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未细看,几人便看到两只大老鼠便化作气雾消散了身形。
“幻身?狡猾的畜生!”
长青冷哼一声,灵识瞬间覆盖方圆数里,很快便看到两道近乎融入夜色,在阴影中疯狂逃窜的身影。
“你们在此等着,我去去便回!”
一步迈出,身形消散无形。
两只漆黑的老鼠不断在阴影中闪动,速度极快。
“tNNd,两个蕴丹境强者,要不是多了心眼试探了下,我们兄弟二人恐怕就要葬身此地了!”
“御灵宗不是主力都在前线吗?怎么会出动两个蕴丹境来捉我们,该死!这里不能呆了!
看那情况,这几人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此地暴露,赶快将消息报给妖族,说不定我们可以借此远离此地,脱离香火道,化出妖身也说不定!”
两道老鼠毛发间,黑气逸散,身影更快,化作一道黑光,一息便出现在数里之外。
两只老鼠向着后方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动,有些不解。
“没追过来?”
“看来是甩掉了!”
两只老鼠将身躯之上黑气收拢,大口喘着粗气。
然还未等气喘匀,一种不祥的预感突从心来,月光似乎压抑了几分。
“呵呵,香火之道走的好好地,偏偏要堕而为妖,杀死供奉者,沾染上香火业债,鼠目寸光,说的便是你们吧!”
“糟了,追上来了!”身影较大的老鼠细长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有一种先天的直觉,似是感知到危险的来临。
周围空间陡然出现了数道肆虐的火线,将两道漆黑的老鼠困于其中。
两道黑影慌乱间,一道散发着淡淡青光的身影自虚空走出。
“你知道我们情况?”个头较大的老鼠神色一变,顿觉糟糕。
“哥,和他废什么话,趁只有一人,我们将他干掉,要不然等那人来就麻烦了。”
话音落下,这只老鼠身上炸开一团黑焰,黑色的火焰中不断浮现一只只金色的扭曲哀嚎的面庞。
细细看每一道面庞,甚至可以看到他们贡献香火之时的场景,有老妪捧着供果颤巍巍上香,有樵夫对着神像磕头如捣蒜,最后定格在个锦衣商贾往功德箱塞金锭的画面。每张脸的五官都像被水晕开的墨迹,唯独嘴角挂着同样诡异的笑。
这些都是香火债闭环的表现,也说明,这只畜生亲手将香火贡献者干掉,所形成的香火恶力。
“哼果真是孽畜!”长青见此像是印证了心中的想法,看向两只妖孽,眼中满是嫌恶。
黑焰面孔不断化作一道道黑色的贡香,凭空生出的神道签文不断破除着围困他们的仙火牢笼。
黑香刺入之地,仙火竟出现一阵阵不稳,让长青第一次感受到香火念力的神异,竟然可以撼动仙火的力量。
很快,仙火竟被吸收了一部分,两只黑色的老鼠也不打算逃了,吱吱怪叫间,黑雾涌动形成一道黑色香炉,随之以极快的速度爆碎,竟钻出两个穿绛紫官袍的侏儒,头戴的进贤冠歪斜着露出尖耳。
化成了人身,不到妖皇,竟然可以化作人形,长青顿觉自己见识短了,香火神道果真不凡,明显有着更多的秘密。
“已然形成了一道金身,就此舍去,说是鼠目寸光都是抬举你们!”
“我等修行数百年,终开神智,本为祥瑞白鼠,一次善心之举被方圆数十里设立神庙,香火之路走了百年,收效甚微!南海妖族见我等委身在一方小小庙宇之内,甚是可怜,赐予脱离之法,甚至还足以让我等将百年的修行之香火重新凝回肉身。”
“南域大乱起,人族逃得逃,死的死,数年来香火骤降,难道就让我们被金身困住,流逝香火而死?这些凡人轻易抛下了我们,独自逃命,我们又如何甘心,我们不想死,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都是为了生存,我们何错之有?”
两个侏儒倾诉着,眼中逐渐流出一道道黑色的鲜血,衣衫之下沾染上黑色的油脂。
黑色香炉迅速放大,向着长青砸来,却被一道青光斩成两半。
黑色香火债倒卷,令得两个小人变了脸色。
“如此正好,你们有你们的理由,我也有我的理由,你们的理由太过复杂了,不如我的简单,我看你们不顺眼,所以要杀了你们,你们觉得如何?”
这真的是长青的理由吗?或许是,又或许不是,不过看不顺眼是真的。
两个侏儒面色难看,他们能够感觉到,眼前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苏醒的凶魔,散播滔天的恶念。
官袍鼓胀如蛤蟆,身体周围不断流淌出一道道黑色的气雾,竟化作一本通红的血色愿力功德簿。
血光流转,功德簿翻开了第一页,金色的香火力瞬间被染成血红色,千百张面孔都有了自己的身体,只是仿佛被控制了灵魂一般,只留下滔天的怨气,看着长青像是看到了丑人,张牙舞爪便冲上前来。
“都是一些可怜人啊~”
幽幽一叹,长青掌心的青光消散,反倒是上前走了半步,只是这半步走的极慢,脚下无数的青色灵纹,随着这半步,疯狂延伸,青天捻清诀化作一道道灵纹浮现在空中,随即灵纹活了过来,印入每一人的眉心之间。
每一道灵纹之后牵着一根细长的灵线,让这些香火所成的人身形一滞。
这些香火人脸上的滔天怨气顿时收敛,甚至于血红色的香火之力,也重新退化为金色,每个人迷茫地看着众人,眼中只余下空洞之色。
“诸位香客……”长青看着这些眼神空洞的人们轻叹,“可还记得当年的两尊祥瑞鼠仙儿神庙?”
迷茫香火们的空洞的眼眸中陡然涌现出一道道赤红的血水,他们本就是一份愿力,却被鼠仙活生生挖走了心头血,炼制成了如此模样!
血色功德簿剧烈震颤,几乎要脱手而出,被那尊大一些的侏儒伸手死死按住。
“怎会!……”
血色功德簿,之上窜出来一团团金线,将他抓住功德簿的手牢牢缠住,丙炔越勒越紧,勒破皮肉,深可见骨,金线上更是有着一种恨意,仿佛要将侏儒的手勒断。
更有一条条金色的香火线沿着明明之中的恶业,将另一名侏儒脖颈牢牢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