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我是回来救族长的。”奥利瑞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令奥利瑞出乎意料的是,大长老的反应依然平淡,就像是在临睡前都喜欢听一点戏曲的普通老头一样,总是会安详地进入梦乡。
“奥利瑞,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是的,我知道,大长老,恳请您为我指明前行的道路。”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好像进入了冥想。雷德等人也都是身经百战的人,而且直觉也是相当敏锐,他们竟然觉得大长老与周围的环境完全融为了一体,若不是就坐在众人面前,还真以为大长老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独特的气息一点一点清晰地显露出来,众人知道,大长老回来了。
“奥利瑞,把你的小朋友们都请出来吧。”大长老平淡地说着,到是其他人吃了一惊,每个人都觉得自己隐藏的挺巧妙的,却还是被发现了。
从耳朵里,从头发里,雷德等人一个个钻了出来,站在奥利瑞的肩膀上,这才勉强与大长老在视线的高度上取得了一点点平等的感觉。
“几位小朋友,你们都是什么人啊?我们这里难得会有外面的朋友来做客,今年是最多的。”
接下来雷德等人陆续做了自我介绍,也将与奥利瑞相识的过程叙述了一遍。
大长老一直在倾听着,没有做任何的陈述或者是评论式的语言,也许在生命的理解上彼此之间相差甚远,但是大长老却仍旧尊重这些,姑且称之为孩子们的外乡人。
奥利瑞吃惊地看着这一切,原以为大长老一旦知道肯定会极力阻止自己,因为当初就是大长老选择了妥协,毕竟那关系到整个巨人族的利益,若是拿捏不当,也许巨人族就会进入一个大衰退,即便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是极有可能的。
在安普贝尔讲完自己的故事之后,大长老看着奥利瑞,看着这位巨人族未来的希望与年青一代中最闪耀的男子汉说道:“孩子,为你能够找到这么多伙伴我感到高兴,巨人族藏在这神之寓所里的岁月太久了,我们安逸的生活并没有像神那样的期许,为世界带来和平,却让我们成为了一个垂垂老矣的种族,我们的年轻人不了解外面的世界,没有自己的理想,每天就是蜷缩在这古垒高地中,过着安详太平的生活,让我们失去了思考,失去了判断,也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就像你说的,人类虽然是所有种族中最为弱小的,但千百年来却从未被打败,在我看来,就是两个字,不甘。他们不甘做弱小的种族,不甘被别的种族所压迫,不甘永远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也许这里有欺骗,有阴谋,有屠杀,也有虚伪……但是光凭这些是不足以令人类建立莫德尔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并屹立了数千年,虽然他们假借了元素之神戈尔隆的名义。再我看来,那其中最弥足珍贵的只有一个字,就是爱。因为爱他们走到一起,因为爱他们愿意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因为爱他们可以抛下所有,也因为爱让他们有足够的勇气去反抗世间一切压迫,像加布拉草一样,坚韧地生长着,不畏任何强权。孩子,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吧,即使会让巨人族流下鲜血,但我坚信,那会使我们更加强大。”
坚强的奥利瑞浑身颤抖着,就像是一个迷失的孩子,虽然做了很多努力却始终被别人误解,一直到这一刻,他所做的一切终于有人愿意承认了,那种渴望得到理解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入海口。此时奥利瑞已经彻底下定决心了,即使会成为一族的罪人,他也要秉承自己的意志,不能因为一族的兴衰就置其它文明于不顾。
“我明白了,大长老,谢谢您的教诲。”奥利瑞深深地躬下身子,几乎趴在了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打湿了地面。
“去吧,孩子,祝你成功。”
奥利瑞擦擦眼泪,站起身出了大长老的屋子,屋外还围着许多族人,大家正在议论纷纷,见到奥利瑞出来了又全都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基本上问的问题只有一个,大长老跟你说什么了?
奥利瑞简单地敷衍了两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感觉有些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那些原本还想约奥利瑞晚上好好喝上一杯的男人也只好作罢,大家都能理解,背井离乡十年的人,跟着那个魔鬼肯定做了许多不愿意做的事情,如今终于回到家乡,想好好休息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奥利瑞的家也不小,当再站到这所草房门前,奥利瑞惊奇地发现这所草房竟然跟自己十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奥利瑞家中只有他跟奥多姆两兄弟,父母在多年以前就已经去世了,能一直帮他搭理屋子的人肯定是自己的好朋友,十年了,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他们却依然在等着自己,奥利瑞的心中闪出一丝动摇,便推开了房门。
屋内,所有的摆设也跟十年前一样,甚至连灰尘都没有,一定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一股香气从里屋飘出,那是奥利瑞最喜欢吃的加布拉草炖野猪肉。能做出这种香味的一个是母亲,另一个就是赫里拉。
赫里拉是奥利瑞与奥多姆的青梅竹马,小时候兄弟俩曾经开玩笑说将来要一起娶赫里拉,在他们心目中,赫里拉就是巨人族中最美丽的女子,只不过后来奥多姆被大长老选为了引路人,在大长老死之前奥多姆是不允许再回到古垒高地的,所以奥利瑞就连带着兄弟的那份爱,始终呵护着赫里拉。
可是就在两人要举办婚礼的前夕,卡尔斯突然入侵了巨人族,为巨人族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沉痛灾难,也就在那一天,奥利瑞被卡尔斯带走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见过赫里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