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时荔就对时丞相说了,她要去。
但她也不是非得自己去。
既然有人想在她身上做文章,那就将计就计,看看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时丞相明白了她的意思,直感慨着女儿长大了,然后火速安排了一个与时荔身形相仿的女卫假装是她。
为了不让人怀疑,流水自告奋勇要陪着假时荔一起出门。
时荔知道因为上次的事情,流水心中一直都有一个心结,便没有阻止,让她这一次能够做些事情聊做弥补。
做完这一切的安排,时丞相又逮着时荔从头到脚狠狠地夸了一通。
时荔坐在轮椅上被夸得十分不好意思。
不过心中倒是隐隐想到一句话——
爱你的人,会有一千种办法来爱你。
不管是时丞相,还是陆慎远,因为爱她,所以看她无不好,哪怕她只是做了最简单的事情,在他们眼里也是极好的。
至于晚上如何抓人再审讯,就不是时荔该管该知道的了,她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然后安心把剩下的事情交给别人。
对京城许多人来说,这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几个死士一个都没死成,全落在了时丞相手里。
他们的主子知道消息时,眼睛瞬间赤红,紧紧捏着椅子扶手,唇齿间挤出几个字,“没用的东西!”
“这该如何是好,万一他们招出点儿什么……”
另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皱着眉在旁边呢喃,随后心下一横,“殿下,他们如今必然不会招供,必须派人杀了他们灭口!”
男人霍然抬起头看向她,像是没想到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但是沉吟了一会儿,慢慢地点头。
“如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时丞相把抓来的人,同样关进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曾经受他拂照,算是半个门生,大半夜被提溜起来办案,也是苦了一张脸。
“老师……”
“这次事关重大,你可要好好办理,说不得会动摇国本。”时丞相只说一句话就堵住了学生的嘴。
大理寺卿如小鹌鹑一般连连点头,“老师放心,不管是谁在背后指使,我一定会查得明明白白。”
时丞相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其实到了这个时刻,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皇帝、太子和他心中基本都已经有数了。
只是彼此默契地没有说破。
时丞相能稳稳当当地做丞相这么多年,靠的不仅是能力,还有遇事只做不打听的习惯。
皇帝交代什么事情,他就做什么事情,多余的话不说,多余的谏言也不提,一切由皇帝做主。
大理寺卿准备连夜提审犯人,没想到却被买一送多。
手下向他通报有人夜闯牢狱时,大理寺卿都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狗胆包天,什么地方都敢闯。
到底是大理寺太低调了,还是他这个大理寺卿太低调了?
“都抓过来,一个都不能放过!”
回过神,大理寺卿有点儿生气,这也太不拿豆包当干粮了吧!
翌日天光大亮时,一切已经水落石出。
看着案上成篇的供词,大理寺卿长叹了一声,终于明白时丞相昨天为什么和自己说那样的话了。
这次的事情,确实事关重大,与国本有关系。
但他身为大理寺卿,不管查出来是谁,都必须要如实上报,只忠心于皇帝。
算了,不管了!
怎么处理是皇帝的家务事,他只做好本分之内就行!
大理寺卿不愧是时丞相的门生,处事如出一辙,当即令人把犯人严加看管,自己带着厚厚的证词赶早入宫。
时丞相也是长吁短叹了半个深夜。
他追随皇帝多年,自然也了解皇帝的性格。处事果断但不专横,是一个难得有人情味的皇帝,这次的事情发生了,估计皇帝也会很犹豫。
最重要的是,皇帝很有可能要询问他的意见。
他的意见?
他说多说少,不管怎么说都不合适啊。
时丞相很为难,然后正好时荔带着两个弟弟来向他请安,还带来了一盅清热去火的甜汤。
“时年和时角去做功课,荔儿留下,我有话说。”
时丞相也是无人可说话,干脆把时荔留了下来。时荔不解,但听话地看着老父亲,等他开口。
“荔儿,如若日后时角为了争夺家业,勾结外人坑害你和时年,你说父亲该怎么做?”老父亲不能直接说事情,只好换了一种比喻。
正走到院子里准备扎马步的时角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这样可不行!
他得加强操练,这身体还是太弱了!以后可怎么上战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