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执地认为沈砚没死，走到担架前朝着身旁的护士吼了一句：“（d语）愣着做什么？把人推进手术室啊，她还活着的！”
教授一把上前将人拉回来，“（d语）复声！请你接受现实！”
“（d语）什么是现实？！”顾复声一把甩开教授的手，红着眼看着眼前的三个人。“（d语）现实就是阿砚现在受伤了，我要她活下来，我要她活下来你们能听明白吗？！”
她转身看着纹丝不动的护，神情癫狂，“（d语）愣着做什么？他们不愿意救，我救，我有行医资格证的。”
她说着就要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证件，可不知道是刚才跑丢的缘故还是她个根本就没有带的缘故，翻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她都没有找到自己的证件。
Jacobs上前将她抱住，“（d语）复声，你听我说，阿砚在出门前就预料到自己会死了……”
“（d语）所以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
她一个肘击将人顶开，怒火涌上心头，一口鲜血直接从喉腔处呕出。
“复声……”
黑皮师兄要上前来搀扶她，却被她推开，她抬手随意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抬头冷笑一声，“（d语）你们都在骗我。”
明明刚才阿砚还在跟她说话的，怎么会死了呢。
那样生龙活虎的人，怎么会躺在冰冷的担架上，一动不动了呢。
教授见状直接给黑皮师兄使了一个眼色，黑皮师兄了然，冲上前直接抱住顾复声，让她没办法再上前阻止护士将担架推进医院的太平间里。
顾复声霎时间崩溃了，她腥红着眼看着被推走的人，奋力挣扎，“（d语）不！阿砚还活着，你们不能那么做！”
太平间是那么的寒凉，那么的冷，阿砚最怕冷了。
黑皮师兄抵住她的攻势，死死抱住她，“（d语）复声你冷静下来，阿砚她死了！虽然她死了，但是她留下来的东西也证明着她曾经还活着的不是吗？”
顾复声的泪潸然落下，“（d语）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
前几个月她生日的时候，阿砚送给了她一场烟火，稍纵即逝的烟火，只留下满地的尘埃和碎屑，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她是不是，早就在为这一刻做准备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她？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异乡的冬天那么冷，黑夜那么寂寞，没有沈砚的冬天，她想过她要怎么度过吗？
她扭头看向黑皮师兄，语气哀求，“（d语）师兄我求求你了，你去拜托老师，让他救一救阿砚好不好？阿砚她真的还活着的，她还活着的……”
黑皮师兄第一次看见顾复声这个样子，那个平时最是沉着冷静的顾复声在这一刻像是失了方向的苍鹰，一头扎进了一个不知名的深渊里，苦苦挣扎，却毫无办法。
他的心也狠狠一颤，没人愿意失去沈砚，可现实总是不会如愿的。
他不忍地摇了摇头，“（d语）复声，见过最后一面，就让阿砚去天堂吧。”
“（d语）什么最后一面，明明还有很多面的，我天天都能见到阿砚的。”顾复声在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直接将紧紧抱住她的黑皮师兄撑开，“（d语）你要是再拦着我，我保证你和外面那些人一样，都去死！”
所有阻拦她去见阿砚的人，都该死！
黑皮师兄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复声往太平间方面跑去，见他们要为沈砚出具死亡证明的时候，她冲上前一把将护士手里的报告推翻。
“（d语）她没死！”她怒目而视，浑然不觉自己的手早已抖的不成样子，“（d语）她刚刚还跟我说话了，她还活着的！”
教授刚要上手拉顾复声，却被她躲开。
“阿砚，阿砚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她走到沈砚旁边，拉起她体温渐凉的手放在脸上，泪水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眼前之人的脸，“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是你刚才不是还跟我保证过的吗？你说我们要一辈子都不分开的，你不能骗我的。”
“复声！”Jacobs上前将人拉开。
沈砚死了他们都很心痛，可是现在抱着一个尸体算什么回事？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就更应该好好珍惜当下才是。
顾复声转手从推车上拿下一个玻璃瓶敲碎，玻璃碎片被她拿在手里，Jacobs这个格斗方面就没有赢过她的人瞬间被她压制住，玻璃碎片抵在他的脖子上，手不再颤抖，而是带着一股肃杀的狠劲。
“（d语）带阿砚回家，不然我杀了他。”
谁说阿砚死了，阿砚要是死了，她杀几个人去陪葬怎么了，她也可以去陪葬，大家一起死。
教授和赶来的黑皮师兄看见这样的一幕只觉得头疼。
沈砚是实验室的一大乐趣来源，可是生死这种事，哪怕他们是医生也没有任何办法。连教授都说救不回来的人，那基本上就是和死神立下契约的了，没用了。
按理来说发生这种事，只要教授点头，马上就会有一击枪声朝着顾复声的眉心射去，可两个都是他的得意弟子，已经死了一个沈砚了，不能再死一个了。
他无奈摆手，示意旁边的小护士去请示一下上面，先暂时把沈砚的尸体带回去，死亡证明下来以后，劝好顾复声就可以直接送去火化了。
护士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明白了教授的意思后就淡定离场了。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顾复声的精神状态已经几近疯魔了。
沈砚的遗体是安放在Jacobs的小别墅里的，因为天气的原因，天地之间的这个天然大冰箱让遗体得以摆放较长的时间，失去暖气滋润的家Jacobs才待了不到一天就差点没崩溃。
但是当他看见从遗体带回来就一直守在沈砚身边的顾复声时，再忍不下去都得忍下去。
人都死了，又要疯一个。偏偏他还不能离开，万一顾复声想不开要一起去死怎么办？
他走出去推开门，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衬得这个地方更是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