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字都写对了,排列的顺序,玄文与玄文的勾连,已经达到最低标准,进步还挺快。”四师兄李树己看了眼张旗默写下的十八个玄文,夸赞说道。
“那必须的,虽然我没什么运动细胞,但脑子还是非常好使的,不就默写几个小小的玄文嘛,比这更复杂的汉字我都写得出来!”难得被夸,张旗都快欢喜上天了。
看来自己并非一无是处啊!
李树己莞尔一笑,摇头晃脑说道:“你在写下这十八个玄文之时,可有灌注玄气加入其中?”
“当然有啦,师兄可是嘱托过的,小师弟没忘。”
“那好,”李树己一指黄皮纸上其中一个玄文,“你现在试试,控制体内玄气在识海之中书写下这一个玄文,然后给识海里的玄文灌注‘使用’的意念,看看有无效果。”
“好的。”张旗答应一声,将心脉中仅剩的玄气转移到识海。
玄气进入识海空间,缓缓变化成李树己指定的那个玄文。
玄文刚一成形,就忽然一震,与黄皮纸上写下的十八个玄文一同闪烁微弱灰光。
张旗立刻心有所感,识海里的玄文就是控制整个玄阵的钥匙。
张旗将使用的念头灌入识海里的玄文中,玄文绽放灰光,爆裂开来。
黄皮纸上的十八个玄文放出热量,灼烧纸张,不过热量不够强烈,黄皮纸没能燃烧起来,只留下烧焦的痕迹。
那十八个玄文已经在黄皮纸上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玄文的力量吗?”张旗抚摸着凹凸不平的黄皮纸,有些惊讶。
李树己捋了捋胡子,笑问道:“如何?玄文使用起来,可还有些意思?”
张旗连连点头:“这可真是太棒了,这样一来,玄气的用处就多了!”
“那就要好好学,把基础打好,今天教你这样做,只是给你一个盼头,并非是说,学玄文可以一蹴而就,为兄研究了上千年的玄文,尚且还有许多愚钝之处呢!”
“师兄说的是,小师弟不敢怠慢。”张旗恭敬说道。
李树己和蔼可亲,气质是最像老师的,让张旗发自内心尊敬。
张旗眼看着日上中天,嘻嘻一笑道:“四师兄,今天是不是可以带我去天机镇上玩玩呀?”
“小鬼头,记住,仅限半日,半日之后仍要回到谷中,继续跟你的七师兄学炼药,十师兄学锻器。”
“知道的!”
李树己慢吞吞整理着桌案上的古籍,熄灭檀香,良久才站起身向外走去,招呼道:“跟为兄来吧。”
张旗跟着李树己走到竹屋外,看着这位师兄吱呀一声关上竹门,拿上竹子制成的拐杖,沿着溪流向天机山脚下行去。
张旗这两个月来,不是不想去天机镇看看。
只是没等到天机上人面见徒弟,乱跑不合适,二是张旗本身也比较宅,习惯了某种生活模式,就不喜欢变化。
这次得到大师兄首肯,想来即使师傅出关,也不会怪罪,不由心满意足。
走了一个多小时山路,拐过一个山头,古旧低矮的房屋便展现在眼前。
整个镇子不算富裕,却古香古色,中间一条小河贯穿流过,不算宽阔的青石板路还算平整。
河边有妇人打着衣服,山脚下牧童骑着黄牛,街边几个老人围在一起下棋,也有晒玉米的老农……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
张旗嘀咕道:“这镇子就跟我老家差不多……”
“让你失望了吧?”李树己温和笑道:“这里可没什么玩头,和中土泽州比起来差远了。”
张旗连连道:“没事没事,出来散散心也好。”
“哟,这不是李老伯么?有段时日不见,您老身体依旧硬朗哈。”一个赶去送饭的青年古装人路过,停下脚步跟李树己打招呼。
李树己笑道:“借你吉言,还能走得动。这是给小二娃送饭去?”
“对呀。”
“那赶紧的,饿着二娃,二娃又要哭鼻涕咯。”
那人哈哈大笑,“得,俺这就送去,您老慢走。”
青年古装人走后,迎面走来一个打水归来的妇女,“呀,这不是李老伯么?好久不见了嘞,晚上到我家吃饭去?”
李树己随意摆手道:“不麻烦。”
两人行到几位老人下棋处,李老伯被改称为李老弟了,一个老头拉着李树己不肯让他走,非要跟他怼一局。
李树己没法,把张旗说成是自己的侄子,叫这位“侄子”继续往前走三百米,达到“七叔叔”的药铺,或是自己玩去。
那老头叫张旗去找他孙子抓鱼玩去,张旗哪好意思,连说不用。
那老人从家里拿出一副象棋,坐在自制的矮凳上,和李树己对弈起来。
“七叔叔”应该是七师兄吧?张旗犹豫了会儿,继续向前走去。
没走多久,果然看到一家名为三三楼的小药铺,张旗看到七师兄路云正在里面给人看病。
“按照我刚刚告诉你的法子,回去煎药了吃,晚上不可吹风,第二天便可痊愈了。”路云嘱咐道。
“好好,多谢路大夫。”青年呼出口气,恭敬说道,愁眉苦脸终于舒展了开来,好似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
青年放下几文钱后离去。
“路师兄,你白天都在这给人看病?”张旗诧异问道。
路云邀请张旗进门,给张旗倒了杯弥漫药香的茶,笑道:“咱们天机山为了守护大陆,抵抗魔域入侵,时常奔波于各土,难得有空闲回一趟天机山,给人看病,帮人医治身体之所痛,便是为兄唯一的乐趣。
“你不见那青年如释重负的表情,是多么令人感到愉悦呀。”
帮人治病受人尊敬似乎还挺不错的,张旗若有所思点点头。
张旗来到天机镇才发现这座镇子实在朴素,没什么可玩可逛的,也不认识什么人,于是就留在三三楼看路云给人治病,有时也帮忙拿些药材。
过了下午三时,有一伙和张旗年纪相当的少年来找张旗,叫张旗一起去抓鱼。
这伙少年认识李树己,对“路大夫”也颇恭敬,征得到张旗“七叔叔”同意后,就带走了张旗。
张旗跟着这些镇上少年在田间小溪沟里筑起泥坝,将鱼儿赶到一处,赤裸双脚下水去抓。
张旗识海只需一扫,就知道水里哪里有鱼,于是抓得最多,其他少年都赞叹张旗厉害。
半天时间一晃而过,太阳将要落山了,鱼篓已经装满鱼,张旗和众少年乘兴而归。
少年们已经把张旗当做要好的朋友了,想留张旗一起吃晚饭,野生的鱼,味道可鲜。
张旗始终觉得与曾经这么近似自己的同龄人之间,确实存在了某种暂时还想不通透的隔阂,因此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月亮升起之前回到了谷中。
半天闲暇时光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