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明慈眉善目,好似一和蔼长者,虚手轻挥,便有诸多灿光自其掌间浮现,随后落在周月瑶等人身上。
而在浩瀚天穹上,也浮现一道虚影,正是一截不断消散的青丝,依照其消散的速度,倒是正好为三个时辰。
“老夫在此,先行恭贺诸位,争得头名,沐恩以望道途。”
说着,他的身形也随之化作浮尘,消散在天地间,但所有人都感知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游于四周,无处不在。
周月瑶朝着那消散方向微微躬身,随后便径直向着二十三方玉石台飞去,上方站着的是一权贵青年,身着绫罗绸缎,气质温和似风,但却始终内敛着一股高傲,看似温和实则桀骜。
其正是镇北王族子弟,秦治,也是玉石台上唯二的秦家人。
秦治持扇傲立玉石台上,正观望其他玉石台的比试,猛地忽有所感,回首便望见一道清冷倩影出现在身侧,冷漠清霜,好似触不可及的皎月。
他不由双目微凝,上下打量一二,也认出了其为何许人,转瞬间挑眉轻笑道:“不知仙子寻在下,所为何事?”
“莫不成是倾慕在下才华,特来交好一二。”
“若是这样,不如入我镇北王族门户,为一妻妾,在下定让仙子快活似神仙。”
身为修士,就算沉迷女色,也鲜有人会因此丧失理智,他说这些轻浮之语,既是为了借机暗贬周家,也是为了扰乱周月瑶心神,以此增大胜算。
毕竟,周月瑶修银月法,他还没有多大把握能胜过她。
那女修无动于衷,就连眸光也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对着秦治微躬作揖,“白溪周氏周月瑶,请道友赐教。”
见此情况,秦治也不由收紧心神,浩荡清风随之涌现,吹得四周呼呼作响,其身形也变得轻扬颤动。
“赤漠秦氏秦治,请道友赐教。”
说罢,清风呼啸吹荡,同苍茫天穹交汇,白玉台也被浩瀚青白乱流所笼罩,难窥丈尺之距;看似柔和浩荡的清风,此刻蕴藏无穷杀机,直让人心颤生惧。
望着四周呼啸逼近的风潮,周月瑶双目一凝,盈盈皓白光辉自眸间浮现,瞬间便蔓延周身,好似虚玉白绫垂落四周,却又掺杂着些许异常银光,使得这圣洁神穆的月仙,平白增添了一丝暴虐戾气。
月辉浩荡生寒,将侵袭而来的风潮压退,更是于地上凝作点点月霜。
“仙子,这般比试总归有些无趣。”
“不如你我加个赌注,若是在下胜了,仙子便嫁给在下,为我妻妾。”
“若是仙子胜了,那……”
那轻浮声音自风潮中响起,时而近在咫尺,时而又飞遁天穹,难以寻觅其真实方位。
却在这时,风潮突然凝聚出恐怖飓风,向着正中的倩影袭掠而去,瞬息就逼至尺寸之间!
但下一刻,璀璨月光迸发映照,汹涌飓风顿时凝缓不动,随后竟快速消散不复,缓缓显露出秦治的真身。
白皙手掌随之呼出,一掌打在其脸上,虽然将其拍得头昏脑胀,却也顺势重新遁入风潮,踪迹难寻。
不过,却是有些许银月之气趁机融入秦治体内,蛰伏不显。
“仙子,你这一巴掌可是够狠的,打得在下好疼啊。”
秦治恼羞成怒说着,那浩荡清风也愈发磅礴汹涌,犹如道道凛冽利刃,不断袭掠月光,逼得其辉光愈发黯淡,就连周身三尺都难以维系。
“仙子你说,在下该怎么惩罚你呢?”
唰!
风罡似梭箭,凛冽恐怖,直逼周月瑶胸膛,更是不断轰击四周,欲将其凌迟割血!
铮铮铮!
利风落在庇体月辉上,斩得金石铮鸣,好在月辉浓郁,一时半会也破除不了庇护。
周月瑶立在正中,柳眉微蹙,掌间不断催使术法,将袭来的利风一一震散,心中也陷入思索。
‘这秦治手段莫测,更有法器秘法未显,若是一味被动防守,早晚会被寻消磨击败,必须一击镇压才行。’
而她看似胡乱张望四周,无踪可寻,实则目光一直望着某一地方,那里有微弱银月之气牵引,显然就是秦治的藏身所在。
在其体内,磅礴银月之气凝作一弯悬月,清冷皎白,正是杀招银月玄轮。
其以月华为基,银月之气为辅,相而祭炼凝为法,无声无息,可静灵力,可斩身魂!
而在她的识海内,数根金灿生辉的破神针缓缓凝聚,好似恶蜂之尾刺,比之从前恐怖数倍不止!
周家的高深法门匮乏,想要壮盛底蕴,自然只能另辟蹊径,将一些奇异秘法不断推陈出新,破魂针就是其中之一,威力增强了三倍,更是改名为破神针。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其掌间还有一方虚印浮现,氤氲银辉不断涌动,缓缓酝酿威势。
“清风咒,拂山。”
一声温和声音于天地间响起,四周的风潮陡然平复,仿佛是风平浪静,更有一丝心安神定的怪异感。
但周月瑶却是心神狂悸,大恐怖直袭心间,也顾不得法器酝酿得怎么样,身形猛地化作月光,朝着一方猛地袭去。
秦治隐于暗处,灵力源源不断注入风潮,以此催使清风秘法,望见月光侵袭而来,正欲化风遁逃,身形却是陡然一顿。
下一刻,其识海内的诸多护魂手段一一炸碎,剧痛如潮而显!
但其毕竟是王族子弟,手段何其盛,那些炸碎的护魂手段一一涌动,竟将破神针尽数荡尽消磨,剧痛也只持续了瞬息就消散不复。
不过,有这瞬息时间已然足矣!
一轮弯月陡然浮现,清冷月光涌动变化,直斩秦治身魂。
而那风潮也卷起一股清风,吹荡四方,掠到周月瑶身侧,将其衣衫血肉一点点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