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要通俗易懂,还要站在全局角度逐项逐点的进行分析,一份报告足足写了四个多小时,完事眼瞅着都快八点了。
吃了碗鸡丝面垫肚子,曲卓从五办出来时小破车已经被人开到门口。
车里仪表台上多了点东西——一通行证。
挺好,以后再来可以直接开车进。不用大门口停下,先过安保,再顶着寒风,腿儿着走那老远了。
披星戴月的回到家,进院后见东厢房亮着灯。隔着玻璃往里一瞅……情况有点不对劲。
丁芳华和乔小雨一左一右的,在小丫头两边看着她写作业。
看不见丁芳华的表情,但媳妇的小脸上满满的全是愠怒……
上上周某人给小丫头写的那张“证明”,到底是暴雷了。
尽管在预料之内,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傍晚乔小雨从学校回来,正赶上街道组织清胡同里的积雪。刚拎着铁锹出去,丁芳华和张云英来了。
一家出一个人就行,张云英回家了,乔小雨和丁芳华混在人群里边干活边唠嗑。
也是该着,乔·点背·明明小同学的班主任,搁学校开完会往家走。
老同事嘛,碰上了自然要唠两句。唠着唠着就提到了重男轻女的亲戚,把小丫头的作业本和习题册霍霍了的事。
乔小雨直接懵了,心说:哪来的亲戚呀?啥时候的事?我在不知道?
要不怎么说丁大姑娘是神探呢,眨巴眼的功夫就反应过来了。
好歹给某个又是领导又是工程师的家伙留了点薄面,没当场戳破。
等人家老师走了,立马变得杀气腾腾……
小丫头也是个废物点心,约等于被老美制裁的小日子,基本没抵抗,直接撂了。
好歹还算义气,虽然供述了基本事实,但硬说是她求着大好人姐夫给写的证明。
问题是,丁大神探眼里能容沙子?
老家来亲戚了,还重男轻女……这么高级的瞎话,是小丫头那脑子能想出来的?
总之,小丫头被她姐连拍带掐的一顿收拾。某人回来后,又被俩娘子军好一通数落……装可怜都没用的那种。
还好,小雨妹妹比较好哄。多事的烦人精回家后,某人先是诚恳认错,然后再这样,最后再那样……转过天,阳光明媚。
阳光虽然明媚,但正经的雪后寒,说是嘎嘎冷都不为过。
出门是不可能出门的,上午归置了下西跨院屋里的东西,中午回家吃饭时,已经从昨晚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且已经高效完成了所有作业的小丫头,贼兮兮的凑他耳边窃窃私语。
没啥大事,就是问问,能不能喊梅弘和梅静来家里玩。
大冷天有啥玩的?
还真有!
可园里的游泳池。
可园的几处主体建筑虽然修的一半一半,但游泳池十月末就完工了。
安全起见,二十五乘十五的池子,池壁只有一米四五高。水少蓄一些,实际深度只有一米一多点。
七号院保留下来的后罩房部分有五米宽,留了三米做过道。十五米宽的池子只有两米有顶,余下部分上方都是透亮的夹胶真空三层玻璃。
三米多的高度,碰上扬尘和雪天玻璃脏了不好清理。外面装了四组电机,用绞盘、滑道和钢绳拖着厚苫布遮盖。
天气不好时把苫布升起来,等天儿好了再放下去。太阳一晒,就是个玻璃暖房。
别看外面天冷,但阳光好。
玻璃暖房里晒了一上午,足有二十七八度。水还一直被暖气回水管加温,也有个二十三四点。
稍微有点凉,但问题不大。
小丫头想玩水,但知道老姐没消气,不敢触霉头。眼珠子一转,想到把梅弘和梅静喊来。
俩小的来了,钱阿姨肯定跟着来。老姐脸皮薄,是吧,嘿……
就冲小丫头昨天那么够意思,曲大好人决定成全她……
刚好,大冷天的钱玲在家看孩子没出门。
曲卓电话打过去,一点来钟带着俩孩子来了。
仨孩子,钱玲、乔小雨、丁芳华,再加上个凑热闹的张云英。除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梅弘,全是女的。
曲某人那么正派的人……接着归置西跨院屋里的设备和零碎。
四点多钟太阳半落不落的,玻璃暖房里的温度快速降低。四个大人加仨孩子回来后,曲卓开着小破车去东来顺。
等连肉带菜的打包了一堆东西回来,天眼瞅着就要黑了。
路过文煜宅时,看到个光亮大门侧边墙垛子避风的地方,岣嵝着俩穿着黄棉袄,扣着棉帽子的小子。
曲卓隔着车窗瞅俩人时,俩小子也在打量小破车。没啥特别的动作,以为俩闲汉,就没搭理。
到了家门口按下遥控键,库门正缓缓往起升呢,基金会那边值班的门房抻头往外看瞅。
确定是曲卓回来了,扬声吆喝:“领导,国科院来人找你。”
“谁呀?”
曲卓落下车窗询问时,俩小子从基金会门房里出来。
都扣着棉帽子,一个穿了件有点旧的将校呢大衣,大冬天的列着怀,露出里面的酱红色的毛衣。另一个穿了件挺新的部队棉大衣。
看脸儿都挺年轻,不认识。
“你曲红旗呀?”穿将校呢的小子大声询问。
“是,什么事?”
随着曲卓的话音落下,问话的小子身上忽然冒出红光。
手探进后腰,扥出一短把锤子。奔着小破车冲时,扯着嗓子吼:“就丫儿的,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