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在深夜又请了一次太医,皇上亲自探望过后,叮嘱安陵容好生歇息,将她手中的宫权分到了华贵妃和敬贵妃的手上。
表忠心的敬贵妃才走,明艳照人的华贵妃急吼吼的踏入了正殿。
“陵容,你何必如此......”
华贵妃忍不住叹息,“你为何要交出宫权?这可是你多年来的心血啊!”
安陵容上前拉着她往里走,还不忘对宝鸽吩咐。
“华贵妃的眼睛偏红,你去泡一壶降火明目的枸杞菊花茶来。”
她将华贵妃按在里屋的榻上,“姐姐,宫权再重要,也比不上皇上的安心。我的身子为何成这样,你是知道内情的。既然身子骨儿不行了,何必再握着宫权不放。”
“姐姐是我最信任的人,这宫权交到你手上,妹妹放心的很。”
华贵妃眨了眨眼睛,“可敬贵妃她也分得了一部分宫权,这女人平常看似是个老好人,但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安陵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姐姐,敬贵妃是个聪明人,她自是知道怎么做。”
“况且姐姐从前协理六宫多年,自有一套行事的规矩,这敬贵妃未必能压得过你。”
“后宫安稳了好几年,皇上他这是看不下去了。”
“姐姐,你要切记,皇上最擅平衡,有时东风压西风,有时西风压东风,得随机应变。”
“你说得有理,我会小心行事,不会给旁人可趁之机。”
华贵妃应下后,仍旧气不过。
“陵容,你放心,来日只要姐姐逮着机会,定会给你找回......”
安陵容捏了捏她的手,“姐姐,你不必如此。妹妹也不瞒你,这回看似失去了宫权,但也不一定没有得。你还有安乐和母族需要看顾,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她凑到华贵妃耳边低声的说,“皇上不能生育之事已被揭穿,甄嬛被打入了慎刑司。不用你再做任何事,他就已经焦头烂额。”
“好,姐姐知道了。”
华贵妃深知眼下的皇上不好惹,她暂时应下了。
同安陵容说了会儿趣事,见她笑了出来,便安心的起身。
“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以免有人起疑心。”
“陵容,你若是有事,就派人知会一声。”
“好!”
安陵容含笑点了点头,“宝鹊,送华贵妃娘娘出去。”
华贵妃从不在意这些细节,但敬贵妃也是宝鹊送到宫门口的,她不能对两位贵妃厚此薄彼。
将人送走后,宝鹊疑惑的发问。
“主子,您为何不告诉华贵妃娘娘,咸福宫的那位早就投靠了您?”
安陵容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菊花茶,眼中闪过温柔。
“华贵妃是个小孩子心性,若是知道的多了,难免会被束缚手脚。”
还有就是敬贵妃心细,应该发现了她同华贵妃交好的蛛丝马迹。
当然有些东西是她有意透露的,就是想要敬贵妃忌惮。
虽说明面上看着她将宫权交了出去,但该安插的人已然放了进去。
这后宫仍旧在她的掌控之中。
“宝鹊,延禧宫和果郡王府等地可有安排妥当?”
“回主子,奴婢早已命人将宫中的变动传了过去。”
这是谋划中的最后一环,宝鹊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是她亲自盯着的。
“好,本宫要在永寿宫养病,前朝的那些人手尽快过渡到弘瞻手上吧。”
安陵容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连同年家的人手也一起送出去。”
她入宫十多年,片刻都没停歇过,也该歇一歇了。
采月服侍胧月公主歇下,纠结了几个呼吸,回了一趟住处。
主子说若是时机到了,就将她留下的信呈给皇上。
如今皇上、皇贵妃先后病倒,甄妃娘娘被关入了慎刑司,这应该就是主子所说的最好时机吧?
采月将自己收拾妥当,视死如归的穿过了养心门。
“夏公公,奴婢是胧月公主跟前伺候的采月,这里有一封惠妃娘娘留下的信件,需要呈给皇上,劳烦您通报一声。”
“采月姑娘稍候,杂家这就去通报。”
安陵容提前打过招呼,小夏子没有阻拦。
他先前还放了照看九阿哥的福宝进去,只是事后皇上脸色不佳。
小夏子这次的话还没说完,皇上就出声打断。
“宣她进来。”
采月一踏入养心殿,就被皇上的气势所慑,她哆哆嗦嗦的请安,双手将信件呈上。
皇上沉默的将一封信看完,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沈眉庄一直为被人糟蹋而自责,以至于亲手解决了孽种。
后来又发现甄氏同温实初的异常,怕甄氏走上不归路,才决绝的用自己的性命将温实初带走。
沈眉庄用她的死来赎罪。
这样刚烈的女人可惜了。
“既然惠妃让你照看胧月公主,那以后便跟着她吧。”
“奴婢多谢皇上恩典。”
采月“砰砰砰”的直磕头。
主子将信交给她时,曾说过,若是皇上看过后,没有大发雷霆,她就算是死后也能瞑目了。
采月人一出来,小夏子又连忙进去禀报。
“皇上,果郡王府叶侧福晋递了请安的折子。”
“女眷请安为何不送往后宫?”
叶氏是他赐给十七弟的女人,直接在养心殿接见于理不合。
皇上想也不想的就要拒绝。
小夏子觉得今日接二连三的求见应当不是偶然,他壮着胆子解释。
“皇上,传话的侍卫说,叶侧福晋神色焦急,像是有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要禀报。”
“宣吧!”
皇上还在消化两位宫女带来的冲击,暂时无心处理折子,见一见也无妨。
叶澜依一进来,就“扑通”跪在了地上。
“求皇上给奴婢做主!”
皇上听到她磕在地上的声音都觉得牙酸。
“叶氏,你这是为何?若是有什么委屈,还是站起来说吧。”
叶澜依“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跪着的双腿纹丝不动。
“皇上,奴婢有天大的委屈。当日您在园子将奴婢赐给王爷,兴许王爷觉得奴婢是一个卑贱的驯马女,从未碰过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