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纪录片的拍摄者,向宁宁。”她沉吟片刻,还是抬起头,对上空中的烟雾,“当然,我也是曾经的克隆体001号。”
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让自己看起来更正式些,“当你们看到这个影像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里了。”向宁宁深吸口气,嘴角扯出个温暖的笑,“我曾经思考过一个问题,如果一个克隆体产生了自我意识,那么他究竟算不算是一个人。”
有了开头,后面的话便顺利的多,“但在潜逃去分化区后,我找到了答案。”她叹了口气,“不算。因为有了自我意识的克隆体,全都被打成了瑕疵品。”
小屋外面的的噪声越来越大,大抵是阿索尔发觉普通的武器没办法破开保护层,便用上了重型机械。向宁宁将那些杂声无事个彻底,她清清嗓,声音温柔又坚定,“克隆体的命运紧密相连,或许反抗会失败,或许正义不会降临。但我相信,所有克隆体做出的努力,都会被历史铭记。”
空中的烟雾缓缓散去,向宁宁缓缓舒了口气。“那么,向小姐想要这个影像被谁受到呢?”卫季挥了挥魔杖,一个光点在魔杖的顶端游移。
“那就,一并送给迪安娜吧。”向宁宁稍加思索,“她被我赖上了,这部纪录片,她不发也得发。”
“她一定十分愿意。”卫季点点头,他挥了挥手腕,光点就顺着窗口飞了出去。
“呼,有些累了。”所有的事情全部做完,心中也没了遗憾,脑中的弦松懈下来,向宁宁也便惫懒地靠在沙发上,“卫先生,如果这个世界进行的顺利的话,或许下个世界就是我们最后一次游戏了。”
“是呀,时间过得真快。”卫季长臂一伸,将身边的人拉入怀中。
“嘶,我可能是个抖m,想到要结束,竟然还有些舍不得。”不得不说,虽然现在的姿势不怎么对劲,但卫季的怀抱太温暖,一时间她也懒得挣扎。
“那或许,我可以理解为向小姐在舍不得我?”卫季将额头抵在向宁宁的额头上,两人呼吸纠缠。
“歪理。”也不知是灯光昏暗,还是周围的环境过分安逸,浓浓的睡意侵袭了向宁宁的大脑。她半睁着眼睛,懒洋洋地回怼着。
“困了?”耳边的声音就像是隔着薄膜一般,模模糊糊但还听得听个数。“还好吧。”向宁宁强撑着回答,但生理反应难以抵抗,她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困了的话,就睡一会儿吧。”
眼皮越来越沉,向宁宁闭着眼,彻底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呜......”耳边是嘈杂的人声,隐约间,她恍惚听到了阿索尔大喊的声音。“怎么了?”向宁宁睁开眼,意识渐渐回笼。
“向小姐醒的还真是时候。”头顶传来声无奈的轻叹,“距离我们回到空间,还有最后一分钟。”
“要爆炸了啊......”她躺在卫季的胳膊上,出乎意料的,心情竟然分外平静,“也难怪阿索尔吼得那么大声。”
“嗯,很吵。”卫季翻了个身,将她又抱紧了些。
心跳猛然加速,“或许是吊桥效应吧。”向宁宁闭上眼,把自己的侧脸轻轻贴在卫季的胸膛处。“向小姐。”屋内安静了几秒,耳畔忽然落入几个字。
“嗯?”
“我喜欢你。”
四个字轻飘飘地落入耳中,卫季的表白倒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不知为何,这次的表白格外让人心动。“哎?”向宁宁怔愣抬眼,还没等想好如何反应,一声巨大的轰鸣就从屋外传来。
只几秒钟,火光飞速吞没了整个屋子。灼热的温度打在脸上,烧得她睁不开眼。
“男女主死亡,任务失败。”脑中又响起熟悉的电子音,“正在传送......”
“结束了呀。”脸颊上火热的刺痛消失不见,向宁宁缓缓闭上了眼。
也不知是因为爆炸产生的热度过高,还是制造保护膜的人已经身亡,方才还坚挺异常的保护罩顷刻间四散分离。
“指挥官!”小屋还在猛烈燃烧,但站在门口的人阿索尔却像再也等不了似的,一头扎进了火海里。
“克隆体001号,你以为死了就能逃离我了吗?”赤红的火焰略过一角,将阿索尔衣服下摆烧出几个洞,但他却无知无觉似的,依旧不管不顾地向前冲锋。
“指挥官!”站在周围的下属如梦初醒,他们几步上前,死死抱住阿索尔的腰,“指挥官,不能进去!”
“里面还有二次爆炸的可能性!”
话还没说完,屋内又传来声巨响。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很强,堵在门口的人瞬间被冲了个仰倒。阿索尔躲闪不及,后脑勺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你醒了?”鼻间满是消毒水的气味,“......”床上的人睁开眼,入目是一堵惨白的墙。“这是哪里......”阿索尔张张嘴,但干涩的喉咙只能发出破音的字节。
“医院。”丹尼尔医生将一个机械胶囊放在阿索尔嘴里,“先不要说话,我在评估你的身体状况。”
“.....”他听话的闭上嘴,任由机器胶囊在口中发出滴滴的响声。“嗯,除去后脑的撞击,其他并无大碍。”丹尼尔医生收回胶囊,“大约过些时日,你就能出院了。”
“克隆体001号呢。”好不容易挨到能够开口说话,阿索尔强撑着坐起身,透蓝色的眼里满是血丝。
“......”丹尼尔医生一顿,她抿起唇,沉沉地叹了口气,“指挥官,你知道的,那个炸弹的威力不小。更何况,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它。”
“我知道,但......”阿索尔的声音渐沉,“总得有个尸体吧。”
“温度过高,没有什么能留下来的。”事实有些残忍,但丹尼尔医生并没有半点委婉,“指挥官先生,这一切的悲剧不都是来源于人类的傲慢吗?”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伸手推了推眼镜,转身走出了病房。
“人类的傲慢......”阿索尔坐在床上,“事情本不应该如此。”他盯着地面发呆,一种名叫后悔的情绪在胸口疯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