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柜摇了摇头,神色惆怅。
“没找到,因为这事儿,师公整日郁郁寡欢,怕是过不了年了。
本来我主动提出帮师公把鲁班书要回来,本世子很快就封亲王了,找他宣远侯府要本书还容易?
结果师父和师公断然拒绝,担心我也被那书里的邪术诱惑。
其实他们多虑了,本世子对那些没有兴趣,只想做个手艺高超的木匠。”
靖王妃翻了老大一个白眼,“你倒是有志气!”
小木柜眯着眼对自家亲娘笑:“母妃您已经三天没有夸我啦,多谢母妃夸奖。”
靖王妃缓缓闭上了眼,让她缓缓。
小木柜又继续说道:“可师父和师公还是不同意我去要鲁班书,我只好偷偷去要,结果你猜怎么着?”
姜缈很配合地明知故问,“怎么着?”情绪价值给满。
小木柜一脸无语地瞅着她,“姜家人被你吓得连夜逃出京城了。”
姜缈立马抬起双手做拒绝状,“你不要乱甩锅啊,他们是被放高利贷的吓走的。”
“好像也是哈。”
小木柜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你很厉害,但他们根本不怕你。”
姜缈:“……”
说罢,小木柜忽然正色起来,整了下衣冠,郑重地冲着姜缈鞠了一躬。
诚恳道:“姜缈,能否请你出手,帮师公找回鲁班书,不然他死都不会瞑目。”
姜缈沉吟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师公惦记着鲁班书,就一直吊着口气,还能过个年。”
闻言,小木柜偏着头,认真思考起来。
片刻后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想请你帮师公找回鲁班书,先不给他,等过完年再告诉他,这样他就能放心去了。”
靖王妃:“……”
姜缈:“……”
“你倒是尊师重道,都能传为孝谈了。”
小木柜故作矜持,“应该的。”
“呵呵。”
姜缈背着起手做高人状,“行叭,看在你一片孝心,本大仙就帮你把鲁班书找回来,先给姜锦婳定个位。”
说完伸出双手飞快掐动,口中念念有词,还不停翻白眼,活像天桥下算命的瞎眼先生。
小书柜:???
朝自家娘亲看去,一根手指敲了敲自己脑袋,以眼神询问:她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靖王妃送给他一个白眼。
姜缈猛地睁开眼,“姜锦婳在京城!”
小木柜疑惑不已,“她不是跑路了吗?怎么会在京城。”
姜缈一本正经道:“地球是个圆,她跑回来也不奇怪。”虽然这个世界有可能不是地球,但总归是个球。
一不小心就球了。
小木柜一脸崇拜地看着她,语气羡慕道:“你真厉害,懂得真多,我要是有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呵呵。”姜缈笑眯眯道:“不要觉得自己很没用,其实你还可以给家人带来温暖,比如,你母妃看见你就来火。”
靖王妃深以为然,重重点头。
小木柜惊喜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嘿,果然天生我材必有用,以后我可就不用惭愧了。”
姜缈:“……”
小木柜成功打破池戈在一天之内让她无语的次数记录,果然是人外有人。
可喜可贺。
“我这就去找姜锦婳要鲁班书,晚上我想吃涮羊肉,再准备好面粉,我做兰州拉面给你们吃。”
姜缈说完,便扭着腰走了。
小木柜望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感慨道:“不愧是二弟喜欢的人,我敢说这天下若有哪个女子敢像她这样走路,脊梁骨都被人戳断。”
“呵。”
靖王妃轻笑一声。
小木柜回头,就看见自家母妃学着姜缈,扭着腰走了,那胯都快甩出回廊了。
小木柜:“……”父王早逝是有道理的。
默默抬起双手,伸出手指:我戳我戳我戳戳。
诶,您看不到。
姜缈算到姜锦婳就在京城,具体地点在她那假徒弟谢安的藏身之处。
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假徒弟或许对鲁班书不敢兴趣,但对书中邪术定是极敢兴趣的。
但据她分析,姜锦婳应该是自己跑回来找假徒弟的,毕竟对于假徒弟来说,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直接拿走鲁班书就行了,没必要带她回来。
姜缈轻车熟路地赶到老地方,刚接近那座破宅子,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师父,求您再帮我最后一次,事成之后,徒儿立刻将鲁班书双手奉上。”
话音之后,是“砰砰砰”的磕头声。
假徒弟冷漠的声音传来,“换个人,宋家大小姐的爹娘跟你师公关系匪浅,为师不能冒险。”
姜锦婳急道:“可是,徒儿就只想要宋家大小姐的脸,她很快就要嫁给摄政王为妃了,这是徒儿唯一的机会!”
“嚯。”
姜缈的脸猛地撞破本就苟延残喘的窗户,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姜锦婳,“消息可靠吗?”
“啊~!”
骤然见到最怕见到的人,姜锦婳吓得三魂去了两魄,跌坐在地上惊叫出声,蜡黄的脸蛋瞬间煞白。
“我问你话怎不回答,是不想再说话了吗?”
姜缈翻窗而入,落在姜锦婳面前。
这句话成功让姜锦婳想起苏玥儿咬断舌头的下场,顾不得多想,颤抖着声音道:
“可靠,是太后娘娘亲自赐婚的。”
姜缈撅着嘴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小郡肝真不够意思,都不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不想请我去吃席吗?”
谢安见到自个儿名不符实的师父,心情矛盾极了。
当日被师父从南越抓回来,临走时师父跟他说了许多话,都是在劝他放下仇恨,回归初心。
他听进去了,可……他回不去了。
他也想回归本心,做个正经的修士,可他被萧一重创,这破败的身体早已不具备做个正经修士的基础了。
这么多年,支撑他活下去的,就是找萧一报仇的执念。
若是放下执念,他或许也不想活了。
可他真的很想听师父的话,他颠沛流离大半生,唯有师父跟他掏心掏肺。
师父素来疯癫,说点正经话太难能可贵了。
是他毕生之幸。
可……
谢安无声地叹了口气,朝姜缈行礼道:“徒儿见过师父,师父近来可还安好?”
姜缈苦着小脸摇头,“不安好,每天都骂骂咧咧干完自己讨厌的事。”
说着,转头看向姜锦婳,“比如,我现在就骂骂咧咧地骂这不肖徒孙!”
谢安二话不说,冲着姜锦婳凶巴巴道:“见了师公也不知道请安,是想为师将你逐出师门吗?”
姜锦婳的心死了,生无可恋道:“您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