字的这一块,却愣住了,她看向了正全力阻止邪煞离开的梢,犹豫了片刻,随后再度开口。
“因丝特兰·挨德洛之名,以彼岸花田为地,无光之日为天,对死亡之魔神实加封印,释放!”
话音刚落,顿时地动山摇,群山立起,周围原本生灵涂炭,却长出了无数彼岸花,法阵之中,无数红绳飞向空中将邪煞缠绕,邪煞奋起反抗,全力破开了束缚,将梢排在了外面,向因丝特兰冲来。
“和你们拼了!”破罐子破摔的邪煞向这孩童挥出死亡的一刀。
嗖!
尽管有幽火缠身,因丝特兰的左胳膊却还是被斩断飞在半空中,正以为结束之时,因丝特兰却抓住了胳膊,在触碰的一瞬间,断掉的胳膊血肉脱落,骨骼化为血红的长柄,一把血红的镰刀出现,忍着疼痛,因丝特兰单只右手竟使出了非人般的力量挥出一刀,直击邪煞的胸口,红绳再度束缚着邪煞,梢也赶了过来,银剑径直插入邪煞的背部,一股内力让邪煞体内那些残魂的力量全部释放出,一切都将结束。
“不,这不可能!!!”邪煞否认的喊道。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连自己的支持者也能痛下杀手的你,无法击败我们,更不可能反抗这个时代。”梢义正言辞的宣扬道,法杖之上,无数血红的锁链延伸开来,将邪煞完全囚禁,邪煞高举着手,想做最后的挣扎,却被锁链彻底没过,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彻底没了动静。
因丝特兰向后退了两步,捂住左肩。
“一只手换一个魔神,值透了……”因丝特兰冷血道,后脑勺却被梢敲了一下,摔坐在地上。
“别说傻话了,我来帮你治疗。”梢拾起那把血红镰刀靠在兰断开的伤口处,镰刀竟巧妙的化为了完好无损的左臂,兰动了动,和平时没有什么变化,很是神奇。
“以骨骼重铸为武器,这倒是我完全没有料到的呢。”梢托着下巴思索道,却看见兰低下了头,面容很是难堪,让梢不禁发问了。
“嗯,怎么了?”
“唔……那个,其实,我骗了你……”兰说话支支吾吾的。
“我其实叫,因丝特兰。”
“小事嘛,好了,快点去找你的父亲吧。”梢笑着说道,拍了拍兰的肩膀,并指向不远处,兰这才震惊的发现,那些残魂的身影以及梢的灵魂,都能被兰所看见,但现在可管不了多少了,兰站起身来快速奔向魂群中,眼神快速扫在那些残魂之间,去寻找那个熟悉的,对兰极为重要的身影,梢也慢悠悠的走了进去帮忙寻找。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兰很是焦急,但越是急躁,便越无法触碰到那,最后兰停下了脚步,闭上了双眼,用心去感受,带着自己的思念放飞心愿,等待着,等待着,最后,心声得到了回应,兰却在这时愣住了,她缓缓回头,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那身后不远处的残魂,便是自己的父亲,她大步跑向父亲,却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上,尽管能看见,却依旧无法触碰,兰狼狈的爬了起来,扭头与父亲对视。
“父亲……”往日的坚强不复存在,兰装作能触碰,抱住了父亲。
(干的很好,因丝特,你真的有在努力啊……)
“可是父亲,我不懂……死灵术士的真正意义,我好迷茫……”因丝特兰哭泣着,恳求着父亲给予答复。
(你现在所做的,便是死灵术士的职责,它随你所想,你便是死灵术士本身……)父亲温柔的说道,抚摸着因丝特兰的头,顺向刘海处,因丝特兰完全沉浸在这份沉重的重逢之中,而这时,梢也走了过来,本想不打扰这番重聚正后退时,却被因丝特兰的父亲叫住。
(谢谢你,有在好好的履行约定。)
“唔……欸?”梢很是疑惑,指了指自己问道。
“我们见过?”
(以后,因丝特就拜托你照顾了,有你在,我便安心了,她也能……好好的前行了。)
“嗯……我会,好好遵守约定的。”梢郑重的点了点头。
魂体开始消散,这也意味着,父亲的遗愿已解,因丝特兰也终于放开了手,任由父亲消散,擦着脸颊上的泪,看着消失的父亲做出最后的告别,直到没了踪影,因丝特兰这才恢复了过来,向梢走去,两人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一路上,两人打起趣来。
“怎么样,有头绪了吗?”
“嗯……”
“你高兴便好……唔,我是该叫你因菲丝呢,还是叫因丝特兰呢?”梢思索了起来,但很快便被因丝特兰打断。
“叫兰就好,你不嫌的话。”兰羞红了脸说道,拍了拍脸颊舒缓情绪。
“反正,你之前就擅自叫过了。”
“欸……果然听到了啊。”梢尴尬的说道。
“忍不住就……”
“原来你早就和父亲勾结,竟然一直瞒着我……罢了,我原谅你了,仅限这件事。”兰“哼”的一声扭过头,梢无话可说,虽然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还有很多很多,超级多的问题要问你,所以,你今晚可别想走吼。”
“欸……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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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间酒馆内,那位年事已高的某孩童父亲正与梢商议着。
“是么,原来我的把戏还是有人想了解的啊,不过,你已经时日无多了,而将所有古法换为术式可要花上不少时间。”梢苦恼的说道。
“没关系,我还有一个女儿,她会继承我的衣锦,到时候,您能全力相助吗,我也明白,我没有多少钱财给您,剩下的,就由女儿长大后来还吧……”老人拿出自己的全部钱财,却被梢退回。
“这种事不是由钱财来决定的,开创是无价的,我会帮忙的,这件事看来也只有我能管了。”就这样,梢与老人定下了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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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夜晚,梢将一沓五花八门的符纸递给了兰。
“幽火符、炼金尸符……我能教你的,都已经教了,剩下的,就由你来开创了,虽然我很想继续陪你走下去,只是……”屋外,梢向兰做出告别,兰一手抱着猫,另一只手接过符纸,脸色很是不悦。
“大骗子,明明和父亲说好要照顾好我的!”
“是啊,这个约定只能以后再完成了,现在,我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梢认真的说道,尽管现在所做的对他来说也有些残忍,但,有些事并不是一时能说通的。
“我,我可以帮你的,真的!”兰扯住梢的裤脚恳求道,梢依旧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一直停留在美好的片刻,就会停滞不前。”梢温柔的拉开了兰娇嫩的手,抚摸着她的头。
“我明白,这对你来说很残忍,可是,有些事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就像帮助你一样。”
“我知道……只是,完全被你小瞧了啊……等着吧,等到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绝对会超过你的!”兰气愤的说道,一拳打在了梢的腹部上,这一拳很是软弱无力,梢明白了兰的决心,便放下心来,在说了一大堆嘱托后,让兰感到厌烦,这才郑重的与兰道别。
“小鬼,可不要忘记死灵术士的意义,自己的意义啊!”
“这种事我可是到死也不会忘的!”
道别之后,梢转身走去,就这样,看着梢的身影越来越小,兰再也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哭声一直传到了梢的耳中。
是啊,兰再怎么坚强,也始终是个孩子,在装作坚强的外表后,是更脆弱的心灵,但,梢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还有更为重要的使命等着他去做,一切都在平稳的向未来前进,直至模糊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