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宇行过了片刻才回复:【双手多条肌腱断裂,刚出手术室】
宁稚:【精神状态怎么样?】
卓宇行:【挺好的】
看出他不想多说,宁稚没再回复,转而上网查双手肌腱断裂的后遗症,看到最严重的后果可能影响手部功能,宁稚很担心。
她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赶去了医院。
张晗坐在病床上陪女儿圆圆,双手包着纱布,脖子也贴着纱布。
宁稚敲门进去,把水果和早餐放到床尾的餐板上。
张晗对她笑了下:“怎么来这么早?”
宁稚在病床边坐了下来,朝圆圆张开双臂,圆圆立即扑到她怀中,奶声奶气道:“姨姨早上好,谢谢你来探望我妈妈。”
宁稚宠溺地亲了亲她的脸颊:“我们圆圆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呀?”
“圆圆也是刚到。”
“我们圆圆吃过早餐了吗?”
“还没。”
宁稚看向候在一旁的育儿嫂:“阿姨,保温桶里是鱼粥,你盛点给圆圆吃。”
“好嘞!”
育儿嫂去准备圆圆的早餐。
宁稚抱着圆圆,仔细观察张晗的脖子:“脖子也伤到了吗?”
张晗苍白着脸笑了下:“还好,伤口不深,缝了几针而已。”
宁稚又去看她的手:“手呢?还疼吗?”
“不疼了。医生说,拆线后做做康复,很快就会恢复。”
宁稚点点头。
育儿嫂盛好了鱼粥,将圆圆抱到沙发用餐。
宁稚红着眼睛看张晗,小声说:“王小东昨天是怎么上你的车的?”
张晗摇头:“我刚上车,他就从后排座位窜出来了,刀一下子抵在我脖子上,到底是什么时候上车的,我也不清楚。”
宁稚纳闷:“我才是这个案子的主办律师,他要报复,也是找我才对啊。”
“警察去他家搜查的那天,他见过我和证人大姐在一起,当时我担心他怀疑到证人大姐头上,就假装成卖保险的。他有可能是后来潜逃过程中,从某些渠道知道了我是律师,所以盯上我了。”
“他逼你让警察撤了通缉令?”
“是。”张晗看一眼坐在不远处吃早餐的女儿,压低声音,“否则就要杀了我。”
“这个王小东脑子是不是智障啊?通缉令是我们律师说撤就撤的吗?绑架律师有什么用?”
“你要说他智力障碍,他能找到我的车并挟持我。你要说他智商高,他又以为律师能决定他有没有罪。”
正说着,卓宇行进门来,身后还跟着两位警察。
卓宇行看到宁稚,脸有点臭。
宁稚也懒得和他说话,看回张晗:“你好好休息、好好做康复,一定要等双手都恢复功能了再回所里。”
警察来为张晗做笔录。
张晗让卓宇行把女儿带出去,然后跟警察详细说明昨晚发生的一切。
警察一一记录。
笔录做完,宁稚问:“王小东抓到了吗?”
警察:“一小时前抓捕归案了。”
宁稚松一口气:“那就好。张律师这个案子,能和谢鑫中毒案并案调查吗?”
“是的,两个案子会并案调查。”
警察做完笔录离开。
曾子君和王思雨来探望张晗。
卓宇行请曾子君到外头说话。
“医生说晗晗的手,接下来还有漫长的康复期,我想帮她把工作给辞了。”
曾子君蹙眉:“张律本人也是这个意思?”
“情况你也看见了,当律师太危险了。上回在服务站被人打,这回差点被人割喉。她如果出事,我们家怎么办?你是主任,我希望你能考虑考虑律师的安全和家庭。”
“除非她本人亲自跟我说,否则她永远是乾元所的律师。”
曾子君说完,没再理卓宇行,转身进病房。
王思雨、宁稚和张晗聊着天。
王思雨:“有助理,其实手暂时不能打字也没事儿啊,反正助理也能写诉状了,辩护策略就你在旁边指导她写,不耽误。”
张晗:“是的,我也是打算拆线了就回去上班。”
宁稚:“那康复怎么办?”
张晗正要说话,卓宇行上前来,打断道:“晗晗不回所里上班了,正好今儿你们都在,都听到了吧?”
众人尴尬互望一眼,没说什么。
张晗敛笑,不满地看着卓宇行:“我没有这个想法,你不要为我做决定。”
卓宇行脸色不好。
众人识趣离开病房。
宁稚刚把病房门拉上,就听到里头传出争吵声。
她叹了叹气,下楼找育儿嫂和圆圆。
育儿嫂坐在喷水池边,看圆圆和其他小朋友玩儿。
圆圆皮肤白、眼睛大,五官像张晗一样精致秀气,像可爱的洋娃娃,很受其他小朋友欢迎,大家都围着她。
宁稚上前去,在育儿嫂身边坐了下来,一起看着圆圆。
育儿嫂问:“宁律师您今儿不回所里吗?”
宁稚笑了下:“没事儿,我坐会儿再走。”
育儿嫂看着圆圆,纠结半晌,说:“宁律师,我和您说个事儿,您别告诉张律师啊。”
“你说。”
“张律师上回在北山受伤后,在家里,和卓总……经常吵架。”
“啊?”
张晗性格向来温和,情绪稳定,宁稚大感意外:“吵什么?”
“卓总不希望张律师再出去工作,一来危险,二来也希望她多在家陪圆圆。”育儿嫂叹气,“张律师不乐意,还说……”
“说什么?”
“说如果卓总坚持要她辞掉工作,就离婚。有一回,当着圆圆的面儿就说出不来了,圆圆吓得大哭,之后好几天都郁郁寡欢。”
宁稚气道:“卓宇行在干什么呀?他就没看到晗晗出来上班后,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吗?”
“对呀!我也觉得张律师自打出去上班,人开心多了。她之前在家全职带圆圆,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那会儿我真怕她抑郁了。”
宁稚叹气:“我有机会和卓宇行谈谈。”
坐了会儿,快中午了,她把育儿嫂和圆圆送回家,回了律所。
人刚进办公室,就接到一通来自北山的电话。
宁稚接起:“你好,我是宁稚。”
“宁律师啊,我是崔明新,张律师的电话没接。”
是北山幼儿园投毒案的园长的父亲。
宁稚想起来了:“叔叔你好,张律师今天住院,可能是手机没在身边,您有什么事儿吗?”