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子!你怎么会有这东西!”梅兰惊呼道。
杨飞一听,也有些惊诧,一边往梅兰那走去,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玉燕子?”
梅兰没有回答杨飞的话,她一边倒退着,一边看了看自己的右臂,猛然发现方才被击中的地方,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发黑,不断汩出污血。
梅兰慌乱道:“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毒物暗器?是谁给你的?而且……你怎么可能凭空放出这暗器?”
杨飞扬起左手,露出手上戴着的鹿皮手套,说道:“我当然不是凭空放出来的,我可不想毒害自己!梅兰,你喜欢用毒,我今天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尝尝这玉燕子的剧毒!”
梅兰瞪大了眼睛,失神地盯着杨飞,不一会儿,却惨然一笑,说道:“好,很好,杨公子,我倒要看看,苏花语和梅云清,你想救哪一个!”
“什么!”
杨飞还来不及反应,只见梅兰把手上的玉箫奋力一挥,不偏不倚地往梅云清和苏花语二女身上的白绢布飞去,“铮铮”两声,绢布被回旋着的玉箫斩断,二女便应声而落,坠到那斜坡上,跟着就往下翻滚滑落。
“云清!老婆!”杨飞大叫着扑身向前,想要抓住二女,却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就这么坠了下去。
“不要啊!”
杨飞抢到崖边,往下一看,映入眼帘的,好在是一幅令他安下了心的画面。
只见苏花语一手抓紧了梅云清,一手攀着岩石,形势虽然险恶,却已无大碍。
苏花语一脸清醒,哪里有半点中毒的样子?
“老婆!太好了!你们没事!”杨飞惊喜地叫道。
苏花语有点吃力地说道:“快把我们拉上去吧,别傻愣愣地叫我啊!”
“好好好!”杨飞连忙攀稳在斜坡上,将二女分别给拉了上来。
上来之后,杨飞随即又看向树林小道的方向,却已不见梅兰的身影,只看到半天没动静的舒穆禄,正扶着玉儿,往这里走来。
“你想做甚?”
杨飞警觉地对舒穆禄喝道。
“没没没!杨少侠,我就是向天借胆,也不敢对你们有什么不轨,你瞧,我这不是帮你把这位姑娘给救回来了吗?”舒穆禄有点紧张,却嬉皮笑脸地说道。
“救回来,就搀扶着人家走个几步,也算救?”苏花语没好气地说道。
舒穆禄搔了挠脑袋,糗笑道:“苏姑娘别糗我了,我这么做,也算是迷途知返嘛,要知道,梅兰刚刚还在附近,如果她要来抓这位姑娘怎么办,所以这搀扶着走几步,还是有风险的……”
苏花语又问:“那梅兰人呢?”
“她往山下溜了,很狼狈的样子……”舒穆禄指了指山道的方向说道。
杨飞看了看苏花语,又看了看舒穆禄,不解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穆禄迟疑地说道:“这……还不就这么回事嘛!方才,我见柯三环等人的恶劣行径,突然感悟到这样是不对的,所以,我决定弃暗投明,希望能帮助杨少侠……”
舒穆禄话才说一半,就被苏花语打断道:“老公,这小子刚才看你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吓得腿都软了,我本来被他挟持着,见他这么不济事,便顺势点了他的穴道,给他来了个‘晓以大义’的下马威,他这才乖乖就范的。”
“原来是这样啊……”杨飞看了看舒穆禄,舒穆禄则是一脸尴尬的糗笑着。
苏花语看了看尚且昏迷的梅云清和玉儿,说道:“老公,云清姑娘和玉儿,中的是一种叫做‘魇朴清’的毒,三日之内不解,便会送命。”
杨飞惊道:“那怎么办?”
“放心,此毒不难解,我正好有解药。”苏花语笑道。
“喔!难怪你没事……”杨飞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哎呀!你是不是一直都没中毒?你怎么这样呢?害我一个人孤军奋斗了许久,也不来帮我!”
“我当然有中毒,只是我后来自己解了毒啊,想要辨认出自己中了什么毒,也是要一段时间的,知道吗?”苏花语回答。
“喔……原来是这样……”杨飞一边应着,一边将蝉翼剑给收好,背回背上,然后拦腰抱起梅云清,又对苏花语说道:“老婆,我们回去梅家老宅吧,得赶紧为云清和玉儿解毒才是。”
“那我呢?”舒穆禄问道。
杨飞回答:“你把玉儿让给我老婆扶着,然后就回兴安寨去吧,你大哥他们才离开不到半天,现在走,不一定还可以赶上他们。”
苏花语把玉儿扶了过来,对杨飞说道:“不,舒穆禄得先帮我们做一件事,才能离开。”
“什么事?”杨飞和舒穆禄异口同声地问道。
“许子吟。”苏花语也不多言,念出这个名字之后,便往许子吟瘫倒的地方看去,意思就是说,要舒穆禄帮忙,将昏迷不醒的许子吟,给一起扛回梅家老宅。
且说梅兰中了玉燕子的剧毒,在她将玉箫挥出之后,便奋起苟延残喘之力,没命地往山下逃去。
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地,梅兰来到一处极其隐秘的茅草屋。
“师父……救我……”梅兰一进屋子里,便艰难地说道。
的确,屋子里端坐着一名看不清楚颜面的人,仿佛是一名老者。
“师父……呜……”梅兰一个踉跄趴倒在地上,“噗”的一声喷出一口污血。
“你中了什么毒?”老者问道。
“玉……玉燕子……”
“什么?怎么可能?有任何南宫家的人杀到了吗?”老者惊讶道。
“不……杨飞……是杨飞伤了我……”
“杨飞怎么会有玉燕子?嗯……想必是南宫燕留给他的吧……”
梅兰匍匐着往前移动,一只手抓住了那老者的脚,污血不断地从嘴里冒出,惨然道:“师父快……快救我……”
“走开!”老者无情地一脚将梅兰踢开,迳自往屋外走去。
“师父!”梅兰惊慌地叫道。
老者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着凄惨的梅兰,冷酷无情地说道:“你中了玉燕子的毒,要救你实在太费工夫了,对老夫来说,真是一点也不值得,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梅兰脸上布满冷汗与污血,双眼殷红着开始流出泪血来,犹自不甘心地喃喃说道:“不……师父……师父救我……我还没有报完仇,我还……还没有杀了杨飞……我不甘心啊!”
老者已走出屋外,往山下走去,头也不回。
梅兰猛地腾起身子,浑身沾满淤泥污血,像个女鬼一般,双手直直地伸向前,惨然凄厉地狂叫道:“唐无恨!你这老贼!你不要走啊……不要丢下我……”
这一起身,已用尽梅兰毕生最后的力量,没有多撑几下子,她又扑倒在地。
“杨飞……杨飞……为什么……老天要让我……遇上你……”
一道和着污血的眼泪,顺着曾经清秀敏慧的脸庞,滑落了下来,之后,梅兰便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了。
原来,梅兰之所以学会了许许多多的毒功,正是因为她拜了唐无恨为师。
这唐无恨,便是川蜀唐家四爷,唐家宗主唐无畏的四弟,振威镖局总镖头付无忌的四哥。
唐家宗主这一代,独门暗器修为最高的,便是唐无畏,据说他曾和剑神赵独行一战,虽未获胜,却也一度逼得赵独行无法欺近他十尺之内,纵观当今天下高手,能有如此修为者,亦不多得。
此外,二十多年前便化名为付无忌,潜伏在振威镖局,意欲图谋蝉翼剑的唐家七爷,则是武功修为最广博的。
唐家向来以暗器见长,然而付无忌资质优异,自幼便学会了许多外门武功,所以当初唐家为了夺取蝉翼剑,才会派他为去振威镖局,做为内应。
至于唐四爷无恨,他暗器的功夫不及唐无畏精深,武学基础又不如付无忌扎实,尽管如此,他却也不气馁,而选择潜心研究用毒,于是练就了一身阴狠之至、锐利无比的毒功,走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在唐家众兄弟的总体实力来讲,超越了付无忌,仅次于唐无畏。
想当初,蝉翼剑之事浮上台面,付无忌本以为自己把握住了机会,将白向天、杨飞等人打落山崖,夺得蝉翼剑,却不想他们夺到的却是假的,令唐无畏颇为失望。
唐无恨冷眼旁观事情始末之后,终于决定也要步入江湖,找寻蝉翼剑的下落。
就这样,经过了一连串的江湖恩怨、武林纷扰。
唐无恨遇上了失魂落魄的梅兰,得知她的遭遇,洞悉她的仇恨,看到她值得利用的地方,于是便收她为徒,还帮助她大闹长白派,让柯三环整垮了有勇无谋的雷洪,而后便一步一步地,演变成今天的这场局面。
可惜的是,蝉翼剑没到手,长白之盟彻底瓦解,最后连梅兰都命丧黄泉。
“白忙一场啊!”唐无恨负手往山下走去,感叹道:“还是先去振威镖局找七弟,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别的打算吧……”
回到梅家老宅,替梅云清和玉儿解了毒之后,杨飞和苏花语总算如释重负,好好地休息了几天。
这几天,整个梅家在左护法梅英的主事,以及枪王李庆的协助护院之下,渐渐地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同时,南宫家外派找寻药材之人,也陆续赶回。
所有的药材都找到了,唯独缺了一味“红沙枇核露”,这一点,让南宫博大大地为之气结,不禁捶胸顿足起来。
“你知道这‘红沙枇核露’之所以没法子凑齐,是谁害的吗?”杨飞这么对着南宫博说道。
正厅里,除了杨飞和南宫博之外,尚有苏花语、梅英、南宫远华、万其瑞等人,一同商议此事。
南宫远华有些惭愧地说道:“都怪老夫办事不力,让贼人将‘红沙枇核露’给盗走了,还伤了几名前来助阵的武当弟子。”
“堂叔切莫自责……”南宫博表面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颇为扼腕,所以他欲言又止,不愿多言,省得显露不满的情绪。
毕竟论辈分来说,南宫远华还是南宫博的堂叔,南宫博总是不好这么公开地,对南宫远华有所不敬。
“南宫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针对南宫远华前辈讲这话的。”杨飞看出两人之间的尴尬,连忙说道。
南宫博看了看杨飞,问道:“不知杨兄弟究竟有何见地?”
杨飞反问道:“你知道夺走‘红沙枇核露’的,是何许人也?”
南宫博看了看南宫远华,南宫华远微微点头,说道:“老夫见得两人,一个是华山弟子吴云鹤,另一个人蒙着面,武功端的高强,却不知是何人。”
苏花语笑着说道:“南宫前辈,这人现在正关押在梅家的牢房里,他的外表看来是个名门正派的人物,骨子里却是个歹毒的江湖郎中。”
“杨兄弟、苏姑娘,这人到底是谁,你们就别卖关子了。”南宫博心急地说道。
杨飞说道:“这人表面上是明水山庄的庄主明孤鸿,骨子里却是鬼眼郎中许子吟。”
“什么?”南宫博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杨飞。
于是,苏花语便将许子吟对明孤鸿施以移魂大法一事,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听得南宫家众人万分惊讶,啧啧称奇。
“想不到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奇术!”精通医术的万其瑞说道。
杨飞说道:“所以云清才会一直想要找到许子吟啊,她的离魂之症,就是要用许子吟的移魂大法,才能根治。”
万其瑞又问道:“可是不对啊,照这样看来,移魂大法的功能,就是让灵魂交换身体,这对梅庄主的离魂症有什么帮助呢?”
“欸?对啊,我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杨飞挠了挠脑袋说道。
苏花语道:“先不管这个,总之我们现在有两件事情要做。”
梅英问道:“哪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尽快找到明孤鸿前辈,他现在的外貌,应该是许子吟的样子,我们得让他们换回身体来,至于第二件事,就比较棘手了。”
南宫博略有所悟,说道:“要如何让许子吟答应跟明前辈换回身体,还有要如何让他愿意替梅庄主治疗离魂症,都是很令人为难的事情,不知苏姑娘所言是否为此?”
苏花语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如此。”
杨飞突然一拍大腿,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老婆,你不是会什么‘化形香’的迷魂术吗?不妨用这一招来逼许子吟就范……”
苏花语白了杨飞一眼,说道:“这一招并不是万试万灵的,就算我能幻出个他现在最想见到之人的形象,这个人也不见得能促使他妥协啊。”
梅英说道:“既然硬的不成,骗的也不成,我们不妨利诱他。”
“利诱?”众人异口同声,疑惑道。
杨飞更是惊道:“英护法,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以蝉翼剑,来做为交换条件吧!”
“另一柄蝉翼剑真的在你手上?”南宫博听杨飞这么一说,立刻问道。
南宫博这一问,在场气氛马上就不对了起来,显得颇为尴尬。
这柄蝉翼剑,就剑的本身来说,确实是南宫家的传家之宝;然而,就其剑上所藏之秘密来讲,如今的正主,却是那日松临死前所托付的杨飞。
“这……这该怎么说呢……”杨飞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的样子。
苏花语见状,便说道:“不错,当时蝉翼剑子母二剑,确实在鞑靼国师那日松的托付之下,交到了我老公的手上。”
“鞑靼国师的托付?这蝉翼剑是我们南宫家远祖所传,何来鞑靼国师托付之说?”南宫博的语气开始强硬了起来。
“南宫兄可知蝉翼剑的由来?”苏花语问。
南宫博一愣,看了看南宫远华,而南宫远华则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南宫兄,你所言之远祖,可是南宋末年,太一教的平溪真人,南宫齐山?”苏花语又道。
南宫博略微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
苏花语又将蝉翼剑由来始末,详细地说了一遍。
南宫博听了之后,思忖半晌,说道:“你怎么知道事情的真假?或许蝉翼剑的由来,只是那日松的片面之词。”
苏花语说道:“但是他没有理由这样做啊,一个行将就木的僧人,有什么必要,去欺骗一个素未谋面的后生晚辈呢?”
“可是……”南宫博又想了许久,一直找不出苏花语所言有什么破绽,可要他就这么相信杨飞是这蝉翼剑的正主,他又很不甘心。
“南宫兄,说正格的,我可以不要这柄蝉翼剑。”杨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
苏花语和南宫博异口同声,一样的惊讶,可两人心里所想的,则大为不同。
“我说真的,这柄剑留在我这里,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杨飞又道。
苏花语连忙说道:“老公,你怎么这么说呢!这蝉翼剑上的武功,只有后天绝脉的你才可以使得出来啊!不然那日松大师为何要把剑托付予你,更何况那天我们试验过的,你知道的啊。”
“或许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不想与天下人为敌,我不想每天都有人要来向我夺剑,这样过日子,实在太辛苦了。”杨飞难得严肃地说道。
南宫博听杨飞这么一说,倒是几乎全然相信了苏花语所言,他又想了想,而后问道:“苏姑娘,照你方才所说,现在剑上藏有‘天下第一剑’地图的那柄子剑,已经落到了东厂厂公左崇的手上?”
“不错。”苏花语回答道。
南宫博沉吟半晌,说道:“好,杨兄弟,只要你能将母剑上的武功秘笈幻化出来,我便相信这柄剑归你所有。”
杨飞说道:“南宫兄,你这又是何苦呢?我这里那柄母剑,正好就是当年丁小全从你们家盗走的,现在物归原主,岂不正好?”
“不,我不能违背天意,既然母剑上的武功秘笈,注定为后天绝脉之人才能够施展,那这柄剑就应该是你的,而我所必须为家族夺回的,应该是东厂里的那柄子剑。”南宫博说道。
“此话怎讲?”苏花语道。
“既然子剑上藏着的只是地图,那么按照苏姑娘方才所言,这便是我们南宫家的先祖与正一教之间的恩怨,与后天绝脉的武功无关,是不是?”
苏花语一听,心想确实如此,便点了点头。
“若真是如此,那么子剑必然与杨兄弟无关了,是也不是?”
苏花语肯定道:“你说的不错,那就这样,子剑归你们南宫家所有,如果你们想去东厂夺剑,需要帮手的话,我苏花语义不容辞。”
“一言为定。”南宫博说道。
杨飞见苏花语和南宫博一来一往,就把蝉翼剑子母二剑之事给讲定,忽然有一种不被重视的感觉,登时哇哇叫道:“哎!再怎么说,我也是那日松大师托付的宝剑正主啊,你们都没征得我的同意,就这样擅自决定啦?这未免也太贸然了吧!”
苏花语白了杨飞一眼,说道:“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我”杨飞挺起胸膛,却支吾其词。
“有没有啊?说啊?”苏花语瞪着杨飞,展现出一股母老虎的气势。
“没有”杨飞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感到一阵无力。
众人见状,纷纷松了口气,正厅里的气氛,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剑拔弩张了。
“杨兄弟,就请你将母剑上的武功秘笈给幻化出来,也让我们见识见识,开开眼界吧。”
“好吧!”杨飞允诺道。
为了这件事,梅英特别领着众人,来到老宅祠堂后边一间宽大的石室,摒退所有不相干的下人,并交代不许任何人接近。
石室里,一样还是只有方才在正厅内的六人。
如此安排,一来是为了保密,二来也是为了让杨飞能够有足够的空间舞剑,并且将武功秘笈的内容印在墙上。
正好前两天,杨飞持着蝉翼剑,和长白之盟的众家好手打了一架,剑身上如蛛网般的脉络,早已被血染红,如此也省了杨飞还要自己往剑上喂血之事。
想到这里,杨飞又回想起当年在皇宫中,发现子剑上“天下第一剑”地图之事,当时剑上所沾之血,可是当今皇上的血呢!
“想不到啊,那可是‘龙血’啊”杨飞喃喃自语道。
“你愣着做甚,快开始啊!”苏花语催促道。
“好啦好啦,你急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过”杨飞略微抱怨一下,而后摆了一个华山剑法的起手式。
“华山剑法。”南宫博道。
“不错!”杨飞微微一笑,握紧剑柄,展现出一股无穷的自信,而后便闭上眼睛,舞起剑来。
剑随意转,招招浑然天成,看得在场众人目不暇接,都在心中称赞着杨飞的剑法精妙。
“想不到杨兄弟的武功,竟已进步到如此境界,一样是华山剑法,他的境界,俨然比吴云鹤等人高出许多,甚至已经快要和刘纯阳前辈不相上下!真是高明啊!”南宫博赞叹道。
“这都是因为蝉翼剑的关系,你要是给他另一柄剑,他可没这么厉害。”苏花语说道。
南宫博听了之后,心想:“以后定要跟杨兄弟维持好关系,有这么一个强援,咱们南宫家可吃香了!”
一套华山剑法舞完,杨飞接着舞出归云剑法,招招行云流水,气势似万马奔腾,灵动如鱼跃龙渊。
“这便是归云剑法?”南宫博又问。
“不错。”苏花语回答道。
便在此时,蝉翼剑的剑身上,泛起一阵红光,隐隐闪现过后,顿时光华大作。
“来了!”苏花语有些兴奋地说道。
果然,一幅像字帖一般的影像,从剑上辉映到墙上,令人目眩神迷,影像上的内容,正是那帖古怪的武功秘笈。
原本杨飞打算学那日松一般,想要将武功秘笈的内容拓到墙上,无奈他不知道当时那日松是怎么做的,而自己体内也并无强劲的内力可用,于是便作罢了。
又舞完最后两招,杨飞便收功了,而那墙上光影,也随之消逝。
“精妙!果然精妙!杨兄弟,恭喜你获得这天下至宝,这柄剑,确实非你莫属。”南宫博抚掌道。
“那么,我们应该继续想想,要如何解决许子吟的事情了吧。”梅英说道。
“啊,对喔,尽顾着解释蝉翼剑的事,倒把许子吟给忘了!”杨飞一拍脑袋说道。
南宫博说道:“我想,咱们还是只有利诱一途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苏花语说道:“可现在我们实在不知道,许子吟除了蝉翼剑之外,到底还想要些什么啊。”
梅英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许子吟现在被咱们逮着,利诱他算是对他客气了,不如强硬一点,威胁他一下也行。”
“说的也是,也许我们顾虑太多了”苏花语沉吟道。
“那就这么办了,由我出面去跟许子吟说,然后要麻烦诸位帮忙,探听一下明孤鸿前辈的下落,好让他们换回身体。”梅英说道。
“呃啊!!”
突然间一声狂叫,将众人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却见万其瑞像发了狂似的,往杨飞那儿冲了过去。
“蝉翼剑是我的!还给我!”万其瑞一边叫道,一边伸手抓向杨飞。
“万老师!你怎么了?”南宫博大吃一惊,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之事。
杨飞连忙还剑入鞘,一个转身闪过万其瑞,万其瑞止住去势,又迅速地回过身来,扑向杨飞。
杨飞惊诧地叫道:“你干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杨飞抓住万其瑞的双手,而后使出归元指法,点中万其瑞身上的几处穴道,吸得几许真气。
“老天啊!他的气怎么这么猛烈!”
杨飞赫然发现,从万其瑞身上吸来之气,较之一般习武之人的内力,显得更为杂乱而强硬,好在杨飞的这身绝脉体质,能够立刻将这股乱气排出,不至于为其所伤。
南宫博连忙上前,一个掌切劈向万其瑞肩颈之处,万其瑞登时晕了过去,瘫倒在地。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发起狂来?”梅英惊讶道。
苏花语叹了口气,说道:“恐怕是走火入魔”
“怎么会,他又没有在这里练功,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走火入魔?”梅英又说道。
“他的确是走火入魔,受了内伤。”
南宫远华的声音从众人后面传来,大伙儿回头一看,却发现南宫远华竟就地盘坐,运起功来,额头上直冒冷汗。
“堂叔!”南宫博惊呼道。
“放心,不碍事,老夫已经稳下来了。”南宫远华缓缓调匀内息,说道:“修为不够强硬之人,光是看到那般景象,便会真气逆流,气急攻心,万其瑞便是如此,我也差点着了魔道!”
“真的有这么严重啊!”杨飞惊道。
南宫博心想:“看来,这蝉翼剑上的武功秘笈,真的碰不得!”
这时,杨飞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仍旧没有异状的苏花语、梅英和南宫博。
这四人面面相觑,突然间,彼此默默地会心一笑。
“所以我们四个,是武功修为够强硬之人”每个人心里,都冒出这样的一点点小自满的想法。
“你们先别自得意满了,还是先看看万其瑞的伤势吧”南宫远华仿佛看透了四人,于是这么说道。
这四人随即被唤醒,都有点不太好意思。
苏花语连忙说道:“呃我想他现在肯定需要调息疗伤,我看他走火入魔的状态并不严重,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是是是,应该没有大碍”南宫博跟着说道。
离开石室之后,南宫博和南宫远华,便带着万其瑞去疗伤了;梅英则是唤来了花字堂的敏儿和莉儿,一同去密室找许子吟谈交换条件。
这下子,又剩下杨飞和苏花语两人,回到原本两人所居的厢房后,一时之间,两人竟然不知道要做什么。
“既然没事,咱们就来练功吧”杨飞说道。
“练什么功?”苏花语问道。
“当然是天香秘诀啰。”杨飞露出奸笑。
“走开啦!”苏花语佯怒着推了杨飞一把。
又过了一天,梅云清和玉儿总算都醒了过来。
玉儿复原的状况很好,体内毒素都已全然除去,只需要好好调息养气,不消数日,功力都可以恢复。
只是有一点让玉儿非常难过,那就是脸上留下的那疤痕,为了这件事,杨飞还安慰了玉儿许久,说了许多好话,才让玉儿稍稍宽心。
至于梅云清,她虽然也解了毒,但是因为离魂症的缘故,她的功力仍然无法恢复,至今仍是虚弱不堪。
这一天,杨飞在梅家宅院里四处晃悠,不自觉地又晃到了蔽日亭,正好又再次见到了梅云清。
“没事少上来这蔽日亭了,对你的身体可不好。”杨飞走到亭子里,望着池塘说道。
“此话怎讲?”梅云清问道。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你名云清,云不清时则蔽日,所以这个亭子对你不好啊”
梅云清一听,颇为讶异,没想到杨飞竟然能说出她曾经想过的心里话,不由得多看了杨飞两眼。
杨飞撇过头去,却是在偷笑,因为这“浮云蔽日”的典故,是苏花语告诉他的,现下他只是拾人牙慧,在梅云清面前卖弄了一番。
“你怎么想到的?”梅云清问道。
杨飞故作一副发思古之幽情的样子,说道:“这没什么,就是吟上两句李商隐的诗而已。”
“这是李白的诗”梅云清一拍子,便把杨飞营造的气氛打散掉。
“呃对,是李白,我一时说错罢了”杨飞尴尬的笑道。
“唉”
梅云清叹了口气,又望向远方。
杨飞见状,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挠了挠脑袋,一屁股坐了下来,又轻声安慰道:“云清,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如今梅家的强敌都已被击退,我们也都在尽力想办法治好你的病,我想,往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事儿了”
梅云清忽然转向杨飞,说道:“你这是何苦呢?”
杨飞一愣,疑惑道:“什么何苦?”
“自从你来了梅家老宅后,我三番两次的想要打发你走,故意对你不理不睬,你怎么还是回来了呢?”
“我,我始终放心不下你啊”这一回,杨飞倒是吐露真言了。
梅云清又道:“我已是个半死之人,你为何还不死心呢?”
“就算你明天就会死,你也不能违背你的诺言啊,你说过的,只要我的武功成了天下第一,你就要嫁给我的!”
“你”
梅云清眼眶泛着泪,却又突然破涕为笑。
“有什么好笑?”杨飞问道。
“你真的不后悔,即便我明天就要死了,你还是要我?”
杨飞情不自禁地走到梅云清身后,抱住了她,说道:“那当然,你是我老婆,不管你变得怎么样,我都要你!”
“得了吧!如果我又老又丑,你才不会要我”梅云清终于态度软化了下来,言语开始变得有些娇嗔。
“才不会,不管你变得怎样,我都要你”杨飞亲吻了梅云清的脸,那发梢上的一缕清香扑鼻,薰得杨飞心神**漾。
“你这傻子,还说什么不管怎样都要我那天在假明孤鸿面前,我是故意赶你走的,你都不知道,还气冲冲地跟着苏姑娘跑掉,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梅云清啜泣地说道。
“对不起云清对不起,你瞧,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杨飞安抚道。
“你都不懂你都不懂我”
“别说了,我不会再跑掉了,云清,我不会再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