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我回来了,是该洗洗了,都脏了都。”虞瓷没有转头,似是怕被零看出自己触情伤情的眼眸,语气恬淡带着一股回忆之感。
脚步轻挪,来到了书画堂,看着桌面上还有被镇纸压着的宣纸,上面落着没写完的诗句,留下半截残篇……
她转身落座,将桌面砚台化开,沾饱墨汁之后,在缺口处撇去多余的墨迹,而后凝神落笔,将过往没有书写完整的《莲经》填上。
其色若秋水长虹,其味似九天仙梦……
将赏将闻,将欣将允……
手下笔锋婉转,心中却想着不知何人,嘴角含着一分笑意,将悦然文上之莲,舞动心扉之人一一默出。
零不知何时到了身边,手上还抱着一卷脏了的地毯,似是真准备手洗干净的模样,她站在虞瓷身侧,目光盈盈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就这么凝住了。
一首等待了万年的莲经,在相同地点,相同的人员在场重逢圆满。
笔端轻蘸墨色,最后着墨一句,大功告成。
虞瓷将纸从镇纸下取出,透着光线竖立看去,面上有满意之色。
上半段笔锋婉转,下半段笔锋自然洒脱,自是心境不同,落笔字形便不同。
她吹了两口,将墨迹吹干,而后转头看着抱着一大卷毯子,将自己衣服都弄脏的零。
“你做什么?”她笑问,目光盯着那一大卷地毯。
“不是要洗地毯吗?”她将手上动作稍微抬起,“不卷起来如何洗?”
“你不会用术法吗?”虞瓷指尖一抬,将那卷东西悬浮起来,挣脱零的动作,随后摊开,凝水贴合,开始像海浪一样一拍一拍将上面的脏污带出来。
不多时,一卷崭新的地毯出现在眼前,还格外自恋得在零面前前后翻转,秀了下干净的身体。
接着在虞瓷命令之下,一扭一扭着两角,朝着原来位置走去。
“就这样,很难吗?”她抬手展示了一下。
“我以为要手洗,毕竟是家里的物件,更有仪式感。”零将自己想法说出口。
“手洗做什么?做人的时候还没有亲力亲为够吗?”虞瓷可是个十足的懒人,秉持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理念,始终贯彻懒人生涯,绝不动摇。
“听话,家里的事情,能用术法解决的,就不要亲自上手。”她捏了捏呆呆零的小蛮腰,顺带掐了个诀,将她身上脏的地方清理干净。
“家里的事情……”零轻声重复了一遍,听着虞瓷说的话,意识到她也将这里视作她们的家,她有家了,抿唇按耐不住喜悦,轻勾起嘴角。
随后抬手按住虞瓷落在自己腰上的手,“我带你看看可好?”
“嗯?好啊。”虞瓷牵上小手,随后将手里的墨宝塞进零怀里,“送你了!”
零接过轻飘飘的纸张,颇有些受宠若惊,这是这么久以来虞瓷再一次送自己东西。
主神大人下一秒就将它藏进自己的识海空间内,这样无论天荒地老,即便自己日后再渡劫难落凡尘,也不会忘记丢失。
“我带你看看卧室…”她牵着虞瓷推开门,想要向她展示自己有好好收藏好的那些东西,有桌面上的婚照,有玉菩提灵剑,有医药典籍,有许许多多的珍贵宝石……
她像是个给爱人献宝的愣头青,像是要将自己的真心剖开,让她看见里面的真诚。
虞瓷被拉着走进熟悉的环境,看着那些过往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保存的都很不错,抬手随意拨弄了两下,接着来到放着玉菩提的簪座上。
簪座似一半圆花窗,底座上刻着花鸟鱼虫,还盛着浅浅的一层水。
簪静静横在座上,尾尖上还有一抹沁红,那是那沾染上的血迹,竟然也没有擦去。
她指尖轻落在簪子上,将它缓缓拿起,拇指搓了搓簪子上的红痕,却发觉搓不掉了。
“它随着你一路而来,因那日点血生出了灵智,便无法擦去了。”零向虞瓷解释着。
这也是自己为何只还给她长刀,却没有将灵剑也还给虞瓷。
因为新生的剑灵,很讨厌她的靠近……
似是佐证零所言非虚,掌心内的玉簪发出轻微颤动,像是欢迎主人回归。
它等了好久好久,还以为主人因为那个坏家伙再也不要自己了。
哭出来的伤心泪都要将簪座溢满了。
呜呜呜……
随着它感动的要哭,簪子上顿时凭空落下两滴晶莹来。
“?”虞瓷看着落泪的玉菩提,随手甩了水。
“它怎么了?”转头朝零问道。
“再见到你,感动哭了。”零看了一眼,簪子内是个扎着红绸缎的圆球,胖圆胖圆的,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掉。
虞瓷顿时嫌弃,威胁道:“再哭,再哭就不要你了~”
瞬间,簪子落泪被治好。
它只是诞生灵智,还没学会说话,只会表达出来情绪,像是只小狗一样。
虞瓷稍稍满意,“这样才对,给你取个名字,就叫菩提子。”
圆胖的白色球球蹦跶了出来,一把跳进虞瓷怀里,却在转头看见零的瞬间,一脑袋冲她撞过去。
似是要为主人报仇。
结果被虞瓷一手捞住。
“听话,这是你主人的…女朋友,你对她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