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汪健琪咳嗽一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我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裴郁扭头看向汪健琪：＂可以，你走吧。＂
汪健琪：＂？＂
汪健琪哑然：＂这么不尊老爱幼吗？＂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地方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裴郁和曲申翊……
那还真是说不准他自己和这两位谁老谁少。
曲申翊自然而然地拉住裴郁的手腕，道：＂这地方不适合说话，咱们找个地方说。＂
裴郁目光下移落在曲申翊拉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随后抬起头和曲申翊染着笑意的眼睛对视。
＂嗯。＂裴郁颔首。
负一层的空间，汪健琪前一天晚上巡逻过一次，还算有点儿印象。
＂我记得负一层有个仓库，大概再往前走，然后左拐……哎？＂
嘀嗒一声脆响，是员工卡扫过的声音。
裴郁推开一扇门，汪健琪立刻话语一转：＂嗯，到了。＂
仓库里是一些废弃的纸箱，报废的医疗器材等等。
裴郁关上仓库的门，把在左手边的灯光开关打开。
方才情况特殊，光线又昏暗，汪健琪没有注意看，古今灯光全亮起来，他才发现裴郁身上穿着医护人员的工作服。
裴郁没有穿白大褂，而是精神疾病综合医院的统一制服，裁剪宽松的深绿色布料穿在他身上，竟然真有几分医生的严肃感。
汪健琪：＂还真别说啊，裴郁你穿这衣服看起来像刚做完手术出来的。＂
裴郁：＂你说对了。＂
＂哈，真是啊？＂
别说汪健琪了，就连曲申翊都有点儿惊讶。
曲申翊：＂手术还……顺利吗？＂
＂不太顺利，我刚被一个开颅的患者拎着东西追到这儿。＂裴郁面无表情。
曲申翊挑眉：＂他拿着什么东西能把你追得跑到负一层？＂
裴郁：＂他的眼球。＂
＂噗！＂
汪健琪傻眼了，他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简直是美妙得不敢看。
裴郁进入这个副本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左右，他刚到这里就需要为一名患者进行手术。
这名患者有严重的幻视幻听症状，用斧子把自己脑袋给开瓢了。
裴郁好不容易把他天灵盖盖好，这边刚把手术用具放下，那边应该昏迷的患者就这样苏醒过来了。
＂之后他就让我把他自己抠出来眼球给他装好。＂
至于眼珠子装不上那会有什么后果自然不言而喻了。
汪健琪莫名又想起来自己看见的那张纸条，刚才被小男孩拎着油锯追的恐惧感依然清晰地缠绕在大脑中。
曲申翊说起自己遇到的事：＂……吃完饭，我回到病房后不久，隔壁房间的患者突然发疯，汪健琪和另一名保安赶来带出了那名砍断自己胳膊的患者，之后护士和医生将其带走。＂
而裴郁所进行手术的那名患者同样是发狂砍自己。
裴郁点头：＂我白天会查看这名患者的信息，找一找共同点。＂
整个精神病院只是已知空间范围就已经很广，曲申翊作为病人行动上受限，裴郁和汪健琪相对自由一点儿，更便于搜集线索。
曲申翊想了想，道：＂除去不确定这次副本里还有没有其他外来者的这个因素，我们找线索的时候，还有一件事需要警惕。＂
广播。
整个精神疾病综合医院都在按照广播的时间，严格执行着每一天的日常。
例如每天十点半是患者吃药的时间，症状重的患者由护士或者医生分配，症状轻的患者就和曲申翊一样，可以自行取药。
然而这个时间点若是迟到了，那么就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今天去取药的时候，恰好有一名患者来晚了没有取药，被不知道带去了三层的哪里。＂
再之后就是机械化，流水线一般的用餐。
每一个人，不论是医护人员还是患者，都需要严格遵守广播中那女声提出的要求。
曲申翊立刻心领神会：＂我明天巡逻的时候，仔细搜找一下医院的广播室在哪儿。＂
天色已深，汪健琪怕同住的吴琦发现不对劲，先走一步。
裴郁作为医护人员，借助身份便利将曲申翊送回病房。
在曲申翊病房门关上后，裴郁转过身迈步朝着他对面的那扇门走去。
裴郁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那正把脸紧贴在玻璃窗上，神色狰狞可怖的患者。
那患者显然也是没想到裴郁会看见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里的斧子掉在地上。
裴郁唇瓣翕动，别在衣领上的小型对讲机闪烁：＂33号患者私藏危险用品。＂
——＂收到。＂
不一会儿，一阵声响过后，走廊再次恢复平静。
那时刻紧紧盯着曲申翊的眼神才消失。
盯着曲申翊的那名患者具有攻击倾向，之前已经咬掉过一名患者的耳朵。然而这名患者最有意思的就是，他只攻击看起来无害的人，对比自己壮的患者一向不敢得罪。
这样的精神问题，也还真是会看人下菜碟。
咚咚咚——
＂进。＂
＂裴医生，这是你要的资料。＂
护士推开裴郁办公室的门，将裴郁要的资料放在桌面上。
裴郁一目十行地扫过这些资料，指尖缓缓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