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蓝色的血?你把话说清楚。”
我稍微加重了几分音调,关琛那慌张的情绪这才缓和了几分。
“刚才我到帐篷后面小解,恰好看到那个龙爷也在,
好巧不巧,沙里突然钻出一条小蛇咬到了他的左手手掌,
你们知道吗,他的那处伤口流出血竟然是蓝色的!”
“这个龙爷,他肯定不是人!”
闻言李犇不由朝关琛翻了个白眼不屑道。
“他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猪哥,我看你多半是眼花了。”
关琛被李犇这么一调侃,脸顿时涨得通红。
端起一份米糊坐到一旁大口吃了起来,嘴里还呜呜的道。
“信不信由你们。”
又过了两分钟,龙爷从帐篷后面走了出来。
我侧过头,匆匆瞥了一眼,发现他两只手掌之上并无伤痕。
至于关琛刚才所说蓝色的血就更不可能有了。
李木在医疗箱里翻着一番,取出了一种当地用的草药。
“听说你被蛇咬了,是不是‘金钱豹’让我看看。”
李木说着便朝龙爷走了过去。
他这里说的‘金钱豹’是一种疆北地区常见的毒蛇,学名叫草原蝰。
龙爷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古怪道。
“我被蛇咬了?谁说的?”
李犇用胳膊肘拐了拐身旁将脑袋压得贼低的关琛调笑道。
“猪哥,你不是说他被蛇咬了,还流出了蓝色的血吗?”
“你怎么不吭声了?”
关琛低头大口吃着米糊瓮声瓮气道。
“我看错了。”
李木还是出于习惯,帮龙爷仔细检查了一番。
发现他身上确实没有什么蛇咬的伤痕,这才罢休。
吃完饭,简单收拾了一番,众人便各自回帐篷睡去。
夜里依旧需要有人守夜。
唯二没有参与守夜的便是关琛与龙爷。
主要是信不过他们,一个不靠谱,一个有城府。
守夜这种事交给他们实在难以让人安心。
第一个守夜的是李木,我被安排在了最后。
到了凌晨四点多,李犇打着哈欠来和我换岗。
我点点头,披上外套走到了火堆旁。
给篝火加上了些许干柴,随后拿来烧水壶给自己煮上一点热茶。
戈壁滩上,夜里篝火不能灭。
火对于狼等大型野兽以及蛇虫鼠蚁都有着驱逐作用。
时间缓缓流逝,我这一岗会直接守到天亮。
本以为今夜依旧会无事发生。
可就在天色即将由暗转明时,地面却传来了一阵阵不寻常的波动。
我将指尖放在沙地上细细感受。
那是从地下传来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沙地之下快速穿梭。
咻!
我连忙用指尖捏住嘴唇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
原本处于睡梦中的几人纷纷惊醒,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洛长安刚一开口,就感受到脚下传来的震动。
这震感明显比之前要强烈了不少。
“什么情况?”
“是地震还是大风沙?!”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一旁的李木毕竟是土生土长的疆北人,在状况出现后心中立马有了决策,
“别管了,先收拾东西,不论是什么我们都得离开这里。”
我和洛长安闻言都是点点头。
随后我们便以最快的速度将东西收好,骑上骆驼便朝着震动传来的反方向走。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好像是从地下传来的。”
骆驼背上的李犇一直都在碎碎念。
我转身朝身后的沙地望去,现在地平线上正有一点亮光出现。
也正是由于这一点亮光的存在,使我勉强能看到沙地上出现的变化。
在我们身后几百米开外的沙地上,似乎正有什么东西在地下快速钻动。
这种钻动连带着沙子也一并出现上下起伏。
“什么玩意?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流沙吗?”
关琛也在不时向后张望,看见那沙地的变化他也同样被吓得不轻。
“你虎啊,你家流沙追着人跑啊?!”
即便现在我们正在仓皇逃命,李犇这家伙也没忘记怼人。
“不好,难道是那玩意?”
李木似乎知道沙地下方快速的钻动的东西是什么。
在看到身后那上下起伏的沙地后脸色顿时大变。
“是什么?小李,这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
李犇催促了一句,李木这才脸色沉重道。
“沙吡罗,一种很大的肉食虫子,经常会捕食牦牛和山羊。”
“这么夸张?!”
众人都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曾想到这还没到将军墓,就遇上了这么可怕的东西。
“总之赶快跑就对了。”
李木说完便驱赶骆驼全速往前跑。
可那在沙子中钻动的沙吡罗。
就如同在水里游动的鱼一般,灵活异常,速度也奇快。
远不是驮着人和物资的骆驼所能比的。
不过四五分钟的功夫,那些沙吡罗就已经追到了我们身后七八米开外的地方。
众人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
身下的骆驼也感应到了危险靠近,发出哼哧哼哧的叫声。
李木率先将骆驼身上挎着的猎枪取了下来,转身倒跨在骆驼身上。
举枪上膛扣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
砰!
子弹射进了我们身后的沙地之中发出了低沉的爆炸声。
沙地下方顿时有绿色的液体渗出。
李犇和洛长安也转身拿枪朝身后起伏翻动的沙地射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
那些将沙地浸湿的绿色液体应该就是沙吡罗的血。
本以为洛长安等人的射击足够牵制那些沙吡罗。
谁知其中一条沙吡罗速度极快,穿过三人的射击径直朝着关琛所骑的骆驼袭击而去。
“小心!”
我朝关琛大喊一声。
他刚闻声转头,那潜伏在地下的沙吡罗便突然暴起攻击。
一个脑袋上长满尖齿,身体分成无数节类似蜈蚣长有小腿的巨大虫子陡然从骆驼下方冲了出来。
这虫子就是沙吡罗。
脑袋的直径超过四十公分,堪比门柱。
噗嗤一声脆响,那沙吡罗满口的尖牙骤然刺穿了骆驼的腹部,沙吡罗用力一扯。
顿时鲜血,肠,脏器流了一地。
骆驼惨叫着倒了下去。
背上的关琛由于惯性直接飞出去老远,在地上滚了十几圈才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