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英也笑着说道:腾龙啊,咱们两兄弟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啊。整个龙腾集团能够做大做强,离不开你的辛勤付出。啊,我今天也官方一下,我代表集团敬你一杯酒。之前集团对你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或者以后集团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一定不要往心里去。” 话语中也是充满了真诚和感激。
罗腾龙是发自内心的感叹了句富贵险中求,自从大周正式进入集团以来,自己基本上就沦为了跑堂的,现在整死一个夏光春,也成为了包间里的座上宾,罗腾龙笑着说道:“大周哥啊,大家怎么都对我这么客气啊,我只是做了一个总经理该做的事情嘛。” 在干了一杯酒之后,他拍着胸脯说道:“各位大哥放心,我罗腾龙绝对是个硬骨头,打掉牙也只会往自己肚里咽。为了公司的发展,用你们读书人的说法,那就是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夜幕深沉,月光如水洒在东洪县的街道上。晓阳从平安县匆匆赶来,与齐晓婷、李亚男、杨伯君在一家温馨的小餐馆相聚。餐馆内,暖黄色钨丝灯的灯光算不上明亮,墙上的少林寺的宣传画已经有了些许的油烟,氛围轻松惬意。
吃饭的时候,晓阳面带微笑,眼神中充满关切地问道:“亚男,你确定要去乡镇吗?”
李亚男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说道:“阳姐,我确定了。在乡镇也没什么不好的。修水库这种事情多少年才能遇到一次?我从毕业之后就一直在机关,没有任何基层的工作经验。既然我想到基层锻炼,那就应该到最艰苦的基层去,这样才能真正学到东西,积累经验。”
齐晓婷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笑着说道:“亚男啊,你不要把基层想的那么简单。不要以为基层只要干事就能把事情干好。在乡镇这一级,要和群众打交道,要和乡镇和村里的干部打交道,很多时候是要端杯子喝酒的。当初我在乡镇税务所,也不是有的时候,而是经常要端着杯子和大家交流感情。”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过来人对晚辈的关怀和提醒。
晓阳打趣道:“怎么,市长家的闺女也没有特殊优待?”
齐晓婷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哎呀,刚开始的时候我爸把我的身份保密得很严格,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爸是谁。但是啊,慢慢的大家也就都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吧,乡镇其实也挺清闲的,关系也很简单。不像在大机关里,大家的关系都很微妙,勾心斗角的事情不少。在乡镇,那关系真的是和亲人一般呀。我和伯君本就是同学,他在乡镇,我也在了乡镇,伯君那时候是党务秘书,帮了我不少忙。” 说起杨伯君,齐晓婷的笑容显得很是真诚。
晓阳看向杨伯君,问道:“伯君,你在政研室干了几年了?”
杨伯君有些紧张,他坐直了身子,认真地回答道:“邓常委,我在乡镇干了两年,在政研室工作了一年。在乡镇的那段时间,虽然辛苦,但收获很大,晓婷对我帮助很大,让我学到了很多在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
晓阳微微点头,接着说道:“你愿不愿意到县政府办公室给朝阳当秘书呀?”
齐晓婷一听,立刻兴奋地抬头看向晓阳,随后马上端起酒杯,激动地说道:“阳姐,我代表杨伯君感谢您了!” 说着,她用眼神示意杨伯君也端起酒杯。
亚男也笑着举起酒杯,说道:“我可要陪一陪啊。祝贺伯君同志成为朝阳县长的联络员!,来干杯,一切顺利,大展宏图。”
杨伯君有些拘束,他端着酒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做好秘书工作,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晓阳笑着安慰道:“伯君啊,你不要紧张。朝阳县长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秘书的挑选,往往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讲究。这是晓阳后来才总结出来的经验。在官场中,不少秘书在上岗前,都要经过领导干部爱人的亲自面试把关。有的讲究多的,甚至还要看秘书和领导的生辰八字能不能对得上,认为这样才能保证工作的顺利开展和彼此之间的和谐相处,或者通俗的讲,这样的秘书才能让领导旺起来。当然,晓阳选择杨伯君来当我的秘书,自然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考量。更多的因素,是因为杨伯君是齐永林认可的准女婿,这也就足够了。
晓阳十分贴心地给齐晓婷和李亚男夹着菜,同时说道:“我呀,也是从乡镇起步的。刚开始就是先从行政干事干起,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虽然辛苦,但很充实。后来遇上了改革,试点成立了党政办,我就在党政办从副主任干起,接着当了主任。在乡镇的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经历啊,是吧朝阳县长。”
晓阳在公开场合,都是喊职务,但朝阳县长这个称号,我也有些别扭。一个是从晓阳的嘴里喊出来,第二个则是,自己实打实的还算不上真正的县长,不过,在刚认识晓阳,晓阳就一再强调,人一定要自己抬举自己,什么正的副的,都是正的,这就和部队不太一样了,正的就是正的,副的就是副的。
晓阳讲述着自己在安平乡和柳集乡的过往岁月,三个年轻人都听得十分入神,眼中充满了敬佩和羡慕。毕竟晓阳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了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副县长,在体制内这个成绩十分难得,除了家庭的内在原因之外,当然,主要还是这个原因,不解释了,解释多了,就显得假了。
如今,魏昌全即将调离平安县的消息已经不再是秘密。晚上到家的时候,晓阳自然要将魏昌全调离平安县的事情向 我透露一番。
我听到这个消息,带着万分诧异说道:“怎么这么快?之前都没有一点风声。”
晓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钟毅书记已经知道了,魏昌全在红旗书记的办公室拍了桌子,而且还找了那么一家皮包公司去和联营公司谈判。他这一步棋走得太冒险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惊讶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昨天我们不是还一起在打乒乓球,我怎么没听红旗书记说呀?而且你也没跟我说。”
晓阳一边拿着牙膏刷牙,嘴上满是白色泡沫,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这种事情又不是多光彩的事,还要全世界来看我们平安县的笑话啊?再者说啊,你的消息我看还是有些闭塞啊。今天已经有不少人给我打电话,在问这个事儿。你平时也得多关注关注这些消息,不然美国的海湾战争都打完了,你还不知道咋回事。”
我不由地感慨了一句:“东洪县闭塞呀。不只是交通闭塞,而且在消息上也十分闭塞。很多重要的事情,我们都是后知后觉。” 随后,我将与李泰峰书记在水厂建设上的观点差异,一五一十地与晓阳讲了。
晓阳听完之后,不紧不慢地洗了脸,漱了口,拿毛巾仔细地擦了擦脸,然后问道:“泰峰书记不同意搞水厂,理由是什么呀?他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哎呀,泰峰书记总觉得搞水厂那属于‘丧权辱国’。他认为我们应该依靠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借助外力。他自己没能力搞,也不愿意借助外力搞,这个就不好办了啊。我这个县委副书记,毕竟要听县委书记的。就算我们县政府常务会议通过了,在常委会上通不过,这件事还是干不成啊。现在真的是进退两难。”
晓阳皱了皱眉头,说道:“是不好办,你还没转正,自然是不好直接和书记对着干嘛。三傻子,那你觉得该怎么办?一直这么拖着?”
“我去市委反映问题?”
“傻的你,刚来几天,人都没有认全,还去市委反映问题,魏昌全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啊。”
我拿着毛巾,走向了卫生间,接了盆水,一边洗脸一边道:不好办啊,这个事,总不能绕过李泰峰书记吧,不现实啊,这么大的工程,必须要上常委会的。
晓阳道:“水厂建设可是关系到全县人民的用水问题,也是推动水库建设的关键。没有水厂就没有水库,没有水库,人家光明区为什么还给你们修路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必须要让泰峰书记明白。”
我猛地抬头看向了晓阳说道:“哎呀,你的意思是做一做光明区的文章?”
“是啊,有些话你不好说,人家光明区可不惯着你们,凭啥你们说了修水库,又拖起来了,要不是看着你们修了水库,光明区减小防洪压力,你们早就派人给人家修路基去了,而且还要自带干粮。这不比你们那个丧权辱国更不体面?三傻子,把你的脑子从你的屁股下面拿出来,用一用再放回去。你就让令狐给你们县里来个电话,催一催水库建设的进度不就完了吗?把压力传递给李泰峰。给李泰峰讲清楚,如果不修水库,光明区的路可就修不成了呀。这样一来,他肯定会重视起来的。”
我听了晓阳的话,顿时恍然大悟,兴奋地说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你有办法。正是因为有了修水库的理由,光明区才同意修路的嘛!”我看着晓阳,开玩笑地说道:“干脆你来到东原市任职算了,我回临平县。实在不行我就回平安县,我感觉自己都快被这些事情搞晕了。”
晓阳轻轻地在 我脸上拍了拍,笑着说道:“瞧你这点出息,你又想人家钟潇虹了,还是想你们家马老师吧。你要是忍不住,我可以给他们打电话。”
我有些尴尬地说道:“哎呀,我在跟你说正事,你怎么能跟我胡闹嘛?”
晓阳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咋敢跟你胡闹嘛,真的。您这么辛苦,我大老远的来,可是来‘劳军’的啊。来吧,圣僧,快去沐浴更衣……”
第二天上班,李尚武抓起听筒,声音低沉而有力:“白鸽部长?我是李尚武。关于夏广春案的审讯录像,需要借用电视台的设备和录像带...... 对,立刻送到东原市监狱。” 电话那头传来白鸽爽朗的回应:“李局开口,哪有不办的道理!半小时内保证送到!” 放下电话的瞬间,李尚武觉得,这电视台还在这里较上劲了。
挂断电话,李尚武按下内线:“建国,来我办公室。” 不到一分钟,刘建国匆匆推门而入,制服上还沾着雨水:“李局,丁局长说他联系电视台......”
“不必了,” 李尚武抬手打断,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宣传部的白鸽部长会安排人直接送到监狱。你现在去刑警队,叫上老孙,五分钟后在楼下集合。”
看着刘建国离去的背影,李尚武心中盘算着:这次审讯必须一击即中。
监狱位于城郊的荒僻地带,四周环绕着高耸的灰色围墙,顶部的铁丝网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嗡鸣。当李尚武一行抵达时,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正站在警戒线外,深蓝色的防雨布裹着车上的设备箱,水珠顺着边缘不断滴落。
刘建国与监狱提前已经沟通好了,狱长和政委两个人也在办公区早早等候,众人出示证件后,厚重的铁门缓缓升起,发出沉重的 “吱呀” 声。汽车进入监狱办公区,狱长和政委两个人拿着雨伞也就在门口等候了起来。
虽然监狱属于省司法厅,和市公安局并无直接的隶属关系,但监狱方面和市公安局关系一直不错,特别是作为省直机关的驻外单位,监狱方面的衣食住行和办公都离不开驻地地方政府的保障,对于市局局长,监狱方面也是十分重视。
李尚武进审讯专用的办公室,墙面被刷成压抑的灰色,唯一的窗户装着三层拇指粗的钢筋。一盏冷白色的吊灯悬在头顶,在地面投下惨白的光晕。
电视台的同志调试好了设备,李尚武亲自将录像带插入播放设备,屏幕闪烁几下后,画面逐渐清晰。庭审现场的画面里,律师的质询声、法槌的敲击声,与罗黄贵的回答声音交织在一起。当镜头扫过观众席,罗腾龙那张嘴角上扬、眼底带着轻蔑笑意的脸,让李尚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对,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来看戏的。
李尚武道:“去带黄桂。” 工作人员也马上按下暂停键,李尚武还是主动掏出了烟,给监狱方面的领导一人发了一支,说了几句感谢的客气话。
五分钟后,走廊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黄桂被两名武警押解着走进来,他身上原本的镣铐已换成轻便手铐,藏青色的囚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整个人瘦得脱了形。曾经乌黑的头发如今花白参半,脸上布满深深的沟壑,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看着黄桂这副模样,李尚武心中闪过一丝怜悯,这是多大的压力黄桂才会承认杀人。
“报告!” 武警的声音在密闭空间内格外响亮。黄桂机械地跟着喊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李尚武示意他坐下,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对方:黄桂的肩膀微微佝偻,脖颈处还留着看守所铁栏刮擦的暗红伤痕;手腕上的伤痕处还渗着血,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膝盖甚至在塑料椅面上磕出 “哒哒” 的轻响。李尚武在心中默默分析:这是典型的恐惧表现,看来,这个黄桂以为这要是对他执行枪决。
“开始播放。” 李尚武朝电视台工作人员示意。画面重新滚动,法庭上的喧嚣声再次响起。黄桂起初垂着头,手指在膝盖上反复揉搓,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陈旧的泥垢,这是黄桂解开了镣铐之后,在身上到处挠的。
李尚武并没有看着屏幕,而是紧盯着黄桂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变化。当屏幕中出现黄桂家人的画面时,黄桂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李尚武知道这就是他的软肋,只要利用好这份亲情,或许就能打开局面。
“妈……” 黄桂突然发出一声呜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泪水顺着他凹陷的脸颊滚落,滴在囚服前襟,晕开深色的痕迹。他双手捂住脸,指缝间传出压抑的啜泣,肩膀一抽一抽的,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李尚武抬手示意暂停,看着黄桂痛苦的模样,心中虽有不忍,但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让真相大白,为了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十分钟后,黄桂的哭声渐渐平息。他的胸口仍在剧烈起伏,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克制的抽噎。李尚武抽出一张纸巾丢过去,语气冰冷:“接着。” 黄桂用袖口胡乱擦了把脸,机械地接过纸巾,手指无意识地将纸巾揉成一团。
“继续。” 电视台的同志再次按下播放键。当罗腾龙那张得意忘形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时,黄桂的呼吸骤然急促,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抓痕。
李尚武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对,这人对罗腾龙有所反应,自己猜的不错,看来这事说不定和罗腾龙真的有关系。
“停!” 李尚武猛地站起身,金属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走到黄桂面前,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前倾,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李尚武的瞳孔微微收缩,目光如利剑般直视对方:“黄桂,我问你,你想死吗?”
看着黄桂惊恐的眼神,李尚武在心中快速思考着接下来的话术,每一个字都要像重锤一样敲在黄桂的心上。“你看看他!”
李尚武猛地转身指向屏幕,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水杯里的水溅出杯口,“你死了,他就能逍遥法外,在外面吃香喝辣、花天酒地!你觉得值吗?”
黄桂只是哆嗦着低下头不说话,在黄桂的心里,也有万分的不甘,是啊,我死了,他也就得逞了,明明是说的撞死人,赔钱了事,大不了坐两年大狱,没成想却遭到了毒打,确实是自己没抗住,当进来之前罗腾龙也是一再保证,他可以摆平公安局,咋就对着自己下了死手。
李尚武道:黄桂啊,你死了,我只能说,任何人给你的承诺都是扯淡,你的老爹老娘,你儿子……
黄桂的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我...... 我没得选......”
“放屁!” 李尚武重重拍桌,桌上的钢笔被震得跳起来,“杀人分主动和被动!你要是坦白交代、戴罪立功,我以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的名义保证 —— 你不用死!无期徒刑又怎样?表现好可以减刑,十年、二十年,出去还能见着你儿子长大!你儿子才六岁吧?你想让他这辈子都没爹吗?”
说出这番话时,李尚武内心充满了坚定与决心,他相信亲情的力量,相信黄桂不会忍心让家人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审讯室陷入死寂。黄桂盯着地面,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鞋面上。李尚武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深吸一口后,将冒着青烟的香烟递到黄桂面前。烟雾袅袅升起,黄桂的瞳孔骤然收缩 —— 这是他被关押四个月来,第一次闻到烟味。看着黄桂渴望的眼神,李尚武知道,这根烟或许能成为打开他心扉的钥匙。“抽两口吧。” 李尚武语气缓和了些,将香烟塞进黄桂指间。
黄桂迫不及待地把烟叼进嘴里,猛地吸了一大口,烟雾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但他仍死死咬着香烟,贪婪地吞咽着烟雾,尼古丁的刺激让他浑身一颤,眼眶再次泛红。他闭着眼睛,任由烟雾在肺里翻涌,直到烟头烫到嘴唇才恋恋不舍地吐出。烟灰簌簌落在囚服上,烫出几个焦黑的小洞。李尚武看着黄桂的反应,心中暗自判断:他已经开始动摇了,接下来就看能不能彻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味道怎么样?” 李尚武又点燃一支烟,自己慢条斯理地抽着,吐出的烟圈在两人之间缓缓飘散,又递给了黄桂,说道:“以后想抽,我天天让人给你送。但前提是......” 他话锋一转,食指重重敲了敲桌面,目光如刀,“你得说实话。他给了你多少钱?怎么指使你的?那天的车祸,到底是怎么策划的?”
此时的李尚武,表面镇定自若,内心却紧张万分,他知道,自己不敢说罗腾龙,只能用他代替,万一自己赌错了。
黄桂盯着手中的烟头,灰烬簌簌落在囚服上。他的眼神在屏幕上罗腾龙的笑脸、李尚武冷峻的面孔,以及自己布满伤痕的双手之间游移。良久,他抬起头,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生机:“李局长,我...... 我全说。是罗腾龙,他给了我五万块,让我...... 让我开车撞死夏光春。他说只要我顶罪,事后会照顾我的家人...... 还说要是我敢反悔,就...... 就杀了我全家......”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微弱的阳光穿透云层,李尚武给刑警队老孙一个眼神,说道:“拿纸笔过来记录,我出去给咱黄桂兄弟拿条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