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里拉,一个梦魂萦绕的名字,多少次在梦中见到那曼妙的身影,却像镜中花、水中月,虚无缥缈,当醒来时,那份熟悉的激动又被冰冷的尸体与恶心的腐臭所代替,渐渐的,麻木了。
奥利瑞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就像猫一样,生怕这是一场梦,让我做到最后吧,哪怕只是见她一面。
就在奥利瑞马上就要跨过那道犹如鸿沟的门槛时,一个端着黑糊糊地粗糙瓷盆的女人突然迎头走了出来,两人撞个满怀,盆中冒着香气的野猪肉差点倒在地上,幸好奥利瑞反应快,双臂趁势一扶,便如同雕像一般瞬间凝固了。
几分钟以后吧,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蛋泛上轻轻一抹红晕,害羞地说道:“看什么呢你?”
奥利瑞目瞪口呆,好像十年没喝过水一样,干咳的喉头榨干了身上最后一滴水分,只挤出了三个字:“赫里拉。”
“嗯!”赫里拉端着瓷盆,故作镇静,也许是为了掩饰那份害羞的尴尬吧,将瓷盆放在围炉上。“我听他们说你回来了,寻思你可能饿了,就先过来帮你烧顿饭。”
“哦哦。”奥利瑞哦了两声愣是没说出第三个字,然后背过手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好疼。
奥利瑞傻呵呵地笑着,赶紧走到围炉前,盘腿坐下,守着热气腾腾的围炉,瓷盆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喷喷的让人胃口大开。奥利瑞拿起木勺,一块红扑扑的大肉块填满了整张嘴,一口下去,肥肉的油脂裹着肉汁顺着嗓子眼一直滑到胃里,多少年都没吃过一顿热乎饭了,无论走到哪里,还是熟悉的这一口最让人怀念。
奥利瑞呼噜呼噜整整吃了半盆,这才放下勺子,喘了口气,馋的雷德和埃德蒙肚子直打鼓。希芙露和安普贝尔反而觉得好恶心,油腻腻地真希望赶紧洗个澡。
“赫里拉,你……”奥利瑞话到了嘴边又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问。
“这次回来还走吗?”赫里拉害羞地问道,声音小的还不如盆里肉汤冒起来的声音大。
“我……”奥利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次回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到时恐怕自己已经成为整个巨人族的罪人了,还有什么脸留在这里呢。可再见到赫里拉,这是他不止上万次像向提出的请求,现在愿望实现了,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连一个肯定的答复都不敢承诺。
赫里拉是个聪明的姑娘,见奥利瑞没有回答,黯然神伤,淡淡地说了一句:“还要走是吗?”
奥利瑞没有正面回答赫里拉的问题,而是问道:“赫里斯还好吗?”
“嗯,很好。”
赫里斯是赫里拉的弟弟,还没有成年。
“对不起!”奥利瑞说道。
“为什么要说这些?”
“我——哎——以后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甚至都没有看对方,赫里拉低着头,双手不住地卷着衣角,心里有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奥利瑞双目呆滞,直勾勾地盯着盆里冒气的泡泡,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只给了自己十年的时间。”赫里拉先说话了。
“嗯。嗯?什么意思?”
“十年前,你被那个魔鬼带走了,我告诉自己等你十年,十年后你回来了,如果你还要走,我就只能……就只能……嫁给拉格罗了。”
奥利瑞的心被剜下来一块,恐怕永远也无法愈合。
“嗯,拉格罗是个好男人,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嗯。”
令人窒息的沉默让空气也不再流动,除了咕嘟咕嘟的声音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如果你再回来时,我还会给你炖野猪肉的。当年卡罗娜交给我的方法,我会记一辈子的,永远不会忘记。”
卡罗娜是奥利瑞的母亲,她早就希望赫里拉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于是将这个加布拉草炖野猪肉的方法教给了赫里拉,据说这是奥利瑞家祖祖辈辈男人们都钟爱的一道美食,从来都是婆婆交给儿媳的,只可惜到赫里拉这里怕是要失传了。
奥利瑞没再说话,心头在滴血。
“好了,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走之前告诉我一声,我来送你。”赫里拉走了,奥利瑞自始至终都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甚至不知道赫里拉是哭着走的。
“嘿——奥利瑞,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好的姑娘你怎么忍心?”雷德实在是受不了了,赫里拉走后便大喊起来。
“我——我又能怎样?只要我心一软就是在害她,还不如让她恨我的好。”坚强的汉子哭了,不住地抹着眼泪不想让其掉下来,却还是控制不住。
“奥利瑞,现在你该把实情告诉我们了吧。”安普贝尔说道。
奥利瑞擦了擦泪水,努力让情绪稳定下来说道:“要想救族长,就势必会成为巨人族的敌人。”
众人愕然,那格鲁特明明是巨人族的族长,既然是族长,应该所有族人都会义无反顾地去救他才是,作为想救族长的奥利瑞又为何会成为巨人族的敌人?这在逻辑上根本就讲不通。
接下来奥利瑞说了一句让大家更加吃惊的话。“负责看守族长的人就是所有的巨人族战士。”
巨人族族长,自古以来都被赋予了一个神的使命,除了统领巨人族,不让巨人族私自去到外面的世界以外,巨人族族长还是唯一能够制衡黑龙王的力量。
黑龙王,不同于蓝龙女王、红龙女王以及绿龙女王。可以说黑龙王是所有龙类王族中唯一的雄性,除了性别上的独特性外,黑龙王还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传说中原始黑龙王罗达尔是生命之神贝尔塔纳的坐骑,也是唯一一只参加过灭世战争的龙王,因为黑龙王免疫一切魔法,在与毁灭神伊格纳斯的战斗中立下许多功劳,于是在战争结束之后,生命之神贝尔塔纳就赋予了黑龙王另一个使命,平衡世间一切的生灵。言外之意,假设莫德尔大陆上再出现某人或者组织、国家大面积屠杀令一个种族时,黑龙王就势必会出面干预,将破坏者一方毁灭。
不过生命之神贝尔塔纳也给黑龙王上了一道枷锁,以防它滥用使命,当贝尔塔纳认为黑龙王做法过激便可以禁锢自身从而限制黑龙王的自由,从此以后,这个封印就世世代代流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