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九江郡被平定的消息如一阵凛冽的寒风,刮进庐江郡城时,原本就士气低迷的阎象与纪灵手下的兵士们,心理防线彻底崩塌。这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军中掀起惊涛骇浪,恐惧与绝望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士兵们私下里议论纷纷,恐慌的情绪如野火般无法遏制。营帐内,往日的井然有序不复存在,到处都是慌乱的身影。有的士兵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有的则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语着“完了,全都完了”。
纪灵得到消息后,心急如焚,匆忙赶到阎象的营帐,只见阎象正对着地图发呆,脸色苍白如纸。纪灵一把揪住阎象的衣袖,焦急吼道:“阎兄,如今九江已失,我们该如何是好?难道就坐以待毙吗?”阎象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如今敌军势大,我们孤立无援,士气低落,这仗怕是很难再打下去了。”
就在两人商讨对策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纪灵脸色一变,冲出营帐查看,只见一群士兵正聚在一起,情绪激动,有人挥舞着拳头,大声叫嚷着:“我们不要再为这没希望的事送命了!”“对,投降吧,不然我们都得死!”哗变的迹象已然十分明显。
纪灵见状,勃然大怒,抽出腰间的长刀,厉声喝道:“都给我闭嘴!谁敢哗变,我就杀了谁!”然而,平日里对他敬畏有加的士兵们,此刻却毫无惧色。一名年轻的士兵挺身而出,大声说道:“将军,我们不怕死,但也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如今九江已丢,庐江也守不住了,我们的家人还在等着我们回去。”他的话得到了众多士兵的附和,众人的情绪愈发激动,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阎象也匆匆走出营帐,他深知此刻若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大声说道:“将士们,先冷静下来!我们并非毫无出路,听我一言……”但他的声音很快被士兵们的喧闹声淹没,哗变的势头如汹涌的潮水,难以阻挡,一场内部危机一触即发 。
纪灵站在营帐之外,望着那群被恐惧和绝望裹挟的士兵,嘈杂的叫嚷声如汹涌潮水般将他淹没,每一句“投降”都似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坎上。他的手死死攥住刀柄,指节泛白,暴起的青筋如扭曲的蚯蚓,可内心的无力感却如野草般疯狂蔓延。曾经,这些士兵跟随他冲锋陷阵,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如今却已被求生欲彻底支配,眼神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望,纪律和忠诚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同样面如死灰的阎象,嘴唇剧烈抖动,却半晌说不出话来。最终,他狠狠一跺脚,发出一声绝望又不甘的嘶吼:“阎兄,大势已去,军心尽失,咱们绝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话音未落,他大手一伸,像拎小鸡似的拽住阎象的胳膊,将他一路拖进营帐。
营帐内,纪灵一把将阎象甩到椅子上,自己则像只被困的猛兽,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咚咚作响,宣泄着他内心的愤懑与无奈。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阎象,吼道:“我这就率领本部兵马突围,能冲出去多少是多少!你也跟着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阎象张了张嘴,试图劝阻,可看到纪灵那决绝得近乎疯狂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很快,纪灵便在一片混乱中集结起本部兵马。他飞身跨上那匹浑身汗血的战马,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刀刃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恰似他此刻冰冷又决绝的心。“兄弟们,跟我冲!杀出一条血路!”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在嘈杂的人声中格外刺耳。士兵们虽然神色慌张,脚步虚浮,但多年的军旅生涯铸就的本能,还是让他们下意识地紧跟在纪灵身后,朝着城门狂奔而去。
此刻的城中,早已乱成一锅粥。大街小巷里,士兵与百姓四处奔逃,哭喊声、叫骂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乱军如没头苍蝇般横冲直撞。有人被推倒在地,发出痛苦的惨叫;有人为了争抢出城的道路,大打出手;还有人瘫坐在街边,眼神空洞,对周围的混乱视而不见。城中其他将士早已六神无主,看到纪灵带着人马不顾一切地突围,彻底慌了神。“纪将军都跑了,咱们还守着这城有什么用?”一句低语,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怯意。很快,放下武器投降的声音此起彼伏,士兵们纷纷朝着城门涌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别打了,投降吧!”
城门处,负责守城的士兵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恐惧,手中的兵器也因颤抖而哐当作响。
马超和孙策在营帐中,敏锐地捕捉到城中异样。起初,是隐隐约约传来的嘈杂声,似远方的闷雷,紧接着,一阵混乱的气息弥漫开来,让二人瞬间警觉。孙策剑眉一凛,沉声道:“城中怕是生变了,传令下去,准备进攻!”马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正是良机,莫要错过。”
随着二人一声令下,战鼓雷动,士兵们迅速整队,如汹涌潮水般朝着城门涌去。城外的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座城池吞没。
城中,袁术的军队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然乱成一锅粥。将士们有的还在营帐中茫然无措,有的刚拿起武器便被慌乱的人群冲散。听到城外震天的战鼓和喊杀声,他们彻底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马超和孙策敏锐捕捉到城中防守薄弱这一战机,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志在必得。马超果断下令,战鼓擂动,如惊雷炸响,攻城器械迅速被推至阵前。投石车高高扬起,巨石裹挟着千钧之力,如陨星般砸向城墙,所到之处砖石飞溅,尘土弥漫;弓箭手们张弓搭箭,箭雨如蝗,密密麻麻地朝着城头倾泻而下,城头上的守军被打得抬不起头。
与此同时,马超策马向前,高声呼喊:“城上的将士听着!你们已无路可退,顽抗只有死路一条,投降者,可免一死!”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传进每一个守军的耳中。
城头上的兵士们本就士气低落,此刻面对这铺天盖地的进攻,心中仅存的抵抗意志也瞬间崩塌。他们惊恐地看着四周不断落下的巨石和利箭,手中的兵器变得无比沉重。有人率先丢下兵器,大喊:“我投降!”这一喊,如连锁反应般,其他士兵纷纷效仿,将手中的兵器扔在地上,高举双手。
城中依旧混乱不堪,百姓们在街道上惊慌奔逃,乱军四处冲撞,一片狼藉。但城头上的变故,让局势渐渐明朗。马超和孙策见状,立刻派遣精锐部队冲向城头。士兵们如敏捷的猿猴,迅速攀爬云梯,登上城墙,控制住了城头的各个关键位置。
随着一声欢呼,城门缓缓打开,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城中。马超纵马入城,目光威严地扫视着四周,再次大声喝道:“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可保性命无忧!”城中的士兵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跪地,将兵器丢在一旁,此起彼伏的“投降”声在城中回荡,宣告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
马超威风凛凛地骑在高头大马上,锐利的目光扫过跪地投降的士兵,高声问道:“纪灵和阎象现在何处?”声音如洪钟般在空气中震荡。士兵们面面相觑,片刻后,有人壮着胆子回答:“他们已经率领残部突围逃亡了!”
孙策一听,立刻抽出佩剑,神色急切:“我这就带人去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说罢,便要策马而去。马超见状,连忙伸手拦住,沉声道:“且慢,伯符。此二人虽带着残部出逃,但他们定会不顾一切地逃窜,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追上。况且咱们此刻要务是迅速拿下庐江,稳定局势。这二人已成不了大气候,暂时不必理会。”
孙策眉头紧皱,心有不甘,手中的佩剑微微颤抖:“就这么放他们走?实在便宜他们了!”马超拍了拍孙策的肩膀,劝道:“他们已成丧家之犬,翻不起什么风浪。咱们若是贸然去追,万一有诈,或是在追击途中耽误了时间,让庐江再生变故,得不偿失。先安抚好大军,将庐江彻底掌控在手中,才是重中之重。”
孙策沉思片刻,觉得马超所言有理,这才缓缓收起佩剑,神色依旧带着几分遗憾:“也罢,暂且先放过他们。不过下次再碰上,定要让他们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于是,马超和孙策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抚大军,整顿城防。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张贴安民告示。城中的百姓们,见大军纪律严明,渐渐放下心来。
在马超与孙策的紧密协作下,庐江郡城顺利攻克,兵锋所指,周边城邑望风而降。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妄图负隅顽抗的势力,听闻郡城已破,又见识到马超与孙策军队的强大威势,纷纷放弃抵抗,主动打开城门,献上降书。
回想起袁术当初掘开赣江水,妄图水淹马超,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田园化为泽国,一片生灵涂炭之景,仿佛就在昨日。而如今,时光悄然流转,已至八月中旬,暑气渐消,秋风送爽,这场持续已久的战争终于迎来了决定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