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你说的是我刚刚在摄像机屏幕里看到的那个鬼魂?”
此刻凌茹已经将卷帘门给放了下来,但这并未让我有丝毫的慌张。
凌茹淡淡一笑,将刚才摆弄的摄像机放到了桌子上。
“准确来说是它们,它们曾经是我的丈夫,儿子和女儿,其他的则是一些客人曾经的至亲。”
我有些诧异,扫视了一番店里摆放着的上百台摄像机。
当即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似乎每一台摄像机里都有一只鬼魂在背后悄悄盯着我。
“是你将这些魂魄囚禁在摄像机的?”
我神色不善的看向那正坐在桌子旁喝着咖啡的凌茹。
“你不喝点,这可是上好的国外咖啡,
放心,我只给小斌那孩子的杯里加了料,大人之间的话题,小孩子总归是不要听的好。”
凌茹举起手里的咖啡朝我温和一笑,仿佛在接待一个熟人,这女人真是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我坐在了她对面,却始终没有去碰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凌茹见我依旧对她十分警惕,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她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道。
“你说是我囚禁了那些魂魄?”
“不不不,事实恰恰相反,是我拯救了它们才对。”
我眉头一挑问道。
“此话怎讲?”
凌茹双手握在胸口解释道。
“魂魄需要不断补充阴力才能长久的存在于世,
但过多的补充阴力又会让普通的魂魄变成厉鬼不受控制。”
“只有可控的魂魄才能和人长久的相处下去,那么可行的路就只有一条,让它们成为惘灵。”
听凌茹说到这里,我不由对她高看了几分。
这个女人竟然还知道惘灵。
惘灵实际上就是一种魂魄由虚变实过程。
这就好比一个虚假的故事或者传说。
本来是假的,经由无数人口口相传,信的人多了,假的也会逐渐变成真的。
这就是所谓的一人传虚万人传实。
当众多人相信某个魂魄真实存在时。
人们的愿力便会引导无形中的规则力量让其逐渐拥有实体,这就是惘灵。
我摇了摇头,当即将凌茹的想法给否定。
“这是不可能的,惘灵强大到一定程度同样会成为恶灵,不受控制。”
“人是人,鬼是鬼,人鬼本就殊途,这是天地规则,任谁都无法改变。”
人与鬼呆久了必会有一方深受其害,这是不可改变的。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现在我这边就有一只失控的惘灵,
但我的道行不够,对付不了它。”
我没想到凌茹会突然给我来这么一出,顿时有些愣住了。
“不可能,我没对你出手就不错了,还想我帮你的忙,此事绝无可能。”
谁知我话音刚落,凌茹便抛出了一个让我很难拒绝的条件。
“难道你不想知道朱可可的魂魄去哪了吗?”
闻言我不由神色微变。
一想到朱可可的父母还在心力交瘁的等着他们的女儿苏醒,我就有些于心不忍。
“莫非就是你囚禁了她的魂魄?”
被我这么一问,凌茹连忙摇头否定道。
“并不是我,她的魂魄是被千面魍魉给吸走了。”
千面魍魉?
难怪之前无论是招魂亦或是用寻踪咒都没能找到朱可可的魂魄。
若凌茹所说为真,朱可可的魂魄只怕是已经成了千面魍魉的一部分。
只希望它们之间的融合尚未稳固,那还有办法能将朱可可的魂魄给分离出来。
本来以为要对付的只是实力稍强一些的惘灵,没想到竟会是千面魍魉。
“你说的这个千面魍魉在哪里?”
凌茹从柜台的暗格里拿出一部用符纸封住的摄像机。
“它就在这里。”
“你既然有能力封住它,为何不干脆收拾了它?”我问。
“封住它的是吴海阳,可是吴海阳已经死了,
胡良从小斌那得知你送出的一张符救了他的命,所以我才拜托胡良想办法引你过来。”
照凌茹这么说,胡良竟然是故意让我发现吴芷媛的尸体。
从而继续追查下去,顺藤摸瓜找到凌茹。
难怪我之前就觉得有些奇怪。
这吴芷媛的尸体都在胡良那藏了几年了,至今没被人发现。
他又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出门连房门不关,就不怕有人误闯道破他床下藏尸的事实?
如此说来,他之前对着吴芷媛的尸体真情流露,难道也是装出来的吗?
“你做事这么喜欢兜圈子的吗?”
“我和你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对立面,不仔细观察一番,我也不敢贸然和你交易不是?”
我轻哼一声,倒也不知可否。
旋即我又向凌茹抛出了一个更重磅的消息。
“那你恐怕还不知道,吴海阳或许还没死,他的尸体不见了。”
凌茹一听吴海阳可能还没死,心里也很吃惊,但还是故作镇定道。
“这不可能,我是吴海阳的尸体看过的,绝无假死的可能。”
“吴海阳尸体消失的事,胡良没和你说吗?”我问。
凌茹当即摇了摇头,似乎也察觉到了其中所透露出的诡谲气味。
无论是眼前的凌茹,故意暴露自己的胡良,亦或是尸体消失的吴海阳,似乎都有着各自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事之后我会仔细弄清楚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千面魍魉。”
凌茹沉吟片刻,这才有了决定。
“虽然这次是出于朱可可的原因,我答应帮你,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豢养惘灵这种事做多了,必遭反噬。”
站起身,我淡淡的提醒了凌茹一句。
这也是我没有直接对凌茹动手的一个原因。
像她这种企图豢养惘灵的人,必遭反噬,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凌茹低声嗯了一句,似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随后我和她一同出了门,来到了一处开阔无人的地下室。
在进入的地下室后我立马在门上贴上了一张驱煞符。
以防那千面魍魉从这里逃走。
“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将千面魍魉给放出来了。”
凌茹握着那贴满符纸的摄像机,神色凝重。
我点点头,随后凌茹便颤颤巍巍的将镇压千面魍魉的符纸撕下。
一团浓郁的黑气从摄像机里飘了出来。
那是一只浑身长满人类扭曲面孔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