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鹫总算有了点笑容,晏娆君这家伙平时正经惯了,真的耍起宝来还挺好玩。
其实他打算再次甩掉晏娆君的,可谁让她警戒心这么强没晕过去呢。
设下结界只是为了防止曹满州和刕御安被妖兽吃掉,他们身上的东西江鹫没有拿。
像刕御安这种知道他秉性的是一定会在东西上下追踪印的,如果他拿了真就甩不掉了。
“走吧。”江鹫站起身,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火光:“天明前我大概要一直赶路了,如果你体力不够,不用和我一同前往。
还有,我不希望你把我们的行踪告诉其他人,目前来看你没有这种行为,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
晏娆君看着他,眼睛里涌起一抹困惑。
“你还挺绝情的。”晏娆君挑眉看着他:“不过并非不近人情,倒像是被伤得次数太多应激了。”
江鹫微微一怔,随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所以,你到底走不走?”
江鹫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一时间心上像被人划了一刀,不疼但是难受。
晏娆君心思太过于细腻,她总是能关注到别人关注不到的一些细节,所以江鹫才不想带着她,感觉自己会被看穿。
“走,当然走。”晏娆君毫不犹豫:“不就是私奔嘛,我还没体验过,带我一个。”
“……”江鹫扶额叹气,他也不知道晏娆君这么说是不是扮蠢,想以此降低自己对她的戒备心。
江鹫不敢再用[鸿蒙常兴]的力量了,因为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藏不住鸿蒙的气息。
不过幸好[雷墨大荒]将在今晚进阶完成,到时候他又可以来去自如了。
夜里风大,晏娆君的裙摆也猎猎作响,头上冰凉的头饰被风吹得左摇右摆,她索性把多余的都取下来扔进了储物戒指,还换了一套常服。
这下,江鹫总算知道什么叫人衬衣服了,她是长得好,就算穿得很朴素也好看。
“……那天,为何要来救我?”江鹫在前方,总算还是稍微慢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仔细想想,在自己慢慢变强后,已经很久没有让别人救过自己了……不,以前也很少。
他实在不懂,一个萍水相逢的神,为何要为了他这样的小角色费心费力,自己现在的实力在神仙里不值一提。
“不是说了是朋友吗。”晏娆君琢磨:“为什么这么问?看对方遇到困难了,但凡是比较熟悉的都会去帮一把吧。”
“是吗。”江鹫笑了一声,就感觉对方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突然又不笑了。
江鹫很想告诉她别轻易相信任何人,宁可防着别人也不要这么天真,可是看她因为跟着自己就开开心心的,终于还是闭上了嘴。
女性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她们那过人的包容性,就算对方做出了很不近人情的行为,她们依然会选择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总有人把她们的包容当成软弱,自以为是,看不惯就妄图规劝,抹杀她们的天性,江鹫不想当这种人。
诚然,她们脆弱,容易受伤,可保护应该是男人的事,而不是规训她们变得绝对坚强——毕竟若是男女内在都一致,那女娲造人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总感觉你比其他男人温柔。”晏娆君今天的话格外多了些,大概是欣喜于江鹫没扔下她一个:
“你有男性的坚强和沉稳,可是又有女性的温柔缓和。
我碰到过其他很多男人,若是不让他们满意就喜欢教育我,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但其实我和他们根本就不熟。”
“我们才相处了多长时间。”江鹫回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目前来看不是。”晏娆君看江鹫挑眉:“好吧,我希望你不是那种人。”
江鹫的眼神又转向了前方:“……晏娆君,若是有一天,你真的不再在意自己的形象,才能真正做到不在意别人的指手画脚。”
江鹫很明显看出来晏娆君很在意个人形象,毕竟一直能让她引以为傲的东西,也势必会成为束缚她行为的枷锁,人是如此,神也如此。
“那我做不到吧?”晏娆君嘀咕:“我从小到大都被父亲说要注意言谈举止,怎么可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呢?”
“所以说。”江鹫的头发在风中飘动:“在意什么,就会听什么言论。
也许我也是这种人,但我指手画脚的并非你的形象,所以你才忽略了我的说教,觉得我好相处。”
晏娆君思考,她没想到江鹫思想是有深度的,这算是再次给自己惊喜了,毕竟一般男人被她这么夸一句,早都得意忘形了。
嗯,思想也算成熟。晏娆君心里又给了江鹫一个评价。
持续不停地飞了一晚上,在太阳刚露头的时候江鹫终于听到了系统“[雷墨大荒]进阶完成”的提示音,松了口气。
他们来到了一处峡谷。
峡谷以上是寸草不生的荒原,两侧陡峭的山崖上植被藤蔓却盘根错节,向下看去只能看到峡谷里浓浓的雾气,以下是什么情况根本看不见。
场景很开阔,太阳红得像是水墨画,早晨空气中还夹杂着丝丝凉意,江鹫看向晏娆君,阳光将她的脸镀了一层金,这美好的场景倒是让江鹫的心安定了下来。
“[断肠谷]凶灵出没,大量妖兽盘踞,请确保两人及以上组队再进入。”系统的提示已经仁至义尽,原来找道侣真的是为了两个人互相照应的。
“我们要去这里吗?”晏娆君看江鹫半天不动,问了一句。
“去。”江鹫看还有几对道侣直接飞了下去,感知了一会儿感觉没有异样,总算是下了决心。
“你的伤好了吗?”晏娆君有些不放心,毕竟她也感受到了里边的气息非比寻常,有点担心。
“好了。就算不好,让妖兽再咬上几口也能以毒攻毒了。”
江鹫伸出手,树藤缠绕,随手就又编出来个斗笠扣在了头上,太阳有点毒。
“要是再让妖兽咬几口,下次我打的妖兽就是你了。”晏娆君轻哼,却还是昂着头率先一步向下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