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腥味的江风让苏远大脑迅速清醒过来。
他想起来了,自己刚才在和鸿子通话,正犹豫着要不要喊他来再进入一次灵怨,试探出足够多的情报。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黑暗吞噬了。
不只是他,还有江婳、解医生、大傻,以及瀛海市的两名官方成员张明明和程悦。
他们两人原本应该是不准备进入灵怨的,可还是一起被卷入进来了。
谁能想到,五天没有丝毫变化的灵怨,竟然突然开始扩张了。
并且范围很大,苏远只感觉一瞬间,整个世界都黑了。
“他们现在在我附近吗?还是说失散了?”
“哥,你怎么又发呆了?”妹妹飘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些拿斧头的又冲过来了哦!”
话音刚落,一把旋转的飞斧穿过妹妹透明的身体,直奔苏远面门而来!
苏远本能地偏头闪避,斧刃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在身后的青砖墙上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这只是普通的斧头,但在没搞清楚自身处境的情况下,苏远还真不敢硬接。
其根本原因是:刚才那大汉接了他一脚竟然没死!
他吐了几口鲜血后,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继续挥舞着斧头向那些漕帮成员冲去。
狭窄弄堂,斧头对枪,他们只能赌对方的盒子炮(驳壳枪)是否会出毛病。
可即便如此,赤斧帮没一个怂的。
一名漕帮枪手背靠砖墙,正手忙脚乱地往驳壳枪里压子弹。
那是个满脸稚气的少年,最多不过十七八岁,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稳桥夹。
而斧头帮的赤膊壮汉已经冲到三步之内。少年仓皇举起刚装好子弹的驳壳枪,扣动扳机。
咔!
只有击针空响的声音。
少年脸色瞬间惨白,疯狂拍打枪身。
第二下扣扳机时,枪终于响了,但子弹只是擦破了壮汉的肩膀。
斧刃带着呼啸的风声劈下,少年尽力闪避,还是被斩下一条手臂。
壮汉刚狞笑着举起斧头,下一刻,“砰”一颗子弹打中壮汉的太阳穴,鲜血和脑浆在空中炸开一朵妖艳的血花。
“江婳大傻他们在附近吗?如果在的话,他们应该跟我一样处于懵逼状态才对,这些下手果断狠辣的肯定不是他们。”
苏远一边对战两名持斧大汉,一边在脑中快速思考。
他没有再用那种一拳一个的打架方式,因为刚才脑子里响起了两声机械提示音。
“它说我的扮演度降低了,是因为刚才一脚踢飞200斤大汉的举动在他人看来太夸张了吗?触发NG又会怎样?”
苏远现在只是躲闪和反击,没着急杀人,他需要时间快速了解情况。
如果脑海中的机械音不是系统,那它只有可能是......石碑!
在什么情况下,石碑可以这样和参与者直接对话?
答案是梦境。
“狗碑?”苏远在脑海中轻声唤道。
【我在。】
“你别学我妹妹。”苏远松了一口气,迅速在脑中问道:“给点信息啊,什么情况?”
..........
【你当前的姓名:曹青。】
【身份:漕帮的一名普通帮众,父母双亡,有着出人头地的理想抱负。】
【武力值:60(常人平均为50)】
【当前任务:在帮派火拼中存活。】
【警告:你可以选择逃跑,但根据漕帮帮规,临阵脱逃者,三刀六洞!严重情形:直接执行“沉黄浦”!】
【扮演度降零时,玩家将直接触发NG!】
“父母双亡是我的底层设定吗?”苏远在心中吐槽,“那我现在是在梦境里?还是说这场灵怨本就是以梦境的形式出现的?”
【可以这样理解。】
如果以梦境的规则,这些人的斧头和枪支,是可以对自己造成伤害的。
但在苏远夸张的身体素质和反应力下,是构不成威胁的。
他可以轻松戏耍这些人。
思索间,又是一把斧头劈下,苏远侧身躲开的同时,精准扣住对方手腕,向后一掰。
“啊!”
壮汉吃痛,松开斧头,苏远另一只手如鬼魅般接住下坠的斧头,反手一劈。
壮汉倒在了血泊里。
苏远一边抵挡另一人的攻击,一边用余光观察他的情况。
没有复活迹象。
这里比起梦境,还要更加贴近现实,npc的血条并没有那么厚,不会出现受了致命伤不死的情况。
这里的底层逻辑正应了那句废话:人被杀就会死。
苏远且战且退,正当他准备离开这条小巷,去看一眼外面的情况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哨响。
紧接着,有人高喊道:
“水龙来了!扯呼!”
水龙是什么玩意,妖怪吗?
苏远还愣在原地,就被一个不知从哪窜出来的,满脸煤灰的矮个子拽住了手腕:“青哥儿,发什么愣!麻溜跑啊,巡捕来了!”
原来是警察......妈的这种时候说黑话,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听不懂的......苏远跟着那矮个子一起跑。
临阵脱逃触犯帮规,但现在执法者来了,逃跑应该就没问题。
矮个子非常熟悉这里的地貌,带着苏远连着穿越了好几条巷子。
就算身后没有人追,他还是拉着苏远玩命跑。
逃亡的路上,苏远看到了穿高开叉旗袍的舞女,人力黄包车夫,以及闪烁着暧昧彩灯的舞厅。
“真他妈......”苏远刚要感叹这个世界的真实。
但就在这时,他们刚好穿过一条幽暗的小巷,来到霓虹闪烁的宽阔街道上。
“......”
苏远瞳孔猛的一缩,他看到街道中央跪着一个穿长衫的男人,后脑勺插着一根黑色的,正在蠕动的,极其诡异的东西。
那男人跪在地上,脸色十分痛苦,却又说不出话。
苏远顺着“黑色吸管”缓缓抬头,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六十层楼高的夜空中,竟然悬浮着一张巨大的鬼脸,俯瞰着整个瀛海市。
而那根插在长衫男人头顶的黑色柱状物体,正是从那张鬼脸口中延伸下来的。
最恐怖的是,整条街的人都在正常行走说笑,仿佛根本看不见头顶的怪物,以及那个跪在街道上满脸痛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