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头沟一片静谧的山林中,微风轻拂着枝叶,发出细微的声响。
在一片幽深的灌木丛后,李家全副武装的特战队,锐利的目光透过热成像仪,不断排查可疑地方。
十个特战小组,八十多号人,站位在废弃厂房四周,他们呈圆形包围圈,脚步轻盈得如同猫科动物一样,慢慢占据各种有利位置。
罗汉山外围手下的暗哨,一个个被无声的抹了脖子,尸体被隐藏在杂草丛里。
潜伏在山林四周的八名狙击手,早已选好了最佳位置。
他们架好反坦克狙击枪,在两名同伴不断播报各种信息下,通过热成像仪,瞄准厂房内的武装分子。
八名狙击手呼吸均匀而缓慢,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等待着无线耳麦里的指令。
厂房内,两名虎奴通过间谍手表,用摩尔斯电码实时传递消息。
厂房外两百米处的斜坡,一名狙击手通过耳麦听着同伴汇报。
“二号就位,随时可以击杀目标。”
这种就位声,通过耳麦传递给山林里李家临时指挥处。
指挥部被隐藏在半山腰一处小洞穴中。
这个七八平方米人工开采的洞穴里,放了不少装备。
电台,显示屏里各个特战队头上戴的热成像仪,时实传回来的画面。
信号传输器,小型卫星锅,步话机传导器。
当步话机里传出各个小队准备完毕的消息后。
指挥人员,拿着步话机正式传达进攻的命令。
隐藏在废弃厂房周围的特战队,听到耳麦中进攻的消息,开始按照战术部署进攻。
八名狙击手,同一时间开枪。
八声巨大的枪响过后,厂房内罗汉山的八名手下同时倒地。
这还没完,那些隐藏在掩护体旁边的武装人员,突然有六人身体发生自燃现象。
他们痛苦哀嚎几声直接化成灰烬。
外围六十名突击队员,第一时间冲进废弃厂房里,几分钟内一连串的枪声响了起来,随即厂房里恢复平静。
此时几公里开外的一处山头上,一个身穿中山装年过半百的老头,拿着望远镜一直盯着幽谷里的厂房。
通过望远镜他看见李家特战队全部冲进废弃厂房后,在听到回荡在山谷里的阵阵枪声时,他的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
当李家特战队员全部冲击废弃厂房几分钟过后,只见废弃厂房在冲天的爆炸火光里被夷为平地。
此人放下望远镜,看向远处爆炸点眼神失了焦,他无意识的喃喃自语起来。
“都死了吗?”
当他再次拿起望远镜,看向被夷为平地的废弃厂房,只见半山腰处,不少隐藏的李家特战队员疯了一样冲下山坡,向爆炸点跑去。
十多分钟后,李家存活的特战队员,不顾冒着大火的残壁断垣,冲进废墟中救人。
那些特战队员此时完全疯了,他们到处寻找李子航的身影。
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那些特战队员只要找到一块残肢断臂或者尸块,他们就开始分辨是不是自己主子的遗体。
二十分钟过去后,所有隐藏的李家特战队成员,六神无主丢了魂似的站在废墟中。
站在山头上身穿中山装的老者看到此幕,再次自言自语起来。
“真死了吗?”
说完这句话,他拿着望远镜离开此地。
岁月无痕,沧桑有迹。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半个月,冬天正式来临。
寒风像无情的刺客,携着冰冷的杀意席卷四九城。
那一片片树叶宛如无助的旅人,在寒风中飘荡无力地挣扎、盘旋。
曾经绿意盎然的树林,如今只剩一片死寂的空旷,只留下寒风的呼啸声在诉说着这份凄凉。
四九城乡下李家坡,老爷子只剩一口气的模样,躺在担架上参加孙子的秘密葬礼。
四九城这脉李氏家族祖坟,一座新坟屹立在一片老坟旁边。
满头灰白色七叔七婶,如同行将枯木的老人,蹲在新坟前烧黄纸。
肚子扁平的杨越,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穿着麻衣孝服跪在坟头。
小忘怀,小无忧披麻戴孝,在坟头前嗷嗷大哭。
李世柏夫妻俩,面如死灰的站在老爷子旁边一言不发。
李德医同样一身麻衣孝服,站在人群里。
身穿孝服的李德韵,跪在坟前已经哭的快断了气。
狗子,李忠义,西参,北虚,谷雨,铁牛,张旭硕,韦强,还有李子航直系暗卫,全部到场参加他们主子的秘密葬礼。
老爷子被人扶着从担架上走到墓碑前。
他拄着拐杖,蹲在墓碑前,双眼无神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你说你啊,为什么这么狠心~”
“你是痛快了,可老子该怎么办?”
“你爷爷我是真没时间陪你儿子成长了。”
“唉~”
“等等我,你爷爷腿脚不利索了,在下面一定要等爷爷,我怕追不上你。”
只剩一口气的老爷子,坐在坟头前倚靠着墓碑,出气多进气少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说着悄悄话。
已经痴呆的杨越,如同没了魂魄的躯壳,傻傻的跪在坟前。
李德医蹲在老爷子的身旁,振振有词的说道。
“您放心,这个仇孙子一定会报。”
“无忧跟忘怀,我守到他们长大成人,能当家做主。”
“这个家我替我哥扛下了~”
老爷子跟没听见他说的话一样,自顾自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一场秘密葬礼过后,李家众人开始散场。
这段时间,自从李子航被炸身亡后,全国陷入异常的平静。
只不过风平浪静的表面下,却隐藏了能吞噬万吨巨轮的暗流。
江南三省一市的李家各个分支入仕之人,用各种名义进京。
这段时间,各式各样的人也悄悄潜入四九城,调查李子航的死因。
李家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弄了个李子航的替身出入各种场合。
参加了李子航秘密衣冠琢葬礼后,回到李府的老爷子强撑一口气,开始立遗嘱。
李府这段时间,气氛压抑的让人都喘息不过来气。
府里的下人也察觉出不对劲,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李家老少。
立完遗嘱的老爷子又强撑两日,永远的闭上眼。
老爷子的葬礼,可谓是风光至极。
李家的亲朋好友全部到来,香江的李二爷李三爷携一众李家后辈,回到内地祭拜老爷子。
跟李家有渊源的豪门大族,文臣武将,也一个个过来为老爷子上炷香。
杨越已经精神异常,整日疯疯癫癫。
天天说胡话,见人就说自家男人会九国语言,会弹钢琴,是大学教授。
李府这段时间,全权由七叔坐镇当家。
李德医走到哪都带着小忘怀。
小无忧天天被七婶带在身边。
疯疯癫癫的杨越也不管两个孩子,要不是府里下人看着,她早就跑到街上发疯。
李子航的替身,明面上主持府里大局,演戏给外人看。
可但凡知道内情的人,都不把李子航替身当回事。
李家要不是七叔震着,妖魔鬼怪早就把李家产业给吞了。
就这样还有人时不时上门打探,看看能不能打个秋风。
一个屹立在四九城百年之久的顶级家族,因为当家人的突然离世,差点分崩离析。
昨日还风光无限的李家,今日已经陷入绝境。
李家两代掌舵人接连离世,让李府顿时陷入风雨飘泊中。
六岁大的小忘怀,在面对突然死亡的父亲,跟伤心离世的太爷爷,还有疯癫痴傻的母亲时,小小年纪的他整个人都陷入绝望。
在李德医,七叔,七婶,李德韵轮流开导关心下的小忘怀,慢慢才接受现实。
四九城,东城区王府井大街西侧富强胡同,一个小二进院。
二进院子里,三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坐在一起下象棋晒太阳。
其中两个老头坐在小板凳上,拿着象棋正在对弈。
另外一个老头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晒太阳。
手持红棋的老头,落下棋子后开口说话。
“四九城李家这一脉差不多快完了,对付其他分支的李家人,咱们是不是也要抓紧了。”
手持黑棋的老头,来了一个炮二进四,蹩红棋马腿。
“别急,李家还有不少身在要职的高官。”
“等换届时,才是动他们的好时机。”
“现在动他们反弹太大,一个搞不好就会出大事。”
“咱们承受不起,国家也承受不起~”
躺在摇椅上的老头,拉了拉盖在身上往下掉的毛毯。
“咱们人手不够,对付其他世家的活有点玩不转~”
手持红棋的老头再落一子。
“那位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今后的世家,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要不当官,要不经商。”
“不可能让他们两手抓。”
“那些家族势力也没那么大,今后会慢慢剪断他们的羽翼,让他们不乱飞。”
“他们要不,老老实实当个富家翁躲起来。”
“要不真心实意的当个为民服务的好官。”
“要是不听话,那位也会出手打他们板子。”
听闻此话的两人不再言语。
手持黑棋的老头落下棋子,转移话题。
“罗汉山那小子派人送来消息,说有重要的事想见咱们一面。”
躺在摇椅上的老头,听到罗汉山这个名字,他睁开了眼。
“那小子还活着?”
被问话的手持黑棋老头,看了他一眼。
“那小子心眼多,他留了一手,当时躲在机床石基下的洞里逃过一劫。”
手持红棋的老头,看着棋盘缓缓说道。
“罗家在海外还有点势力,留着他早晚能用到。”
“既然他要来,就让他来,然后让他哪来的回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