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愈发昏暗深褐,无数碎石尘埃倾落而下,落在山麓四野,惊得鸟兽丝毫哀鸣,蜷缩于各自洞窟巢穴瑟瑟发抖。
那几道身影艰难自林中飞去,气息无不紊乱颤动,仰望天穹异象,面露难色。
生灵证得玄丹,需牵引天地道则,以身魂之物承载其法,从而凝练印记;在这过程中,所谓天地异象等等皆是道则的显化,又岂是寻常手段就能阻绝遮掩的。
他们能够遮掩到道则彻底显化的地步,就已经是底蕴的极限,若是再维系下去,只怕非被天地道则波及,命陨于此不可。
“千万别招来大妖,这可是我土元道派唯一的希望。”
望着天穹的恐怖异象,其中那苍颜老妪顾不得伤势如何,只是拄杖祷告着。
轰轰轰!
不断有山石自天穹异象中崩塌落下,并且愈发庞大沉重,有些更是数丈大小,砸得山林草木倾折断裂,鸟兽更是被活活砸成肉泥。
乱石如骤雨直坠,不过片刻就将山野苍茫砸得一片狼藉,土石飞扬,无数触目惊心的沟壑深坑遍布大地,就连原本流畅顺通的地脉,此刻也变得郁结紊乱。
莫不说其中的鸟兽精怪,就连方才维系法阵的诸多化基修士,此刻也是以术法庇身。
却在这时,天穹骤然一暗,只见那巨大石岩整个倾轧而落,纵横数十里之巨,遮天蔽日!
“若是让这巨石砸下来,整个山脉的地势都将遭到破坏,宗门根基必然大损。”
“绝不能让它落下来,速速震碎了去!”
那苍发老者急声喊着,也顾不得凶险如何,化作流光便向高处遁去,苍劲双掌不断翻转变化,便有土道手段随之爆发而现,轰击砸在那浩瀚石岩上。
但诡异的是,其只震碎了石岩些许,反倒是自己被石岩倾轧形成的恐怖风潮激荡,吹得身形都难以维持,好似惊涛骇浪上的孤舟。
按理说化基手段本不该这么弱,但这方石岩为道则显化之物,其中蕴含了诸多道蕴,又岂是随便就能撼动的。
其他几人也飞到半空,却没有选择直接震碎石岩,而是施展风罡手段,或是在下方缔结厚重石柱,想以此来减缓石岩的坠落速度。
但差距就摆在这,这恐怖异象又岂是几人就能抵御得了。
眼见石岩坠落得越来越快,凶猛狂风呼啸,压得山岗草木弯曲倾折,几人莫不面露暗灰,纵有千般不甘,也只能化作流光遁走。
“老胡,别在这莽施法了,这石头砸下来你遭不住,快走!”
“撒开,这片山岭是祖师爷留下的,若是就这样葬送在我们手里,那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祖师爷!”
一彪悍汉子疯狂施法,仰天咆哮着,还是其他几人强行禁锢,这才将其带去了远处。
轰轰轰!
那石岩好似坚不可摧的巨障,轰然压向大地,那最巍峨陡峭的山峰只是同其轻微触碰,瞬间就倾轧摧折,应声炸碎成无数山石。
山岳崩塌,林野成墟,越来越多的山岭被摧残破碎,磅礴气潮席卷四方,却也让众人脸色愈发惨淡难看。
“完了,全完了。”
那彪悍汉子躺倒在地上,哀嚎大喊着,哪还有半点凶煞模样。
却在这时,那势不可挡的巨大石岩陡然一顿,一道恢宏身影悬立于空中,以手虚握,石岩顿时就像是被炼化般,闪烁着氤氲灵光,原本辽阔巨大的体积也不断缩小,直至化作巴掌之物,沉定于伟岸身影的掌间。
“道蕴虽有些欠缺,但胜在体积庞大,若是用以炼化成物,未尝不可奠定灵宝之基。”
说着,这身影也望向那些被压毁的山岭峻峰,食指轻点连连,那些山岭峰岳就如蔓生复长般,重新缔结恢复原样,更同紊乱地脉再次相连。
就是山上的草木尽毁,只能让其重新慢慢生长。
恢宏身影缓缓散去周身道光,却是个身形修长的道袍青年,黄脂凝冕垂于其身后,明辉化虹映照四方,更有浩瀚道蕴不断涌动,好似一尊土石神只。
众人只是昂首望了一眼,便感觉到浩瀚苍茫直击心神,身魂都被其缓慢侵蚀,吓得急忙移向他处,却是又惊又喜。
“我们土元道派,光复旧荣了!”
……
而借着大比时机突破的,自然不止土元道派一家;在赵国各地域,一些隐宗,或是沉浸化基境久矣的化基真人,此刻也是纷纷尝试破境。
妖族虽然有所提防,但大半精力都放到了天骄大比上去,再加上突破的人不在少数,自然不可能全部堵截得了。
一方偏僻山谷内,诸多强大虚影相而矗立,强横气息压得灵机难以颤动。
“此番赵国多地有突破异象,只怕成功的存在不少于三人,吾等又该如何交差?”
一道雄厚声音传来,震得山谷不断颤动。
“只要此番大比胜出,吾等寻到赵国洞天的方位,诸位大人自会降下恩赐。”
“眼下之重乃是大比,至于这些突破的存在,自有它人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